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慎的故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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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没有一点声音,只是流着,流过脸旁,流过耳畔,流到枕头上被吸吮了进去…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睡去…

来到成都后我极力让自己忙忙碌碌,让自己没有空闲去伤心难过,可是今天只是看到一个跟他眉眼很像的公子就那般失态,真是恨自己如何还是放不下。为了忘记那样的眉眼在我梦里挥之不去,我一个人出门去庙里拜佛,希望可得清净,可缘分这东西像个顽童,你越赶他走,他越是嬉笑着步步紧逼。

我跪在佛前为父母求平安,感觉身旁一个青色身影也跪了下来,猛地转头,果然是他,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也在喃喃自语。我的眼睛里好象又蒙上一层江南的水气,看不清,氤氲着忧愁。

我坐在家里望着院子里小清在晾晒衣物,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日头,已落到地平,思绪又回到那天…

“小姐…”“拿出去晒晒吧”小清跺了跺脚拿着被我哭的湿搭搭的枕头出去了。一时又转回来,“小姐他去接新娘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我不会跟夫人说的”小清没有停顿地说完了一句话。我恍惚着揉着红肿的眼睛没有吱声。“小姐,我知道你不见他一面是不会死心的,你去吧!”

“小清,帮我拿个斗篷来。”

街上,看热闹的人很多,每个人揣着不同的心思。我披着斗篷,长长的面纱垂到胸前,站在一座石桥上,他的迎亲船要经过这里。

“来了!来了!”人群一阵涌动。“哎,那位公子可算攀上棵大树啦!可不是!刘皇…那位的权眼通天那!听说谷公公的衙门都送了贺礼那!”“不过是个势利小人,呸!”

鼓乐喧天,一只红绸装点的小船驶近了,刺目的红色倒映在碧水里浓得化不开。我虽隔着一层纱却也看到了站在船头穿着状元服的他,真是潇洒倜傥,小登科啊。他四下里拱着手笑着,突然扫到了我这里,脸上的笑容一凝,我在桥上望着他,他在桥下看着我,周围的喧嚣仿佛一下凝固住了,时间停滞住,那些过往闪电般掠过脑海,点点滴滴皆是离人泪吗?我还在幻想什么呢,笨蛋啊!一下退了一步,隐到人群中去。回头再看他,他伸长脖子到处找,眉头皱着,这个人真是,连皱眉都那么好看,呵呵,呵呵。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焰儿,你怎么还赖着不起啊?焰儿,我带你去放纸鸢…”

“小姐,你说你穿哪件衣服去好呢?”小清喜滋滋地在橱子里翻着,这丫头,真真什么话都与她说不得了,听了风就是雨,还有两天呢,她就在找衣服了。“你呀,别捣乱了,出去帮我拿碗羹来,有些饿了。”“哦”打发走那个缠人的丫头,我坐在梳妆镜前,翻出那天无意买的金步摇,看了半晌,抬手把它插入发髻中,脸慢慢红了,心里反复想着两个字------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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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杨慎不得不说的故事》之二“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袭鹅黄色衣裙,外面垂着白色流苏,头上只一支金步摇,再无其他装饰。小清第一百零八遍跟我说:“小姐,这样会不会太素啦?”

提着礼物我站在一座小院门外,杨慎笑咪咪看着我“随我来”穿过俨然一派江南园林风光的院子,挑帘走进西跨院的一间屋子。

屋里八个人,或立或坐,还有一位竟坐在地上,面前一张琴。“焰儿姑娘是吧,杨慎跟我们说的时候把我们都吓了好大一跳呢!”是那位绿衣少女。

“嫣然姑娘,贵客来了,你这位主人家还不沏杯茶来?呵呵…”

那绿衣少女身形一动,作势要去打,“少浑说!这位焰儿姑娘是杨慎的朋友便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朱玄衣,这是拓拔小姐…”“叫我嫣然”绿衣少女打断那位玄衣公子,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带到椅子前坐下。

嫣然盯着我问东问西,一双如星子般的眼睛看得我的头越来越低。“嫣儿,你来”玄衣公子把她叫到那席地而坐的公子跟前,一首古曲流泻而出,虽不应这热闹的景,却也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他们虽言语上可恶些,心地却并不坏”杨慎递过杯茶来,“谢谢,他们都很随和啊,你的朋友很不错”

“焰儿,那日在庙里定是觉着我唐突了吧”

“不,并没…”

“其实那天是家严的生辰,我是去给他祈福的。”

“令尊,不在此地?”

“家父在京城从仕,前几日,我写了拜寿的帖子去,正巧那日收到回信。家父,家父素来严厉,而那次信中却语气温和,还劝了我许多。我心中着实高兴,故此,遇见姑娘便忘形了,呵呵,焰儿,不要见怪呀。”

茶水很清,几片叶子浮在上面,“这是旧年懿的雨水吧,倒是入口缠绵,与我们江南的泉水大有不同呢”

“江南自然比我们这偏僻地界好了,我小时去过一次,也没什么见识,只是那城中处处流水步步桥却是印象深刻啊。”

“我们江南可没有蜀地这样风姿嶙峋的景致,小家气质罢了。可,”我话锋一转,“可我们江南女子却不都是因循守旧羞于见人,我家里做的小买卖与海上小国有些往来,家母因此还给我请过西学教师,我,也不是扭捏之人,公子不必解释什么。”

“是了,我又说错话了,如此再陪个不是吧”他大笑着作了一揖,我慌着还了一福。

“哎呀,这是怎么话说的,两个人在这里对拜起来了,那我们就把他们送入…”

“严兄!你莫乱说!”杨慎慌忙打断他,急急朝我瞧了一眼,我自知满脸已绯红,看了他一眼复又垂头下去。

“严无忧!你满嘴胡吣什么!弟妹,不要听他的!”又是一番哄堂大笑。

我心里紧张地什么似的,只手里绞着那流苏,勒着手不肯放开…

这以后,我与他们接触越加频繁,大家常常聚会,地点时常换,或是某府花园,或是某处名胜,还有一次,竟去了一家庄户院。最开怀的是一日黄昏,玄衣叫我们去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到得山顶,他才对大家宣布,今日夜里有天象奇观,百年难遇。大家一下兴奋起来,当下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夜色漫漫笼上山顶,我坐在草地上觉着夏末白日虽有暑热,此时却是夜凉如水,微微的寒意让人精神清醒。一件白色薄衫披上我的肩头,回过头他对我笑笑,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青色长衫,那这件?他看我疑惑,便说,“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早料到今夜无眠,有备无患嘛,呵呵。”“多谢,我并没有想到山上的气候多变,还是你细心些。”我没有再推辞他的好意,理所当然地接纳他的关心。

他在我身旁坐下,一股甜丝丝的酒味飘了过来,“呵呵,今夜多喝了几杯,他们,实在闹的紧,这才放过我,却冷落了你。”

“没什么要紧,有时一个人呆着,倒是能想起许多事儿来。”

“哦?焰儿想起了什么?”

我抬头看天,墨蓝的苍穹上撒满了碎银般的星辰,一路铺开来,漫天闪烁。“我想到江南的夏夜,也是这般美,潮湿的空气里有流水的味道,初桂的味道,还有娘亲的味道。”

他也看天,良久才轻轻地说“是啊,家的味道…”

那些星辰忽明忽暗,我慢慢眨不动眼睛,很煞风景地睡着了…

突然一阵喧闹声把我惊醒了,我从朦胧中醒来发现自己斜倚在他身侧,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香气让我以为这是个梦,他在我耳畔吹气说到,“焰儿,看天上。”我抬眼望去,那些璀璨的点点水银居然一道道划破墨蓝的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直泻下来。“流星啊,是哪个座的?”

“什么哪个座?焰儿?”青草的香味越发浓了,我笑嘻嘻地望定他“杨慎,许个愿吧”

拉起他的手,一起握拳,闭眼默念。再睁开眼发现他也学着我闭着眼,满脸严肃。

“焰儿,你许了什么…”“嘘,说不得,这个呀,要藏在心里,叫人知道了就不灵了。”

“焰儿,呵呵,你现在好像个女道士。”

“你敢笑我!”这才发现手还握在一起,不过,我的手却是覆在他的手心里。我要挣开,他恍若不觉,望着天,又闭上了眼睛。我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盖在眼睛上,看着他细长的眼线,慢慢又靠在他身侧,也闭上眼睛…

姑妈家的表姐要出嫁了,我也跟着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参加聚会,他们好象也没有再那样频繁聚会了。那日,我收到他着人送来的一张字,上面写着“焰儿如面,明日我与他们在竹林一聚,你可要来?杨字。”我略想了想,表姐这里还有得忙,她要出嫁心里慌得很,半刻也离不开我,这时离开去玩却是对不住她。于是我打发那小厮去回了他。

几日后,表姐哭哭啼啼地拜别了父母,坐上了大红花轿。我看着那刺目的红色,看着憨直可爱的表姐夫骑在马上嘴角要咧到耳边了,一下也笑了出来。姑妈泪眼婆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焰儿,如今你漾表姐嫁出去了,很快就要到你了,姑妈心里,真是舍不得啊”

姑父正乐呵呵地跟人道谢,听了这话,瞪了姑妈一眼“什么话!焰儿有了好姻缘,你还拦着不成?”

我依然笑着,扶着姑妈未发一言。

晚间,杨慎意外地来了家里找我,听了丫头的通报,他和姑父正在厅里叙话。我急着提着裙子就冲了出去,将至门外缓下步伐,心砰砰跳着听着他好听的声音,“姑父,”“焰儿来啦,这位杨公子有事找你,你们说,我出去吩咐厨房做点小菜,杨公子,就在寒舍将就用点吧。”

“是。”他恭敬地作了一揖。

我抚着胸口,受了大惊吓般说“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焰儿怪我了?”他瞥了我一眼,象模象样地坐下,端起茶杯来用杯盖撇着茶沫。

看到他一副悠闲的样子,我气极,大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嘘,大家闺秀的,别大声嚷嚷,小心人家听了笑话!”

“你!”好,你不说,我也不说了,也坐下来不理他。

他喝了口茶,瞧了瞧我的神色,估摸着我是真生气了,他哈哈一笑,“焰儿,你知道内厂杨凌杨厂督大人吗?”

“什么臭男人?不认识!”我没有好脸色。

“哈哈,我前日见着了他,他要荐我入朝了!”他得意的声音入得我耳却是这样震耳欲聋。

“什么?!”我一下站起。心神欲裂。

“有何不妥?焰儿?”

我仿被雷击中一般,摇摇晃晃就要倒,他大骇,伸手要来扶,我一把推开他,扭头就跑。

“焰儿!焰儿!”

我在园中树影下立住,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涌上心头。这许多日的相处,我竟以为,我竟以为他是我的良人,没想到,他也是这样!他也是

我再也经受不住了,慢慢蹲下去,蜷起身子,紧紧把自己抱住,轻轻抽泣起来。

“焰儿!”他也蹲下来,慌张的声音里没有做作,“焰儿,你,你哭了?我说了什么让你啊,焰儿,你听我说,我,我是要去京里,可,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焰儿,你莫哭了,唉,我,唉!”

我心中仍未平复,蒙着脸也听不清他说些什么,抬起头来,“你,你们,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的!为官做宰!为官做宰就那么重要?!”

“焰儿”他的声音慢慢平静,我仿佛梦呓般对他说了许多话,说了那个晴朗的午后,说了那座桥上水中的缠绵悱恻,说了那首歌谣。

两个蹲在树下的身影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他离开时,姑妈以为他欺负了我,口气淡淡地对他很不客气,我对他做了个口型“活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礼数周全地告辞离开。

他一走,姑妈就拉着我问开了,我想了想,没什么好瞒的,便大致跟她说了。姑妈脸上一时喜不自禁,一时又慌着说刚才对他太失礼了。我笑笑,用手遮着略肿的眼睛回房了。

躺在床上,还在想他说的话,他要带我回家,回江南,找我父母提亲,他说,“焰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会,永远不会…”

《我和杨慎不得不说的故事》之三“是非成败转头空”

很多年以后,我再回忆起那次的事情,总觉得像蒙了一层雾,那件事的结局让我和用修一直唏嘘不已。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们闭口从不同外人谈及那件事,其实心底的惋惜惆怅不足为外人道。

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他跑来找我,背着手绕着厅转,眉头紧锁。我好笑地看着他并不言语。突然,他冲过来,双手扳着我的肩,用力晃着“焰儿,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他不会的,他,”我被他快晃晕了时,他颓然松开手,慢慢坐下。我拿出手帕递给他“看这一脑门子的汗,出什么大事了?杨厂督不带你回京了?呵呵”

“让瑾出事了,”他擦了擦汗,词不达意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焰儿你相信吗?我现在我现在,”玄衣的身份杨慎跟我说时我倒不是太惊讶,他那样的人物才配得上那样的身份。那样温润如玉的一个人会杀人?我也不信。

“嫣然好吗?”杨慎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埋怨我没有先问让瑾,“她,很平静,找惠清郡王谈了话回来后就闭门不见客了。”

“杨大人又怎么说?”“他接手了这案子,正着手调查。”“用修,你相信杨大人吗?”

“我当然相信他,可是…”“这就对了,你相信他,也相信让瑾,事实真相总会浮出水面,我们现在只有等,不能干扰杨大人的调查和思路。”“焰儿,我原打算去找杨大人,现在,不去也罢!…你现在可有事做?我陪你去吧,现在待在家里还是心神不定的。”

“好啊,陪我去找嫣然。”“丫头,你还说我,我看你也是关心则乱了,她如今闭门不见客又怎会见你我?”

待到嫣然府上,下人拿了我写的字进去禀报,一时有人出来请我们进去,杨慎斜眼看我,“你写了什么?”我伏在他耳边轻轻说“陪你聊聊”

女人在这时最坚强也最脆弱,亲密朋友是什么,就是垃圾站,有什么苦水尽管倒就是了。推开在那里拽文的的杨慎,我拉着嫣然进了她的闺房。

嫣然面上冷冷的不理我,“嫣然你这床好香啊!”我倒在她床上叹到。

“你来就是说这个?哼!是来给我看你们有多亲热有多幸福吧!”

我看着气急败坏的她坏笑着,“阿弥陀佛,还好还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嫣然,那我白来了,本来以为你在家嚎啕大哭呢,现在还有精神骂人,行了,我放心了,走了!”我理理裙子下了床,却被她一下拦住,她扑倒在床上,“走,都走!都别理我!”

“嫣然,现在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无非是拼了我这条命!”

“说什么气话,嫣然,我知道你和玄衣的感情,我知道,可是现在你不能倒下去,他需要你”

“我好累,焰儿…我好恨他,恨他,为什么要我这样,这样心痛…”

嫣然已语不成语,我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听着她闷声哭泣,心里也蔓延开忧伤的荒草,大片大片。

事情后来的发展太过曲折离奇,出乎了我们每一个人的预料。杨慎兴冲冲跑来叫我去参加让瑾的婚礼,再然后,还未行礼,披着嫁衣的嫣然便做了未亡人。

从不喝醉的慎这次彻底放纵了自己,我知道,他糊涂了,我,又何尝不是呢?

事情的真相,其中的曲折没有几人知道,我们只知道这结果,让瑾杀害自己的表妹,还妄图谋害兄长。这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玄衣公子吗?慎他醉的时候一直捶胸大叫为什么,是啊,为什么,为了权利?为了报复父亲的偏见?为了给嫣然一个王妃的名分?还是为了这个天下?

傻瓜,真是傻瓜…活得这样辛苦,连嫣然都被瞒在鼓里,一个人担这许多心思,做这许多为人所不齿的事,他,值得吗?

杨扫把终于要回京了,蜀中各人皆额首相庆,人人喜气洋洋,就差没放鞭炮了。回娘家的表姐跟我绘声绘色地说着市井间流传的关于这件事的流言,比说书的讲得还带劲,我听了几句觉得荒诞无聊便要走,表姐在后面叫我“焰儿你这是怎么了?往常最爱听故事的一个人,这会子怎的又不感兴趣了?”姑妈在旁边说“别理她,这丫头怪着那,不知又在哪着了什么疯魔了,你接着说…”

我现在担心的只有嫣然,玄衣去了,她要怎么办?去了几次她府上,她连我也不见一面,和杨慎商量了好久也是没有法子。她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吧,在即将嫁给自己深爱的那个人时,在即将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那个人时,现实这两个字把她恶狠狠地踩在脚底,把她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践踏到地狱深处。

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我想着想着出了一身冷汗,不行!一定要见到她!

我拉着杨慎又去了拓拔府,意外的是府中竟有人出来应门,“小姐出去了,没有交代去哪。”

我猛地一惊,拔腿就走,“焰儿去哪?”

“去河边,去树林,去一切可以解决掉自己的地方。”

去一切可以解决掉自己的地方…杨慎呆了一呆,“不,不会吧,嫣然她虽然心气高,可也不至于…”我跺脚道:“你不是女人,你不了解,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我发疯似地在城里乱转,杨慎也召集了许多朋友,甚至仆从,可是,直到日落西山,我们依旧一无所获。

担了一晚上的心,第二天准备再去拓拔府打听她的消息,早上杨慎过来我以为是找到她了,可看到他一副悲戚的神色,心里突突地跳,“她,怎样?”

“嫣然她死了…”

“死了?不可能!我们找了一天,不是说没找到就还有希望吗?死了?不不不,一定有问题!”

“焰儿!她真的死了,尸体已送回家乡了,拓拔府的管家告诉我的,拓拔土司也走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该陪着她的,我知道她会寻死,我该在她身边守着她!我该死!我…”

“焰儿焰儿!你没有错,你已经尽力了!真的,真的,安静下来,不要激动,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扑在杨慎怀里,哭到昏天黑地。

日之后。

在那座不知名的山上,我和杨慎带了两壶酒,两支香,把香插在土里,酒倾在花草之上。

“玄衣兄,嫣然妹妹,你们走了,我们竟没有吊唁你们的地方,只好在这里,在曾经留下欢乐的地方为你们送行。”

慎他语有哽咽,我也黯自垂泪不能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两个神仙一般的人物,风姿绰约,真正的男才女貌,羡煞多少旁人。如今黄土一掊掩风流,香魂一缕无寄托。

“什么打算?无非是拼了我这条命!”话犹在耳边,正是一语成戢。

“焰儿,我要走了。”

“走吧。”

“我是说去…”

“我知道,你去吧,男儿志在四方,不必多说了。”

“那天你说我要是死了,你也不独活,我心里真的…”“说着玩儿的,你死了关我什么事,好了好了,快走吧。”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再没说一个字,与我并肩下山。

是夜,他来告别,明日清早动身,与我低低叙了许多衷肠,要走了,我披上件褂子就要送他出门,“焰儿,别出来了,仔细受了风,着了凉。”

执拗地送他到了门口,“你…保重吧。”“焰儿,你放心,我会去江南你家提亲,等我,等我。”

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步一回头,直到身影没入黑夜之中,我扶着门,眼泪又是要滚落下来,“小姐,咱们进去吧。”

小清乖巧地不去看我的脸,“小姐,咱们那,是该回家了,婢子可想那桂花糖藕了,还想夫人…”

“你把吃的排在夫人前面,看回去我怎么跟夫人说…”

一夜辗转不能成眠,天蒙蒙亮了才睡去,再醒来时天已晶亮,桌上一张笺,上书:

银烛。银烛。锦帐罗帏影独。离人无语消魂。细雨斜风掩门。门掩,门掩,数尽寒城更点。

没有落款,可我知道,是他。

把纸笺压在心口处,这种滋味可叫做幸福?

(杨慎的才女夫人黄娥并非其原配,乃是其三十一岁时原配夫人亡故时续弦,黄娥也曾做石榴诗,言己不与桃李争春。我只编了个故事,并没有否掉黄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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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杨慎不得不说的故事》之四“山雨欲来风满楼”

回到江南已是金桂飘香的季节,八月十五总算是赶上和爹娘一起过了。晚间娘来找我,小心翼翼地瞧我的脸色,半晌才问道:“你姑妈身体可好?”

“都好,就是漾表姐出嫁让她伤了好一阵心。”

“哦…那个…你走后那个易…易公子他送来封信,我怕你不开心,就留下了,没有送去你那里,我这就给你拿来啊。”

“娘,不要拿了,我不看。”

“焰儿,你可还是耿耿与怀?”

“娘,我已经好了,不会再伤心了,您放心吧。”我低头盯着脚尖心里飞快想着,现在要不要告诉娘我和用修的事?

“这才是,一个只求荣华富贵的小人怎能配得上我的女儿,呵呵,焰儿早些睡吧,明日去你爹铺子里逛逛,散散心。”

娘满意的离开了,我的心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毕竟我是女儿家,要主动与娘亲说看上了一个男人,她也会骇一大跳吧,唉,女儿家真是麻烦,依我的脾气,倒是想出去成就一番事业,或许也可以入朝为官,与用修同朝为官,日日相见…我想得心驰荡漾,却没发现这想法有多么的荒谬。

次日,聒噪的小清闹着要去街上逛,这个丫头真是被我宠坏了,比主子还像主子,被她闹得无法,又想起娘让我去爹铺子里,便带着她往街市走。

“小姐,你没跟夫人说吗?”

“说什么?”

“就是杨公子的事啊,”她拿着一盒胭脂“这比咱们家的可要差多了,小姐,咱们家的胭脂颜色可比这个鲜亮。”

“没什么说的,小清,你不许在夫人面前多嘴!回来的路上跟你说的,你都忘耳后了?”

“哎呀,我的好小姐,人家是看夫人担心你,你说了,也好叫夫人早些宽心不是?”

“就你嘴刁!总之,现在不能说,我还没有想好,你给我把嘴把牢了,就是夜里讲梦话也别说出来!”

“小姐好凶,吓死婢子了,呵呵。”小清吐了吐舌头笑着往前逃。

我心里却想着的是昨晚娘提起那个人来颇为生气且不屑那些做官的,若是她知道用修也是个官,她会不会从此不许我再动这个念头了呢?

依娘的脾气,她是做的出来的。小时,我去易家玩,他家有个小池塘,我很爱那里面的蝌蚪,便下去捞,谁知竟在青苔上滑了一交跌进池塘,若不是易他在池塘边拉着我的手还大声呼救,我这条小命便要淹死在这小池塘里了。

娘接我回家后,从此不许我再接近那池塘,对易家人也是再三嘱咐,不叫我靠近那里。

“小姐,你又发呆了,快走吧,你不嫌这里人多了?去店里坐坐吧。”小清拖着梦游一样的我进了铺子。

爹做的是胭脂水粉生意,本地有店面,几代传下来的老铺子,没有花哨的名字,就叫“文家小铺”,另外还通过车马行把货贩到京城去,京里的太太小姐们很稀罕江南的东西,从吃的到穿的到用的统统来者不拒。生意倒也做的不辛苦。

“老爷,小姐来了。”

“焰儿来啦,坐里面歇歇,喝口茶。”

“唔。”我坐进内堂,倒了杯爹泡的浓茶,“你这丫头,帮你倒了花茶你不喝,偏就喜欢我这苦茶,走了这大半年,习惯还是没变啊,呵呵。”爹乐呵呵地挑帘进来。

“爹,”我站起来,“坐,坐。怎么跟爹生疏了。”我依言坐下。

“爹,铺子生意可好?”

“好,好,只是这个主,盘剥得越来越厉害了,”爹伸了伸大拇指,“京里的生意不好做,各家要的货也比往年少了,咱们一个老主顾,那个玉覃秋,居然就不进江南的货了,我派去京里的人好说歹说硬是不松口,唉!真是让人过不了年了。”

我惊道:“玉覃秋虽不是老铺,可也颇具规模,怎的现在就放弃江南货源?况且我们两家一向交好,给他们的价钱也是极低的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个说法,可老戴从京里回来说,玉覃秋的掌柜拉着他眼泪都要下来地样子直陪不是,说他们也很难做,一层层剥皮下来,他们也支撑不下去了,只求我们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先停半年的供货,以后还是要找我们进的。老戴也无法,照理该是我们求着他们,如今倒反过来,他们给我们打招呼,陪笑脸,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听了叹到:“那样的店都要停半年的供货,那其他店也必是不妙了。”

“可不是,前儿我又派老戴去京里了,又有几家要停货,我跟老戴说了,一律应下来,准备发的货也收回库里,这世道,都艰难,大家彼此照应着吧。”

“爹,那铺里生意可受到影响?”

“唔,铺里倒还好,上面还没有刮到我们这层,那位谷公公又在扬州忙着开放海运通商,许是还没被这个主顾及到?也未可知。”

我喝了口浓茶,今日这茶怎觉着这样苦了?嘴里的苦和心里的苦一齐涌上来,真真是苦不勘言。从小我就跟着娘去善堂去给穷苦人施粥舍药,他们这最最低层的人过的日子我每次见了都心有不忍。大了我才知道光靠施舍,那是个无底洞,穷苦人还是会越来越多地涌进善堂,于是,我说动了爹办了义学,请了先生教那些没钱念书的孩子,希望他们能自己改变命运。

“丫头,不用担心,我们这个小地方再怎么难,只要一家子在一起,饭还是有的吃的,哈哈!”爹看着我担忧的神色安慰道。

我看着爹笑嘻嘻的脸和已经开始花白的鬓角,突然心痛。“爹,如今生意差了,也没以前那么忙了,您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娘可是天天怨您不在家陪她呢。”

“好好,你这鬼丫头,也别在我这里闷着了,去外面逛逛吧。”

站在秋日温暖的日头下,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凉意。刘谨越来越猖狂了,也不知用修那里怎样了,他表面豁达,可骨子里的冲动会让他怎样面对那个国贼呢?

“小姐,我们去哪里逛?”“哦,去学里瞧瞧吧。”“哎!”

站在屋外就听得里间喧声震天,我皱了皱眉头,小清抢先推门进去哪知不妨被一物击中,屋中顿时静了下来,再看时却是一只砚台,墨汁正淋漓地从小清身上滴下来,这丫头张大嘴傻了,我忍住笑问道,“谁干的?”孩子们这才反映过来,又开始嘴八舌,“文姐姐你回来啦!”“是他扔的!”“不是我!是他!”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这些小魔鬼闹得我头痛,“小清你快回去换衣服,恩…再把我从成都带来的蜜饯果子拿来。”“小姐!这些野小子要好好教训!太过分了!等我回来可饶不了他们!”小清提着裙子气呼呼地奔出去。

“你们也闹的不象话了,不好好念书,怎么起哄倒一个比一个厉害?夫子呢?”

“我去叫!”年纪最大的小凡跳起来就往后院跑,一时他拉着一个睡眼惺忪的人走出来。

“这是什么人?夫子呢?”

“文姐姐,这就是夫子啊,老夫子家去了。”

那人垂着头好似还在打瞌睡,身上的破袍子也胡乱披着。我火不打一处来,“你就是新夫子?”

“恩?你是谁?在下不是新夫子,在下姓木,叫我木夫子吧。”

哼,还真是够木的!“你是夫子,那为何不带着他们念书,自己在后院睡觉?”

他仿佛有些清醒了,抬起头,却吓了我一跳,满脸的胡子茬看起来比老夫子还老。

“这位小姐是?”“夫子,这是文姐姐!”小凡大声回答。

“原来是文家大小姐,失敬失敬,学生木晓,字慕安,是老夫子荐学生来的…”

“不要说这些了,木先生,可知为师之道?”我颇为不耐地打断他。

“这个…文小姐,学生正在教授他们‘君子必慎其独’,呵呵。”他搓着手干笑道。

“好一个君子必慎其独!那么木先生这位君子怎的却不知这道理?独自会周公去了?”说完我也不待他回答,转身就走了。

心中忿闷,脚下越走越快,快到家时,小凡却气喘吁吁地追上我,“文姐姐,等等我!”

我站住,“小凡?怎么了?学里又出事了?”

“不是不是,文姐姐,其实木夫子是很好的人,他昨晚去善堂照料生病的人,忙到早上才回学里来,他平时不这样的。”小凡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这…”我刚要开口说话,小清拎着两盒点心三两步走了过来,“好啊,这回可逮到你了!又缠着小姐做什么?坏小子!”

“小清!你把点心给他拎去吧,我们回去。”

“哼,拿去!”

“小清姐,你那件墨汁衣服其实,挺好看的!哈哈!”小凡伶伶俐俐地逃开了小清的魔爪跑的远远的了。

回到家,我找娘仔细问了木夫子的情况。原来他是弘治年间举人出身,参加了几次会试后皆不中,便就此放弃,以事西席为生计,前阵儿老夫子身体变差了,便荐了他这位同乡来。

“焰儿,我常在善堂里见着他,这人虽有些迷糊,心地却是好的。”

“娘,我今天冤枉了先生了,呵呵,改天,您把他请家里来,我作东,给他陪罪吧。”

“你这火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哦!”娘戳着我的脑门嗔到,“先别说这个了,明日你哪也不许去,家里来客人。”

“什么客人啊,要我在做什么?”

“叫你在家里你就好好待着,哪来那么多话!”

“娘,我这火爆脾气尽得您的真传啊!哈哈!”娘肯定有什么阴谋,一大早她就叫小清来给我打扮,“小清!我不要穿这个!也不要擦胭脂!在自己家里,用这些做什么?”

“小姐,夫人叫的,可不关我事。”她倒推的一干二净。

“焰儿,这位是叶公子,叶公子,这是小女文知焰。”娘紧紧拉着我的手。

在我看到那个白脸小生的时候就知道了娘的用意,可惜慢了一步被攥住了手,想逃也逃不掉了。

“文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潇洒地作了一揖。

对,你有理,我找谁说理去?唉!我心里叹息着还了礼,却并没开口说话。

“小女顽劣,叶公子以后还要常来走动呀。”

“哪里哪里,文夫人客气了,贵府虽从商事,可也是书香门第,文小姐的学问想必也是极好的。”

“叶公子你太会说话了!令尊令堂近来身体可好?”

“……”

好难熬啊!我像个牵线木偶,娘一捏我手,我就扯着嘴角笑,笑到后来都有抽筋迹象了,那个不识趣的叶公子还在滔滔不决.

我盯着他不停开合的嘴巴,意识都要模糊了,眼看就要闭上眼睛睡着了,就听见娘说“叶公子慢走,替我给令尊令堂带个好啊!”

我一下清醒了,“慢走不送!”就要逃走。

“给我站住!”娘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缩了缩脖子,苦着脸慢慢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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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集偶要想个法子去京城逛逛,要素编地离谱了,某关表介意…

原来他就是巴蜀有名的才子杨慎,我很开心他没有跟我隐瞒他的身份,一般才子都是桀骜不逊,不屑与人多话的。而他却很健谈,我们绕着庙后的河沿慢慢走着。他似乎很开心,跟我一个陌生人,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我有的听不懂,却并不插嘴打断他,他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样子让我心里涌出了奇异的感情,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告别的时候他面色有些犹豫地问我“焰儿姑娘,那个,过两日是在下一位朋友的生辰,能不能冒昧请你同去?因为今日和姑娘相谈甚欢,颇为相投…”“好,不过以后叫我焰儿吧,姑娘就不必了。”他笑起来真好看,眼睛弯弯的,笑容满得要溢出。“焰儿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恩。”“姑娘来求平安?”

“恩。”“我也是来为父母求平安呢,怎么,不出去吗?这些和尚味道怪难闻的,恐怕熏了姑娘。”

“呵呵…”我抿嘴笑了起来“公子是哪里人?”

直到那一天,我陪姑妈去街上买东西,走进一家首饰店,姑妈熟捻地跟老板寒暄,我走到角落里看百宝架上的玩意儿,正觉着无聊准备催姑妈离开时,门口一下冲过来一个绿色的身影,转眼就到了柜前。

“老板!上次我订的那块玉好了没有?”好美的女子,一时店里这许多珠宝的光芒都黯淡了下来,她让人无法直视。我不由得自觉形愧,偏过头望向门外。“呵呵,嫣儿,何必这么着急,离玄衣的生辰尚有三日呢。”一位公子笑笑地迈进门来。我正和他的眼神相对,只一眼,便愣在那里移不开。脑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是他吗?他来成都了吗?不,不是他,年纪不对,可是…一时转了几千几百个心思,只见那位公子走进前来,嘴唇一张一合,“姑娘,可是认得在下?”

他说姑娘可是认得在下他说姑娘可是认得在下…我狠狠眨了下眼睛,又猛地拍了下头,突发现他是在对我说话,这一下立时红了脸,怕他误会了急急地解释,却又结巴了“啊,是,不,不是,我,我不认得你”他的笑意更深了,正要张口再说什么,那位绿衣女子却唤他进去,他对我眨眨眼,未再发一言,大步走进去。我痴痴地看着那个青色的背影,耳边仿佛又是那歌声“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焰儿,你怎么还赖着不起啊?焰儿,我带你去放纸鸢…”

他睁开眼,我淬不及防仿佛一个小偷被抓了现行,想转过头却又是做作,正在两难,他站起身,微笑着说:“姑娘,又见面了。”

“恩。”“姑娘不像是本地人吧。”

我看到小清慌张地脸越来越模糊,慢慢地,黑了下去…

“唉,冤孽啊”我听到娘的声音,感觉她抚着我的头发,“娘,我怎么了?”娘看着我,眼中闪着水光。“娘…啊,他!”我一下就要撑起来,娘一下按住我,“焰儿,不要去!”我口中喃喃地说“不,他,他一定有原因的,他不会…”“焰儿!他看不起我们这行商的,他为了他老子的前程去巴结刘谨干儿子的兄弟,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不要再见他了!”我被娘一下吓住,望着帐顶茜纱的青梅花样,良久。突然用被子盖住脸“娘,我知道了,您回去歇着吧。”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出去,对外面的小清说“好好看着小姐。”“知道了,夫人。”小清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轻轻关上了房门。

“焰儿,怎么傻站在这里?可是看到什么喜欢的首饰了?”姑妈一下子让我还了魂,“恩,姑妈,就要这个吧”我随手拈起身旁最近的一支金步摇,“焰儿不是不喜欢金物吗?”姑妈嘀咕着,接过去递给伙计算钱。我犹自朝里望着“走吧,唉,怎么又变得这样闷了,昨天还好好的…”姑妈拉我走了出去。我没留神脚下门槛一个踉跄却是要倒,一抹绿色的身影一把扶住了我,“姑娘,留神”是那位美丽的小姐,我脸更红了,喏喏地跟她道谢,姑妈也在旁一时怨我不小心一时跟那位小姐道谢。她摆了摆手,微笑地走出去,那位青衣公子轻轻地说“夫人,姑娘,告辞。”

那天后,我又陷进了回忆里…我家在江南行商,虽世道艰难却也可让我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他,他与我家祖上就交好,两家彼此和睦如一家,日子就这样清澈如水般流过。人人都以为我跟他早迟要结连理的,虽没有订下婚约,可俨然已是只差一个仪式,因我还小,家里大人便也不急。

《我和杨慎不得不说的故事》之一“能不忆江南”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相信所谓爱情,在那一次被深深伤过之后,我离开了淋漓如水墨画般的江南,寄居在成都姑妈家里。蜀地别样的风物让我寄情在山水之间,一时也忘了俗世的熙熙与攘攘。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现在怕是早就举案起眉了。直到现在,我还在想,这究竟是我的幸,还是不幸呢?

那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我在家里坐在天井下看大水缸里的金鱼,它们是那么逍遥,它们会有忧愁吗?正胡乱想着,丫头小清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涨红了脸,直直望着我喘着气,我嗔到“小丫头,又闯什么祸了?看你急的!”“小姐!”她惊天动地地叫了一声,我被她叫的一激灵,“怎么了?”我也急了。

“小姐!公子,公子他…”“他怎么了?”我着实慌了,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公子他,他,哎!他要成亲了!”我呆了一呆,成亲?怎么娘亲没有与我说过?“小姐,他要与州里的顾大人的女儿成亲了!”

作者:知焰

第一次写同人,忐忑中…

我也提笔写同人,鲁班门前弄大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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