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法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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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熟的羊腿架在两人面前,下面的炭盆烧的正旺,屋里空调全力送这凉风,陈燕岚看着被烤的油亮亮的羊腿手拿刀叉跃跃欲试,魏芳拿起辣椒就往羊腿上撒,“别放辣椒!”陈燕岚嘶吼着,魏芳吓了一跳,可是手中的辣椒还是撒了出去,“你不吃辣椒?”,“我从来都不吃辣椒!”,“啊,有点儿辣椒好吃,你试试呗。”,看着撒了一层辣椒的羊腿,陈燕岚心中充满着惋惜,试试看吧,她用叉子挑着一块肉用刀切下来,刚尝了一口就全吐掉了,喝了好几口茶水,“太辣了!”陈燕岚用眼睛瞪着魏芳,“我把皮给你切掉,你光吃里面还不行?”,一瞬间陈燕岚的眼睛亮了,“芳芳!我有事先走了!”,一句话说完陈燕岚立刻起身跑出了饭馆,留下了满脸傻傻表情的魏芳。\r

李鸿飞默默的看着面前低着头的陈燕岚,“能够好好谈谈吗?”,“李鸿飞,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咱们都是成年人,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小女生在和你随便发脾气那就错了,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陈燕岚抬起头回望着李鸿飞,眼神中的坚决没有给李鸿飞一点点盘桓的余地。\r

沉默了一会儿,李鸿飞转身走向了门口,站在门口背朝着陈燕岚“燕岚,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谢谢,再见。”李鸿飞没有伸手拉开门走了出去,他不知道此时的陈燕岚正在用双手紧紧捂着嘴,两行眼泪静静的流淌在陈燕岚的脸庞。\r

当李鸿飞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陈燕岚才将紧紧捂住嘴的双手放开,努力压抑的哭泣让她胸口发闷,她不能让李鸿飞还对她有一丁点侥幸心理,她要让李鸿飞彻底离开自己。转身用双手捧着洗手台的冷水清洗着脸庞,灼热的眼泪好像在脸上烧过,冷水正好可以用来降温。\r

“岚岚”,魏芳拉着陈燕岚的胳膊,“你今天有点和平时不一样啊?身体不舒服吗?”魏芳用那双眯眯眼盯着陈燕岚,“没有啊,可能昨天有点感冒吧。家里空调开的太低了。”,“怪不得我听你说话鼻音那么重,感冒了能吃羊肉吗?”,“没事”,陈燕岚心里想“我现在就需要充满孜然香气的羊腿来填充我心灵上的空虚啊,怎么可以不吃呢?”。\r

虽然是中午,饭馆里的人也不少,两个女人走到墙角一张空桌旁坐下,“老板,点菜啊,我要羊腿!”,魏芳嘹亮的大嗓门极具穿透力,压过了整个饭馆内的嘈噪声,“您要多大的,我们这儿3斤起步最大的6斤,您二位来个3斤的就差不多。”服务员回应着,“要4斤的”,两位美女异口同音的回答道。\r

“咚咚”敲门声响起,“请进。”陈燕岚并没有回身,还在用水清洗着眼泪造成的灼伤,“陈法医,又送来两只死猫。”,“放在冷库里吧。”,听着身后的同事走出房间,陈燕岚才关上了水,这时候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睛。\r

再次坐在了工作台前,戴上手套和护目镜,刚刚的哭泣使得眼睛有些许刺痛,轻轻拿起另一段指骨,显微镜目镜中再次出现了骨骼上天然的微孔结构,通过密度可以看出刘伟虽然已经进入知天命的年龄,身体还是比较健康的,指骨表面有一些成排的轻微刮痕,应该是猫啃咬造成的,随着轻微的翻转,指骨上的各种细节一一被陈燕岚记录在案。\r

“怎么样?有没什么新发现?”魏芳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了陈燕岚身边,“暂时还没有什么新发现,你来这里干什么?”,魏芳从背后抽出一张现勘登记簿“上周五我送来时你都已经下班了,那么着急回家干啥?”,“当然了,下班时间是属于我个人的,我才不想耽误。”陈燕岚接过魏芳手中的登记簿,看着魏芳笑眯眯的眼睛,“还有事吗?”,“想问问你这周末有时间吗?”,“嗯?现在还不好说。”,“你大侄子周末过生日,上次他看见你之后就老说要漂亮阿姨来。”魏芳一边说着一边用故作色迷迷的眼神将陈燕岚上下打量一番,“你别说,我儿子还真有眼光。”,在魏芳的眼神扫描下,陈燕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情况吧。”,魏芳没有任何的不悦“好的,周末之前要告诉我哦。中午一起吃饭吗?队里食堂我都吃腻了,咱俩上外面吃呗。”,“如果中午你来的时候我还在,那就是我同意跟你去吃饭了。”燕岚很随便的回答着,“好的。”魏芳转身又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往门口去了,“哦!对了,给你,接着”魏芳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像她脸蛋一样的粉嫩桃子,朝着陈燕岚抛了过来,陈燕岚一伸手,桃子砸在手上没有抓住掉在了地上,“啊,太浪费了,那个桃子很好吃的!!”,“那你不好好给我!”,陈燕岚看着魏芳口水直流的盯着地上被摔碎的桃子,一阵阵甜甜的桃子香味也让陈燕岚觉得大为可惜,“你下班的时候不是反应快着呢么,一转眼就跑没影了,我不帮你收拾了啊,还有事儿呢,明天再给你带一个来。”魏芳转身蹦蹦跳跳的出去了。\r

陈燕岚附身下去一点点将桃子的碎片收拾干净,走到洗手台,哗哗的流水声让陈燕岚想起了早上沐浴花洒流出的温热水流,正在发愣的时候一双强有力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后背传来一阵灼热而熟悉的心跳,一惊间陈燕岚奋力挣开,李鸿飞焦虑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陈燕岚尽量避免与他的目光相交“你干什么”燕岚望着已经关上的办公室房门,“燕岚,这几天你是怎么了?”,“李鸿飞,上班呢!”陈燕岚尽量将声音压低,“燕岚,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直接说出来”李鸿飞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在最低,“没什么,我觉得我们不合适。”陈燕岚冷冷的说着,李鸿飞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没想到陈燕岚会如此决绝和直接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r

三段一厘米的指骨陈燕岚用了2个小时才检查完毕,摘下护目镜,揉着酸胀的眼睛,看着刚刚记录下的这些骨头特征,表面都是纵横交错的被啃咬过的痕迹,而且还有许多因为猫舌头反复舔舐而留下的细微划痕,暂时没有发现有意义的新线索。\r

陈燕岚望向放在桌上的死猫实体,拿起解剖刀走了过去,“岚岚”,魏芳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什么事芳芳?”,魏芳又像一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来到陈燕岚的面前,“我就知道你肯定等着我呢。”,“等你?我没有啊。”,陈燕岚满脸的莫名其妙,“胡说,你不是等我一起去吃午饭吗?”,陈燕岚恍然大悟,看了看门口的挂表,两条指针都已经指向了12的位置,“已经这时候了?”,“对啊,赶紧走呗,我都饿了。”,说着魏芳就又拉又拽的拖着陈燕岚要出门,“你等我,你等我,我还没换衣服!”,陈燕岚推开了魏芳,将白大褂、乳胶手套、护目镜一股脑的摘下来放在了工作台上,“你要去吃什么啊?不好吃我可不去。”,“离这儿不远有一家烤羊腿,怎么样?”,陈燕岚一下子败下阵来,对于烧烤毫无抵抗能力的胃对着魏芳举了白旗。\r

走到刑警队大院门口时,远远的看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李鸿飞,两人只是很自然的互相点了下头,没有说一句话,一段恋情的结束竟如此淡然,这让两人心中都有一些悸动。\r

放在陈燕岚眼前的是上周送来的第一起案子现场新发现的人的指骨和掌骨和十来只死猫中的一只,死猫的毒理分析报告静静的放在一旁,上面写着猫口腔内检测出氢氰酸,另外一张DNA报告上则是证明了指骨和掌骨属于第一位死者刘伟。\r

陈燕岚带上手套,将掌骨轻轻拿起,放在显微镜下一点点的观察着,骨头被猫舔的十分干净,一点儿肉体组织都没有留下,这让燕岚想到了猫舌头上满满的倒刺,确实是一种很好的清除附着组织的方式。抬头看了看旁边僵硬的死猫,燕岚眉头皱了皱,想起了清洁工描述的一群野猫正在啃噬尸体的场景,无奈的摇了摇头。\r

“岚岚”,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芳芳,有事吗?”,魏芳从门口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进来,估计她是唯一在刑警队里工作的时候可以喊陈燕岚为“岚岚”的人,比陈燕岚大1岁的她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作成年人,齐耳短发下一张像水蜜桃一样粉嫩的脸上,很难看出已经是4岁娃娃的妈妈,作为现场勘测小队的工作人员,她经常和陈燕岚在工作上有接触,陈燕岚每次在工作时摆出高冷的样子也都被芳芳摧毁的一塌糊涂,最终只好妥协,默许了她可以随时随地喊自己岚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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