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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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之,杜晓美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嫁进这样的家庭会遭遇什么问题。婆媳关系,隔三岔五就冒出来借住的老家亲戚。

还要接济农村的姐妹们,就连所有外甥外甥女上学的费用,都是程磊这个舅舅负担的。因为当年是姐姐们赚钱供他上的大学。

他自己十分节俭,并且严格控制着晓美的经济,晓美多买一件衣服在他的眼中,都是罪恶。

但愿晓美能将自己的建议听进去,去了解程磊的家庭。

“我在说你的事,你就扯到我头上了。哼,反正我不管,你要是真有什么情况,我一定要成为第一知情人。”

韩数停住脚步,认真看着晓美。眼前人开朗热情,很难想象会是以后那个表面左右逢源圆滑世故,却将自己内心封锁起来的人。

“晓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我肯定会第一个告诉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要上心些,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要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那都是欺骗感情。可真是以结婚为目的,我们就得先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

她眼神认真,杜晓美不自觉地点头。

一想到好友和沈书扬的事,沈书扬人品是一方面。在不知道这个之前,两人之间最重要的障碍就是两人家境悬殊。

“门当户对这个词听起来迂腐,可是人生在世,本就在世俗之中,怎么可能不在乎家世。人可以穷,但不可以有穷的思维。嫁给一个人,不光是嫁给他这个人,而是嫁给他的家庭,甚至是他的家族。所以婚前了解,总好过婚后磨合。”

杜晓美也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韩数,这样的话我妈也和我说过。她不反对我谈恋爱,但一定要先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我还笑她老土,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很有道理。”

有过阅历,有过婚姻的女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多出一世的经验,韩数怎么可能认清这个事实。

两人在公交站分开,各自乘车回去。杜晓美是南城的土著,毕业后与父母住在一起,她的父母开了一个商店,家境还算可以。

韩数坐在公交上,夜晚的南城和白天不一样。灯火阑珊,华灯闪耀。没有白天的灼热和来去匆匆的行人,有的是悠闲的人们和热闹的喧嚣。

突然公交一个猛刹车,她胃里似有东西想翻涌出来。

赶紧捂着胸口,拼命压制着。

一直忍到公交到站,再也忍不住,扒着垃圾桶大吐特吐起来。

“哟,姑娘,晕车啊?”

一个老大爷问着,她顾不上回答。

“哎哟,这不是隔壁的姑娘吗?”一道女声接着响起。

韩数听出是那位伍太太的声音,伍太太的身边跟着一个少年,斯斯文文的长相,短袖短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姐,就没有再说话,看样子有些腼腆。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过嘴,问道:“你好,带孩子上补习班回来吗?”

“可不是嘛,下半年就初三了,明年就考高中,不补习怕跟不上。”

伍太太一脸的忧心,现在的孩子上个学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上了重点初中,还要考重点高中,等高考完才能松口气。

“你孩子这么用功,肯定能考上一中的。”

韩数记得清楚,伍太太的儿子确实考上一中。当妈的高兴,逢人就说,连她这个不怎么说话的邻居都知道。

“那借你吉言。”伍太太笑得真诚起来,觉得邻居姑娘不光长得美,心也善。

两人边说着话,少年不远不近地跟着,三人往小区走。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韩数。”

伍太太笑起来,“这名字取得好同,韩数函数,你父母一定是文化人。”

韩数眼神有些恍惚,她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韩东了。以前只在逢年过节才可以见到,自从奶奶去世,她没有回过江市,也没有再见那个所谓的父亲。

“应该是随便取的,我父母没什么文化。”

伍太太立马岔开话题,“上次见到你的男朋友,长得真好。”

韩数笑笑,顺手捋了捋发。

然后伍太太把赵时律好一顿夸,又扯了许多家常。

到了八楼,各自开门后伍太太的儿子先进去。伍太太想想,对要进屋的韩数小声道:“刚才我看你吐得那么厉害,我以前怀我家儿子时也是那样。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就是提个醒,许多女孩子不懂没注意。要是乱吃了药,以后不好。”

韩数微怔,然后笑了一下。

“你提醒的是,我明天就去医院看看。”

“那行,你和你男朋友长得那么好,要真是有孩子,那得多漂亮!”

伍太太说着,进了屋。

韩数也跟着进屋,关门。

靠在门上,想着伍太太的话。是啊,她和他长得都不错,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是长得像她,还是长得像他?

她的心开始无比期待起来,算日子应该能去医院照b超了,明天她就去检查一下吧。

此时的他,在干什么呢?

时居大厦里,已经漆黑一片,唯有二十六楼还亮着灯。

赵时律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俊美的脸在屏幕的光亮中越发的深沉,狭长的凤眼半敛着,长长的睫毛覆着。

他的脑海中是白天发生的一切,一幕幕回放着,无比清晰。

那个心尖上的人儿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和那孕妇一样挺着肚子,对自己撒娇,嘟着嘴抱怨这个不想吃那个不想吃?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心塌了一块,洼陷成沼泽,内里软成稀泥。

半晌,他动了。

在电脑上打开百度,输入几个字。

怀孕的症状。

然后盯着那几个字,看了许久,修长的手指按下鼠标,点了搜索。

走出一段路,她将那册子丢弃在垃圾桶。

初阳朝升,她抬头看着,暗下决心一定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先是去相关部门取回自己递交的出国材料,然后去了书店。2006年的资讯,还不是很发达,没有后来那种一部手机走天下的便携。

她要找的是服装设计相关的书籍。

沈家是做服装的,她这方面的知识专业且全面。

挑了几本得用的书,正付款时,杜晓美的电话打过来。

“韩数,赵总果然记得你。不过他听说你曾在尚都实习过,指名要你采访。江湖救急,大美女你快来时居大厦。”

她放下电话,结账离开书店。

坐在公交上,身下是桔黄色的座位,她心里甜丝丝的,泛着隐晦的欢喜。车窗外是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往事一幕幕地开始浮现。

她自小跟着奶奶长大,赵时律是邻居张奶奶养大的。

朱雀巷的邻里们总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们,说什么他们是一根藤上的两颗苦瓜,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苦孩子。

她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论,少女的自尊心极强。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很是愤怒。

他不爱说话,成天阴沉沉的。别人说他是私生子,是野种。而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议论自己的妈妈,形容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破鞋。

那个破鞋一样的女人,未结婚前不三不四,仗着有些姿色四处勾搭。也不知道怎么就嫁给老实巴交的韩东,谁知结婚后还不安分,刚生下女儿就和别人跑了。

韩数自小心性敏感,过早明白破鞋的意思,潜意识中与那样的人划分界限。她努力学习,沉默寡言,从不敢轻易和男同学走近。

她怕隔壁的那个年长几岁的男生,怕他狼一样的目光,怕他阴沉面孔下的占有欲。她更害怕别人将他与自己扯在一起,她不要成为像妈妈一样的女人。

两家是邻居,一年到头,她和他说的话屈指可数。

在她十六岁那年,他离开江市。

谁能想到,再度重逢,他竟然已是城市新贵。

司机把她放在时居大厦的门口,她一进去,晓美就急忙跑上前,“姐们,你太够意思了。这次采访成功我请你吃法国大餐。”

“一言为定,提纲给我。”

杜晓美把采访提纲交给她,“我能不能转正,全靠你了。”

她笑了一下,接过提纲,问道:“赵总在哪里?”

“在他的办公室。”

晓美一边说,一边按了电梯。

电梯停在二十六层,韩数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赵时律办公室门口的小妹打电话进去确认,才放她进去。

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转椅里,背对着门。他的头发乌黑浓密,就是一个坐着的背影,也不难猜出他的长相。

修长笔挺的身姿,雕刻完美的侧脸线条,必是少见的美男子。

随着椅子慢慢转过来,好看到过分的俊美便呈现在眼前。她已不记得最后一次看他是什么时候,他和她此后并无交集。

每每大场合中相遇,都是隔着人山人海,刻意忽视。

她关上门,挤出一个笑意。

“赵总,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们《南城风云》的独家采访,这是采访提纲,请您过目。”

尚都杂志社能接到这份活,着实令同行眼红。

但凡是杂志社工作的,都以年轻的女性居多。赵时律这样的青年才俊,是所有女孩子心中梦想的目标。

他修长的手指拿起提纲,粗略一扫,那狭长幽深的眸便定定看着她。

被这样出色的男人认真看着,就算是见惯大场面的韩数都有些悸动,何况他们之间还有那样的纠葛。

比起年少时的他,眼前的男人少了阴沉,多了内敛。时光会赋予男人惊艳的转变,恰如美酒,历久弥香。

“我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我?”

赵时律站起来,微倾着身体。韩数在女子中不算矮,有一米六八的个子。但是在他的面前,娇小的如洋娃娃。

他个子很高,近一米九,气场十足。几年商场浸染,他身上的孤冷之气渐散,取而代之的是霸气从容。

“赵总,请问采访可以开始了吗?”

她仰视着他的眼,一字一字地问着。

他盯着她,看进她的眼眸。她的瞳仁中都是他的影子,满满地占据着。要是他真的完全占据她所有的视线,那该多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让他彻底死心。其实他早就应该心死,那天早上她恶毒的咒骂无时不该回响在他的耳畔。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在她的心里,自己如垃圾一样,令她厌恶至极。

有时候,他真痛恨自己,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她。从朱雀巷里搬出来到现在整整六年,这六年他努力丰满自己的羽翼,只为有一天能得到她的另眼相看。

他永远记得她的模样,像镌刻在心上一般。

她生得明眸皓齿,加之水雾朦胧的眸,很容易就让别人想到堕入凡间的小仙女。却天天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冷冰冰的。

尤其是对他,更是冷若冰霜。

他离得越近,韩数觉得自己身体越发的酥软。年少的她不懂,将这种异样归为害怕。后来已结婚多年的她明白,这是心的悸动,是生理的反应。

沈书扬在她面前一直是位谦谦君子,她努力扮演着端庄的沈太太,两人的夫妻生活中规中矩。她以为,那就是相敬如宾,互相尊重。

可是在其他女人面前,沈书扬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而她,在他们夫妻关系名存实亡里,每每午夜梦萦,梦到的都是埋在记忆深处难以启齿的一夜。

女人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不知何时,他已从桌后出来,靠在桌前。他身上的气息不停往她鼻子里钻,说不出的好闻,她越发的软了身子,差点站不稳。

“你不舒服吗?”

他的大手托住她,她身子一软,倚在他的身上。

身体一相贴,两人齐齐心震。

她皮肤白,是那种嫩如凝的白,稍微一脸红就像浸染了上等的胭脂。要是以前的她自是不可能在他面前如此失态,可是她不是真正的未婚女子。

人们常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她心里年纪正是虎狼之年。

他不想她再厌恶自己,强忍着心里的渴望扶她到沙发坐下。不想在深蓝沙发的映衬下,她越发面若桃花,那水雾雾的眼眸望着他,一如那夜。

那夜,她似乎是喝了点酒,也是这样勾人地看着他,他没有把持住。她没有拒绝,娇软吟啼着,任他为所欲为。

他以为,至少在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

可是一夜过后,她绝望的眼神,彻底粉碎他的侥幸。

他慢慢冷静,站起来坐到旁边。

韩数也说不上来,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些失望。

“对不起赵总,我失态了,请问采访可以开始吗?”

“好。”

他心头苦涩,自己何必再纠缠她,再纠缠下去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她的态度如此明显,还有什么不死心的。

接下来的采访很顺利,不过是走流程,问题是提前拟好的。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问题无不围绕着创业。

至于最后面的几个感情问题,她例行问了。

他眼眸深深,看着她,不发一言。

“你想听吗?”

只要她愿意听,他会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哪怕再次得到鄙夷和不屑。

但是她已在那梦中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并不愿意再听一遍。若是他真的倾诉真情,她不知要如何应对。

“要是赵总不方便谈,那可以省略。”

他心沉到谷底,像泡在寒潭之中,冷得彻骨。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她视自己如洪水猛兽,杂物糟粕,又怎么会想听到自己的表白。

她收好笔记本,站起来,伸出手。

他迟疑一会,终于还是抵不住,握住那纤白柔嫩的小手,很快抽离。

眼看着那倩影离开,他止不住懊恼。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正眼相看,才能得到她的心?

韩数开门出去,晓美马上迎上来,“怎么样,还顺利吗?”

她扬扬手中的笔记本和录音笔,“搞定,记得你的大餐。”

杜晓美一个兴奋,给她大大的拥抱,“韩大美女大恩,小的铭记在心。看你赶得急,头发都乱了。”

说完顺手替她捋了捋。

旁边的等候区中,坐着一位美女,听到她们的声音盈盈地起身。这个美女材高挑,穿着纪梵希的裙子,手里拿着爱马仕铂金包。

面容娇好,自信优雅,一看就是白富美。

韩数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猜出对方的身份。

书中的女主白露。

所以,朱紫青想进沈家门,任重道远。

“我父母好歹是教师,家境小康。如果讲门当户对,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而你呢?不过是江市的普通市民,听说你妈妈年轻时在当地很有名气,在你刚出生不久就跟别人跑了。无论是家世还是家风,你比起我来,差得太远。”

有名气三年字,朱紫青咬得很真,明显是反义。

韩数眼一眯,她最讨厌别人提到那个生她的女人,也最不喜欢别人把她们相提并论。显然,朱紫青踩到她的底线了。

“你既然这么有底气,跑到我面前来虚张声势做什么?我家庭条件比不上你,那是我的事。我与你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我好或是坏对于你能不能进沈家门有影响吗?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你是以什么手段上的位,将来自会有其他的女人效仿。因果循环,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将来一定会有人对你说。但愿到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

说完这些话,韩数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小区。

清尘浊水,泾渭分明。

她未来的人生与沈书扬不会再有联系。关于沈书扬的事情,他的红颜知己,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回到家中,把自己丢进沙发,抱着抱枕静静地靠着。包里的手机不管不顾地响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想也不想地摁掉。

电话是柳佳宁打开来。

不到一会儿,铃声又响起。

韩数现在无比怀念以后的智能手机,可以拉黑自己不想接的电话。她挣扎了一会,按了接听键。

“韩数,你知不知道,书扬要带朱紫青去美国?”

“刚知道,朱紫青来找过我了。”

柳佳宁似乎非常生气,闻言声音尖利,“什么?她还有脸去找你,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她当成朋友。韩数,我宁愿和书扬去美国的是你,也不愿意看到那个人是她…”

韩数的眼神透过阳台的窗户,看到对面的楼。眼底划过迷茫,听着柳佳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前世她到底执着什么,竟然与这些人纠缠了那么多年。

“…韩数,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对不起,我和沈书扬已经分手,他的事情和我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希望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谢谢。”

柳佳宁急得火都冒起来了,这个韩数怎么会轻易认输。不应该啊,对方明明不是容易低头的性子。

“你不要说气话,他们三天后就走了,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

“嘟…嘟…”

韩数已经挂了电话,很快那电话又打过来,这次她直接摁掉。如此反复三次,电话再也没有响起。

她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看着楼底下的树和人。物是人非,自她重活过来的那天起,她就决定不会再走前世的路。

这一刻,心中才有那种恍若隔世之感,事实也确实是隔了一世。此生,她不会再进沈家的门,她的生活中不会再有柳佳宁,朱紫青。

手放在腹部,她有孩子,骨肉相连的孩子。

杜晓美玩笑地说着,带着浓浓的调侃。

韩数立马作出假怒的表情,故作生气地回着,“好哇,居然取笑起我来。我看春心荡漾的是你吧,是谁刚才一口一个程磊的。你不是自诩大记者吗?有本事好好侦察一下那个程磊,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哦。”

“韩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门当户对啊?”杜晓美嘻嘻哈哈地说着,跳着走远了几步,笑眯眯地望着她。

“我哪有那么古板,我觉得一个人的家庭能反应出他的三观。你总得要三观一致,志趣相投以后才过得幸福吧。”

“说得也是,要是像你和赵总一样青梅竹马就更好了。”

杜晓美脸有些红,不自然地回着,“不是说过了嘛,叫程磊,长得特别精神。关键是勤奋肯吃苦,听说还是当年安城的高考状元。”

韩数心里一沉,晓美一副陷入爱河的模样,不会现在就爱上程磊了吧?

“晓美,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你得深入了解才能下决定。”

结婚不到三年,杜晓美差点变了一个人。抑郁,暴躁。

最后离婚了,她才慢慢好转,却再也回不到婚前开朗的模样。

所有凤凰男有的毛病他全有,自尊心太强,刚愎自用听不别人的建议。而且所有凤凰男家庭该有的他一样不落。什么奇葩父母,极品亲戚,还有想沾光的乡亲。

最典型的是他是父母生了四个女儿才得来的宝贝儿子,而且他还是一个大孝子。

杜晓美脸更红,“我了解了啊,他在南城自己供了一套房子。今年二十六岁,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

“你了解他的家庭吗?”

一扯到沈书扬,杜晓美赶紧岔开话题,说起杂志社的事情。尤其杂志社新来的一个主编,在她的口中出现了三次。

“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韩数皱着眉,问道。

韩数问着,想起了前世。

杜晓美嫁的人就是程磊,不过这个婚姻对她的伤害太深,以至于她后来根本不相信婚姻,宁愿一个人单着。

程磊个人确实比较优秀,可是他是一个典型的凤凰男。

此为防盗章  韩数和杜晓美已经走远,贺学文说的事情勾起了杜晓美的好奇心,一直路都在打趣,追问那要送花的人是谁。

“韩数,你说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是不是又是你的爱慕者?”

“我不知道是谁,那天沈书扬给我送过花,被我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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