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老魔

总教习公布交流会带队名单，舟古观主白纸一书“加油，结束”四字，学生们终于解放。

“匆匆忙忙的来，结果啥也没捞到，合着看你平步青云，我还多了一堆包袱。”

方子航不着急离去，等广场上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示意方瑶跟上。

方子航忙走两步，一一身紫衣的男人拦住了他，却是守巽风殿大门的两人中的其一。

“方同学，观主有请你去后殿书房。”紫衣男人说。

听着就像是被校长请去喝茶。

“观主？”方子航一怔，老道士找他做什么？

想了想，他让方瑶跟上，随紫衣男人前往后殿。

在后殿门口，方瑶不得不停步，乖巧而又怯懦微自闭的她坐在一旁青石台阶上。

紫衣男人守在远处。

方子航一人进了书房，这是他第一次来。

舟古将他带回小破观后，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会面的场所大多是悬崖、瀑布、竹林……

如此正规的，是首次。

书房不大，一个升腾起袅袅青烟的香炉，一张乌黑的木桌，一个空空如也的书架。

舟古坐在木椅上，正闭目养神，待方子航坐在了他的对面，才缓缓睁眼。

依旧是白纸聊天法。

“和方瑶相处得不错。”他说。

方子航拧眉眨眼，嘴角弧度古怪，半晌憋出一句，“你吃了吗？”

白纸上的字迹消散，舟古微微沉默，又写道：“没吃。方瑶那孩子身世可怜，我暂时封印了她的记忆，可她性格早受影响。”

今儿说得较多，一张白纸顶不住，又一张白纸浮现在边上，“希望你能作为哥哥，待好她这位妹妹。”

身世可怜？

方子航一时哑然。

究竟如何的可怜才会让舟古将其记忆封印……

“你最近在文阁借了灵气以及五行阴阳的书籍，有什么感悟吗？”舟古写道。

“硬要说的话，我觉得灵气粒子与粒子之间存在特殊构造和联系，假想存在灵气键，火系、水系术法等施展时，是合成灵气键，还是断开灵气键？”

方子航问：“在阴阳方面，我借鉴了隐身术，那是以光线绕行传播，导致视线中无物的错觉引导。我想，极光状态，极暗状态，会怎样？”

舟古沉静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片刻的沉默后，他写道：“灵气键，一个很确切又新颖的词。”

说罢，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本黄皮书，推到方子航面前的桌子上，“你的道和众人不同，这是最近研究部门的发现和结论，以及贫道的一些感受。”

方子航眼前一亮，先收下，后道谢。

这可是好东西！

如果研究得透彻，能加快独属于他的功法的模拟！

舟古写道：“此次出行，方瑶由你照顾了。”

得到好处的方子航顿时瞪眼。

“贿赂？！”

不对，哪有校长贿赂学生的……

“……”

白纸上六个斗大的黑点，舟古挥挥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方子航拿到宝贝，也没对舟古再把小方瑶扔给他的事发表意见，喜滋滋的离去。

房门合上，书房陷入寂静。

舟古轻靠椅子，目光好似回到三天前，那个……

蜷缩在草堆里，快饿死的小女孩。

“唉——”

良久，他叹了口气。

后殿外，方子航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由分说牵起方瑶，告别紫衣男人，回到后山竹屋。

方瑶小脸表情懵懵的。

只见方子航不知从哪弄来一堆瓜果糕点，塞到她手里，然后就关上了卧室的门。

方子航卧室门前，方瑶一身水绿色的裙子，黑发，剪水般的眸子，小小的身子端着大大的果盘。

看起来有些吃力，她微抬头，眨巴眼睛似是委屈的看了眼禁闭的卧室门。

随后端着果盘一小步一小步的来到茶几边上，高高的把果盘举起推上去，摸摸索索的爬上了木凳。

她抓起一个梨，盯着自己的手。

不知是在看梨，还是在看手。

卧室里，方子航从储物袋中取出黄皮书，小心翼翼地放到书桌上。

这本书没有书名，却更显神秘和重要。

开篇，是“太阴之力以及太阳之力的离散分布”，往后，则是诸如“论极阳极阴所产生的现象”、“灵气二象性的发现”、“续灵气粒子推论”等等。

舟古的观书感悟满篇皆是。

方子航越看，越觉得自己所学甚少。

不知沉浸知识的海洋多久，他反复翻看，意图得到更深层次的感悟和启发。

许久，他才合上书，把黄皮书收入储物袋。

精疲力竭的爬上床，仰躺下去。

意识沉入“模拟界面”。

“模拟：以灵气键的合成组成灵气，以水原子的模型为基础，灵气原子和水原子构成水系灵气。键角120°……”

“可行数据。”

“……用泰勒级数推断键位所能承受的合成极限。”

“limP→∞＝……”

方子航宛然入魔。

模拟界面那本半透明的书时而栩栩如生，时而隐匿。模拟框处数据一排排的列下去，进度条，隐有悸动。

“进行假想模拟，道的本质是量子，量子纠缠形成维度空间，构成道。”

这是一个方子航目前没法推论证明获得确切数据的假想。

模拟界面弹出一个新的框，假想输入后嵌入模拟框，以一串类似于0101的神秘代码显示。

方子航有时觉得这模拟像是编程。

若“数据”无错，就能运行成功！

神秘代码的显示接近尾声。

方子航攥紧双拳，屏气凝神。

“假想错误，嵌入失败，请重新嵌入。”

“……”

“是道的本质错了，还是量子纠缠形成维度空间错了？”方子航是将穿越前了解到的知识和这个世界的知识融合在一起。

推演模拟十二年，他绝不可能放弃，这最后一个假想——该怎么处理才能获得正确的？

在修仙的世界里，万万不能听这句话。

好似有莫名的法则，留步者就再也走不了了。

他虽羡慕方瑶入门待遇，但不觉失落，是他的逃不了，不是他的拿不住。

若真是他的——全都要！

正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方子航同学，请留步！”

即便如此，方子航也觉得惊艳。

因为……

脑内的模拟框给出了可行数据的提示！

方瑶眼里满是疑惑，刚抬起头，又忙低下。

方子航笑了笑，这孩子怯怯懦懦的，希望和老道士一起修行能有所改变罢。

听了那么多天庭，方子航对什么是天庭，天庭在哪，里面有没有熟悉的二郎神都不知道。

那地儿，太神秘了。

可惜，模拟时需要的是确切数据，也就是说要达到96%精确度以上。

为了获得确切数据，方子航感悟灵气，进行假想模拟整整七年！

粒子与粒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形成了灵气或者术法。

没有足够的论证。

话分两头。

长老教习们很快确定了交流会各季带队学生的名单。

方子航和方瑶回到殿外广场，听了一番“激情昂扬”的演讲，大概也就是什么感谢天道，感谢周王，感谢天庭……

“第四季还是让第二名带队吧。”总教习说。

方子航听说过第四季的第一名，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在小破观沦为茶余饭后谈资的《论灵气的构造》被他人耻笑。

他却不那么认为，《论灵气的构造》中假想了灵气是游动在天地间的微小粒子，人们吸收粒子并作用于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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