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霸图

皇甫惟明更加好奇，聚精会神地注视李跃，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李跃却买了个关子，问道：“大帅以为莽布支最惨痛的战役是哪一场？”

没想到李跃会扯到这里，皇甫惟明颇为自得地说道：“若是细数莽布支的战绩，除了当日振威野战，莽布支两万大军惨败而归，死伤无数，就连自己都差点沦为本帅的俘虏，再没有任何一场大战可以让他记在心上。”

“大帅聪明，正是如此。上兵伐谋，下兵伐战，兵者诡诈，若是不用计谋，依靠当时我军的兵力，孰胜孰负不可预知，我正是利用了莽布支对于振威野战怀恨在心的基础，攻心为上，当日我率领三百白虎营在吐蕃阵中杀得三进三出，救出灵珊。彻底搅乱了吐蕃的中军，所以莽布支除了记恨大帅，对于末将自然也难以忘怀。”李跃露出狡黠的表情，笑着说道。

一石二鸟，既利用吐谷浑士兵让莽布支上当，又变相间接消弱了吐谷浑的有生力量，对于接下来统治吐谷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此时李跃全灭了吐蕃与吐谷浑的士兵，知道这件事情内情的人只有唐军，防止漏网之鱼将事情透漏出去，可谓做得相当漂亮。

而攻心之计，利用莽布支对于李跃的怀恨在心，利用莽布支的情报差，让莽布支轻易上当，这中间又需要瓜州军来圆这个计谋的空缺，可见李跃的智谋。而此计虽然成功了，实则却要冒很大风险，假如吐谷浑的将领怀有二心，反过来将此计提前透漏给莽布支，不仅唐军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之前的一切战果都可能瞬间化为乌有，一切牺牲都付之东流。可见李跃身为主帅的胆识。

沉默良久，将这场战斗的精髓消化掉，皇甫惟明亲自为李跃办了一场庆功宴。李跃坐在了皇甫惟明的下位，陇右的文武官员在酒宴上不停地向李跃示好，短短半个月时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清晰地认识到，这位天之骄子已经是如龙在渊，成就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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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的讲述，李跃将自己与郭子仪的计谋具体经过，以及心理战术的应用，涉及到各个方面的关节都事无巨细的讲给皇甫惟明，而借吐谷浑五千兵马诱敌深入，然后狠辣地将吐谷浑与吐蕃的大军一齐杀害这件事情，最是敏感。

皇甫惟明听得心惊胆战，面前的李跃似乎让自己看不透，原本李跃在吐谷浑境内大肆屠杀青壮的狠辣之举就已经让他觉得有些奇怪，而这场战斗李跃完全将吐谷浑的五千兵马当做棋子，然后毫不留情地消灭到吐谷浑的最后一点力量，虽然此计有伤天和，有违道义，但是对于大唐却的确有着很大的切身利益。

“哦？本帅向你保证，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绝不怪罪于你。”皇甫惟明隐隐猜到一点李跃所说的秘密，宽厚地保证道。

听到皇甫惟明的保证，李跃这才重新露出轻松地表情，将此间的事情和盘托出。

“。。。。。”

皇甫惟明此时已经笑开了花，并不急着去看马车内的慕容兆等人，而是接过李跃手中的包裹，小心地打开，一股腥臭之气传来，露出一颗项上人头，正是令皇甫惟明在天野原一败涂地的莽布支，再次相见，已是两重天。

感慨不已，这个令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吐蕃大将，此刻安静地只剩一颗头颅躺在面前，突然间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驰骋疆场，又有几人能够得善终呢？谈不上惺惺相惜，却都有几分相似之处，两人仅仅交手两次，第一次皇甫惟明让莽布支狼狈不堪，第二次皇甫惟明被莽布支差点命丧黄泉。

压抑住情绪，皇甫惟明将李跃等人迎回凉州城，节度使府内，只剩下李跃与皇甫惟明两人，战功的记录成战报这些事情交给幕僚来做，而慕容兆的交接工作也很简单，处理完这些公事，李跃此行的目的算是完成了。

“贤侄赶紧告诉我是什么计谋，本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其中的曲折了。”皇甫惟明急切地说道。

忽然，李跃奇怪地请罪道：“还请大帅莫怪清风心狠手辣之罪，否则此事清风不是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的。”

李跃终于可以消停一阵子了，节度使拥有当地的军政大权，至少李跃的副节度使职位基本上案板上钉钉子——跑不了了。聊了一阵子，皇甫惟明将话扯到了长蛇峡谷之战，皇甫惟明比较好奇李跃是如何将莽布支逼到绝路，屠灭吐蕃一万大军的。

莽布支这等沙场老将，按照常理是不会轻易上当中计的，李跃到底是用了什么做诱饵才能使这位吐蕃名将请君入瓮呢，李跃笑了笑，说道：“当时情势复杂，莽布支急于进军救援吐谷浑，然则战场上形势突变，莽布支虽然是一代老将，经验丰富，他却没有预料到慕容兆自动投降，而能够让莽布支上钩，自然不能用一般的计谋，首先就是要他相信吐谷浑仍然没有落入我军之手。”

节度使府内，只有李跃与皇甫惟明两个人，皇甫惟明问了一下皇甫灵珊的情况，她被李跃留在了吐谷浑，毕竟吐谷浑虽然名存实亡，但是如果只留廓州军驻守毕竟有风险。

“贤侄当真是白虎星下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本帅已经命人拟好战报，将此战的详细经过撰写成战报，并且根据战功，推荐你担任陇右副节度使，而且皇上早年曾经在西北悬以重赏，斩的大将军者立为大将军。”皇甫惟明诚恳地说道。

凉州城外，皇甫惟明亲自率领将士等候李跃的前来，过了不久，地平线上出现一支军队，正是李跃为首的白虎营，而在队伍的中间，还有几辆马车，不出意外的话，马车中就是李跃带回来的吐谷浑的国主慕容兆等人。

“末将李跃参见节度使，幸不辱命，十日之内，消灭吐谷浑，将吐蕃大将军莽布支的人头带回来了！”李跃干脆地下马对皇甫惟明行军礼。

这也在情理之中，李跃不忘感谢皇甫惟明的提携之恩，说道：“多谢大帅提拔，将慕容兆交接到你的手上，我也就放心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至于奖赏，清风倒是并不在意，顺其自然。倒是对于吐谷浑接下来的安排才是重中之重，不知大帅有何建议。”

李跃谦虚的态度让皇甫惟明很欣赏，胜而不骄，这是年轻人最宝贵的品质，李跃有能力立下汗马功劳，却并不居功自傲，但凭这一点李跃就已经算得上年轻人之中的翘楚，说到正题，皇甫惟明谨慎地说道：“吐谷浑的安排恐怕得看陛下的定夺，不过吐谷浑经过此次战争，吐谷浑的国王都已经成为俘虏，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在吐谷浑设立唐朝的军队，改国为军，长久以往，将此地划入大唐的版图。”

仔细地斟酌皇甫惟明的话语，李跃细想其中的利益关系，该国为君，以慕容吐谷浑的政府形式来统治吐谷浑，实则这个政府形同虚设，只是唐朝为了更好的管理吐谷浑的手段，由于现在是农历十一月，武将入京述职一般都要在年后。

带着最高级的俘虏，李跃原路返回，先回廓州，再至凉州，先向皇甫惟明述职，这中间存在很大的门道，武将如果立了大功，本该先向上属报告，再经由上属将战报传到长安，然而却担心上属长官在中间曲解事实经过，捞取功劳。

李跃却没有这等担忧，毕竟皇甫惟明与父亲是世交，再者此次大胜而归，天下皆知，就算有人要从中作梗也不可能，所以李跃没有急着押解吐谷浑国王班师回朝，一方面可以赢取皇甫惟明的好感，另一方面自己的功劳已经很大了，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风头如果被自己一个人占尽了，未免太过招摇。蛋糕太大，李跃一个人吃不下，何不借花献佛，给别人分一杯羹。

皇甫惟明听到下属报告李跃押着慕容兆等最高级俘虏在廓州稍作停留，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凉州，心中大喜过往，此次大胜可谓是数十年来唐朝最大的军事胜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灭掉吐谷浑，斩获吐蕃一万大军，还有吐蕃大将军莽布支的人头，三件事情，任何一件都是不世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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