第十九章 一石二鸟
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于洋流下来眼泪，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坚决不会把孩子锁在车里。
常青山手里的烟往嘴里递的越来越频繁，直到抽完最后一口，他才愤恨的将烟头丢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你和洪秀英的事情害了三个人！金福灿，张鑫磊，张佳伟，他们都是因为你们的事情而死的！”
他出了门，刚要打车回去的时候，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男人转过身，发现那个人是她。她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很意外，她问道:“你没事了？”
男人点点头，语气淡然的回了一句:“我没事了。”
“他不是你杀的。”
男人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女人糊涂了。
“你这点头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杀他，是我们间接的杀害了他。”
男人停顿了一会，随后补上一句:“今后我们都不要在见面了吧，我知道你给张佳伟买了一笔保险，这些钱足够你过下半辈子了，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也会补上一点。”
女人冷笑了一下:“谁稀罕你的。”
说完后，女人扭头离开，离开前，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男人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他觉得这个背影好陌生。
鹿城刑警队队长办公室，红星美龙服装公司杀人案最终在于洋无罪释放下顺利拉下帷幕。
程曦拿着卷宗来到常青山面前，只有常青山签署了名字，这个案件才算彻底结束，不过常青山摊开卷宗之后，拿着笔却迟疑了起来。
他看了看刘云，发现刘云有正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他看，两人似乎在交流，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真的结束了吗？
红星美龙服装公司杀人案自发生以来，常青山与刘云就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死者金福灿的手机，案发时明明没有电话，死者为什么要撒谎走到门口，直到两人看到张佳伟留下的u盘录像，两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都是两人事先约好的，原本这是一出戏，好让各个领导记住这套日本武士服，不过这出戏却发生了意外。
这出戏的内容被第三个人于洋知道，为此他借用了换刀把戏，让张佳伟杀害了金福灿，两人在公司就一直传言不合，为此杀人动机存在。
随后于洋为了不让事情暴露又找到张佳伟，并将其杀害，这样一来所有知情人士都已经死亡，他便可以逃之夭夭，可于洋毕竟不是职业犯罪人士，他留下的线索太多，让警方很容易就抓到了他。
可是事实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常青山和刘云一开始以为是，后来看到伤口呈现右倾方向后，就开始怀疑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第一，如果假刀换成真刀，两把刀之间无论是重量还是锋利程度都能一眼识破，张佳伟为何会没有发现？
第二，王清风也在尸检报告最后一行写道:伤口极有可能是死者自身形成，第一刀深度较深，随后几刀较浅是死者因为第一刀的疼痛感而失去了力气。
第三，即使深受三刀，一般人都会爬行求救，可张佳伟没有，而是侧躺在地上等死。
第四，犯案之后的张佳伟全城通缉，他又是从何拿到车库的视频录像。
结合以上四点，以及刘云发现的于洋与张佳伟老婆洪秀英有染，以及金福灿撞死张佳伟儿子，让常青山和刘云彻底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佳伟在孩子去世后悲痛万分，这时一个情绪几经奔溃的父亲突然得知金福灿就是杀害自己孩子的真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张佳伟决定自己动手。
不过此时他发现自己的老婆竟然与公司副总裁于洋有染，一时悲痛的他决定来一个一石二鸟。
金福灿撞死张佳伟儿子，在张佳伟眼里此人罪该万死，而于洋只是与洪秀英有染罪不至死，于是张佳伟利用服装公司近日策划的服装交流想出了一个让领导记住服装又可以轻松杀死金福灿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演一场戏，在张佳伟与金福灿讨论戏的时候，张佳伟又打电话让于洋知道这件事情，随后录下监控视频。
开会当天金福灿按照计划演戏，他在约定的时间以电话为借口走到门口，张佳伟将其杀害，随后逃离现场再把带有监控录像的u盘锁在宜家超市的储物柜里。
张佳伟躲到废弃厂房，用电话将于洋骗来，随后与于洋扭打，现场自然就成了死者与凶手发生过剧烈争斗的痕迹。
等到于洋走后，张佳伟将事先准备好带有于洋指纹的瑞士军刀插入自己的左侧腹部，一刀，两刀，三刀，直到把自己疼晕过去，最终张佳伟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现场留有于洋扭打的痕迹，凶器又留有于洋的指纹，再加上于洋偷窥张佳伟他们讲戏的视频，即使于洋有千张嘴巴也说不清。
孩子的死亡，妻子的出轨，让这个男人对这个世界只剩绝望，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倒也不足为奇，他没有直接杀害于洋，而是大费周折的让他变成杀人凶手，说明这个男人的内心还有一点良知，只可惜这个计划百密一疏，伤口完全暴露了张佳伟的计划。
但是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真的结束了吗？
常青山和刘云对视片刻，他们都还有一个共同的疑问。
鹿城红星美龙服装公司杀人案件，最后在于洋一声声的后悔的哭泣声中拉上帷幕。
鹿城刑警队门口，男人颓废的走出警局大门，对于这一切他都不愿意相信会是真的。他想着，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去她家里做客，那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
刘云叹了口气:“没错，你的确没有杀害张佳伟，可是现场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你，你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于洋冷静下来，，匕首，电话，神秘人，车祸，孩子，这些人这些事在他脑中快速回转过来，他突然想到了，他也明白了，他整个人陷入了崩溃，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他真傻，他真傻，他为什么这么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害了他们，我才是罪魁祸首！”于洋痛苦的哭泣起来，在刘云和常青山看来这个男人还是存在良知的，其实从他一直在公司照顾张佳伟就可以看出，他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内疚，只是一直被欲望占据着主导位置。
“还有一件事情，金福灿在变卖车之前去过一家修理厂，好像修过车，我询问了当时那家车行，不过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我顺着二手市场的资料已经找到了那辆车，而且还找到了行车记录仪。”
刘云觉得惊讶:“那个小程，行车记录仪是怎么回事？”
“奥刘队啊，是这样的，据二手市场的人反应，当时金福灿变卖车辆的时候挺急的，就连同行车记录仪一起卖了，不过二手市场的老板贪了点小便宜给拆了下来，本来想给自己安上，不过最近生意忙，老板也没什么功夫就一直丢在办公室。我打开内部视频后发现了一个月前他撞死张佳伟儿子张鑫磊的视频。”
于洋几乎接近奔溃，他不明白，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杀害张佳伟，我真的没有！”
洪秀英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就直接跑了出去，当时他已经脱下裤子，等到他穿上裤子的时候洪秀英已经不见踪影，他连忙跑到车旁却发现车门开了，孩子不见了，他开始慌张了，左右环看，他想找到孩子和孩子的母亲。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听到了孩子母亲的尖叫声，随后是一声撞击声，他赶到声源处的时候发现孩子躺在血泊之中，而洪秀英却是捂着嘴流着泪跪倒在马路旁，他知道孩子一定是出事了。
“行，你把东西带回来。”
程曦挂了电话后，对面的于洋一直张着嘴巴，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撞死张佳伟儿子的人会是金福灿。
电话那头的程曦见常青山没反应，喊了一声常队。
“我在，你继续说。”常青山叼上一支烟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对于张鑫磊的死，他这一个月来都很内疚，那天洪秀英约他见面，见面之后他才发现洪秀英把六岁大的儿子给带了出来，她说家里没人她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家。
他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孩子会坏事，毕竟六岁了，也有点懂事了，不过后来洪秀英要求去鹿城的游乐园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也一时窃喜，也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下车的时候他们把孩子锁在了车上，他记得他是锁上车门的，可是他刚要和洪秀英干柴烈火的时候，洪秀英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她说她放心不下孩子，怕孩子会出事想回去看看。
常青山将通话改成扩音放到桌上，还没等常青山发问，电话那头的程曦迫不及待的喊道:“常队，我查到了，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查了金福灿名下的汽车，他手底下的确有一辆黑色的奥迪A6，而且在一个月前已经变卖给了二手市场，变卖的时间与张佳伟孩子车祸去世的时间相同。”
程曦说话的时候，于洋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失望慢慢转变为了吃惊，他的视线在手机与常青山之间来回扫视，嘴角颤抖着。
“这……难道……”于洋说不出话来，可是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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