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情：归途

所谓国家，国最大，家次之，但依然排在了第二，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地方。

韦国强轻轻关上了大门，看动静，院子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巷子里才是他最担心的。

小和尚铉宁和李艾佳母子被留在了车上。

许擎阳带着韦国强和吴大彬一路来到五楼。

许擎阳站在家门口，看着门前贴着的旧春联，走之前他还给妻子说过，春节的时候一起换副新的。

他的心跳在加快，都八天了，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直到现在，一门之隔，他才有些后悔，不知道这些年把家放在第二位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家门钥匙他总是习惯装在里面那件军装的口袋里。

咔嚓……

吱呀……

门开，他轻轻拉开老旧的防盗门。

家里还像他走之前那样，干干净净，一切就像平时那般带着军中的有序感。

是了，妻子方雨桐跟着他这么多年，早就了解他的习惯了，家里的摆放，就像许擎阳这个人一样，有序而正直。

“雨桐，徐凡？”许擎阳一步步往里走去，轻声唤道。

他对着身后压了压手掌，示意放低枪口，因为他有种感觉，他们还活着。

直到，他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能藏人的衣柜，也没有发现母子二人的踪影。

完了，如果不在家，人海茫茫，又该去哪里找。

他想着，或许他们逃去了娘家，可娘家远在甘州，应该不会。

那会不会去了哪个平城亲戚家串门，许家在平城亲戚很多，遍布各个城区，总不能挨个儿挨个儿找吧。

百总思绪，在他的心间，许多天没刮胡子的他，一下子便仿佛老了许多。

妻儿是他心里最后的那道防线，如果连他们也没了，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眼睛红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

他想着，要是自己当时不去落霞市，那该多好？

……

韦国强看着许擎阳神伤的样子，想着自己远在南方的家人，一时间也哽咽了。

三十多岁的男人，实际上，对自己的家庭更加的在乎。

年轻时候觉得当兵很酷，真是上了年纪，才发现，除了当兵和开车，自己什么都不会。

于是拼死拼活留在军中，只为了那一点微薄的军饷，给家人创造好一点的条件。

如今，家都不知道还在不在，想想，便觉得很难熬。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茶几上那几个还没吃过的苹果，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许擎阳的痛苦，便是他韦国强的痛苦。

直到，他恍然间发现，果盘下面压着的那张纸条。

“老~许，老许……你来看，快！”韦国强结巴着拿出纸条冲着蹲在地上的许擎阳喊道。

许擎阳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就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到客厅，才发现韦国强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条。

他一把抓过纸条，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天阙古城。

……

“首长，这天阙古城是什么地方？在哪？”吴大彬拿着纸条，看着上面略显潦草的字迹问道。

“出城东南方向，三十多公里外，是一个仿古景点，四面都有仿古城墙，把它当成一个防患丧尸入侵的城堡，倒也是个绝佳的去处。”许擎阳看着这三个字，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这张纸条肯定是妻儿在临走时专门给他留下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到了那里，而那里又是否安全。

“那就好，嫂子他们肯定都去那里了。”韦国强拍了拍许擎阳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家里倒确实有个亲戚在那边做买卖，说不定给他们接了过去。”许擎阳叹了口气回道，神态却是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既然留下纸条毅然离开家去到那里，一定是知道那里是安全的，只希望他们出门的时候，平城还没有那么多丧尸吧。

……

“你们在原地等我们，我们一个小时后回来。”尘溪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张林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赶紧拿起对讲机问道：“你们去哪？”

“基因研究所……”

几户人的家门还大开着，房子里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动静。

二楼，三楼，四楼……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平城，果然，人还是那么多，只不过这一次，人是要吃人的。

……

上楼，一路安全。

斑驳的老墙，铁锈的大门，还有楼梯口那层扑了灰的车棚，无疑在述说着上一辈传统官兵的节俭和不骄不躁。

许擎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隔壁的伯伯是某军区前司令员，楼上那个退了休天天打太极的婶婶据说还是一名少将，就连看门大爷，据说也是某警卫处退下来的老兵。

耳濡目染，许擎阳十九岁那年便参了军，从一名小兵做起，一路做到了北部军区某步兵师师长。

铉宁还好，躺在座椅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李艾佳母子则是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先前的狂飙，让二人都有些吃不消。

穿过一片狼藉的家属院绿化带，许擎阳面无表情的端着枪，飞快的走着。

如果不是担心身后的一行人，他大概已经用跑的了。

然而即便如此，回到家，他依然得老老实实叫自己的父亲一声——首长好。

平城军区参谋长，陆军上将，许正刚，便是他的父亲。

90年代的老小区，算起来，还是许擎阳的父亲当年留存下来的房子了。

一进院子，一股浓郁的传承风便向一行人展示了它的年代感。

只不过，父亲两年前已经去世了。

留在这里的，只有许擎阳的妻子方雨桐，和他的儿子许凡。

5栋2单元402是他的家。

“大猩猩，你真牛！”乔欣儿举着大拇指对着吴大彬点赞道，还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的模样，用手拍了拍吴大彬的手臂。

“那是，也不看你哥是谁，在咱们那旮沓，哥向来横着走，哈哈哈。”吴大彬也不害臊，自顾自的吹嘘起来。

从蓬莱巷往前开五十米，便是平城市部队官兵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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