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很乖,我来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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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艳的墓地,有她的一张,笑吟吟的黑白画像,碑文正面上方写着:

“我很乖,我来过!

(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三十日--

九月二十日,第一个接受佘艳生命馈赠的女孩徐黎,在[白帝城]的[源生堂],成功得到了治疗后,她苍白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

“我接受了你的生命赠与,谢谢佘艳妹妹。

你一定在天堂看着我们。

请你放心,以后我们的墓碑上,照样刻着

:我很乖,我来过……”

病逝全记录:

二零零五年八月二十二日十八时五十分,

由于突然发生,严重颅内大出血,倍受百城大陆,各地爱心人士关注的,“自愿放弃自己”的八岁女孩佘艳。

离开了爱她疼她的、遍布百城大陆的成千上万个“父亲母亲”。

二零零五年八月二十三日,上午十一时,佘艳的养父佘仕友、姑姑佘芳、姑父郭顺昌和春兰兰一道,前往陪伴已经躺在殡仪馆,冰柜里的佘艳。

她的小脚上,第一次穿上了袜子,一双雪白的袜子,配一双小巧的红皮鞋,这是她心目中“白雪公主”的打扮。

她的嘴角,依稀带着一抹乖乖的微笑。

二零零五年八月二十三日一大早,佘艳已经走了。

急急来到医院,佘芳一把抱住春兰兰嚎啕大哭:

“啊!呜呜呜……

舍不得你啊!

我的小公主啊……”

为什么?那么多次难关都一一闯过了,感染性休克、败血症、溶血、消化道大出血……

两个月来,春兰兰不下三次接到佘瑶、佘仕友传来的信件,说:

“佘艳正在抢救,快要不行了!”

可每次都逢凶化吉。

这次是为什么?

佘瑶说,二零零五年八月二十二日白天,由于消化道出血,不能吃东西的佘艳,第一次“偷吃了东西”,她掰了一瓣橙果塞进嘴里。

很快消化道出血加重,输血、输气……下午五时许,由于腹痛难忍,佘艳哀求抢救医修:

“让我死吧,我难受!”

看她痛苦不堪的可怜样子,医修医护都哭了,安慰她要勇敢,很快会好的。

突然佘艳挣扎着坐起来,又仰面猛倒下去,后脑勺重重地砸在枕头上!

猛烈的头部撞击,当即引起了,致命的颅内大出血;几分钟后,她的呼吸心跳骤然停止。

全体医修医护人员震惊之下,连续抢救八十分钟,佘艳还是走了……

孩子,你已九次闯过了“鬼门关”……

二零零五年六月二十一日晚,奄奄一息、身无分文的(血斑嗜血症)患者,小女孩佘艳。

从家乡被带到了,[九尾城]最好的医修门派,[再生堂]九尾总堂。

次日,消息最广泛的势力[先知屋],对《八岁女孩安排自己后事》的信息,传遍了十大传奇主城,以及大大小小的,一百多座小主城。

被百城大陆的人们,形容为“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让人心疼心动”的佘艳,打动了无数人的心。

大量来自百城大陆,大小主城各地的捐款单、信件等,如雪片一般飞来。

与别的很多(血斑嗜血症)孩子比较,佘艳的体质差很多。从小没有喝过母乳,日常生活中,也是没有用营养,几个月才能吃一次肉。

而她所患的“血斑嗜血症”,治疗的难度,比百城大陆上,同为十大恐怖病症的其它九个,都要严重的多。

在足有两寸厚的,佘艳病历中看到,由[九尾城]甚至【庄周城】一些,医修尊主境界的大宗师,共同出手确定的治疗方案,效果很好,(血斑嗜血症)本身,已经差不多被完全控制了。

但是,换血药物使用后,接二连三发生了九次,可能致死的严重并发症。

经过医修医护连续“抗战”,每一次都闯过来了!大家都很有信心,一定能继续一关接一关地,战斗到胜利的那一天。

痛苦——

(血斑嗜血症)患者的,求生路铺满荆棘。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过程,对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

消化道大出血,必须“禁食”。

虽然每天通过血管,输了很多营养液,可连续一个月不吃东西,佘艳饿!

每到吃饭时间,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她就带着渴求的表情,盯着别人的饭碗。

善果母亲(自从来了[再生堂],她一直这样称呼善果大师)实在看不过去了,对她说:

“乖女儿,等你病好了,母亲带你去,吃梦幻大酒楼的山珍海味!”

佘艳的表情很茫然,因为她无法想象,什么是“山珍海味”。

生病后,往肉里、骨头里扎银针,是每天必须接受的“酷刑”。

开始一段时间,包括做骨穿,佘艳都会努力让自己“乖乖地笑”,坚持到手上、脚上全部是针眼。

一天天的,这样持续着,最后她开始怕了:

“姐姐,慢慢的,慢慢的,我真的好痛!”

随后,感染性休克、失血性休克、电解质紊乱、严重口腔溃疡,一系列并发症接踵而至……

…………………………………………………………………………

梦境到这里,突然就破碎了,我头痛欲裂,浑身无力的,倒在了乙字一号擂台上。

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大惊小怪的声音,一片片不可思议的声音,以及震耳欲聋的各种喧闹声。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发现我的法力法念,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知所踪了。

我强忍着疲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望向穿着一身缝补衣服,生得天生丽质,外表看起来,像一个灰公主的司马洛丹,悲伤的问道:

“为什么?

你、你和佘艳长得有八分像,你之前说,你、你被捡来之前,叫……”

“庄毕阁主哥哥,你好!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因为,进入我的梦幻大世界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被困者的法力法念,直到法力法念枯寂,梦幻大世界,才会破碎消失。

你是法师境界中,洛丹遇到的所有修法者,到目前为止,最厉害的一个。

差不多看完了,我小时候的一生。”

我内心震撼无比,满脸的问号,不由追问道:

“可是、可是佘艳已经,她不是已经……

怎么可能?

莫非你是魔族修法者?

你夺舍了她的灵魂和躯体?

不可能……”

司马洛丹,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一双苍白的手,把我拉了起来,她认真的,打量了我几眼。

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陷入了回忆,过了片刻,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十五年前,我死在了[九尾城]的[再生堂],因为按照我的遗愿,父亲和春兰兰姐姐,还有佘瑶姐。

把我葬在了,我家后面的小山坡上,本来我的一生,到那时候为止,就应该结束了。

可是,就在我死后的第三天,从龙隐山最高处,走来了一位老人,也就是我的师傅。

是师傅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并且让我传承了他的大法,他的名字叫【龙隐老人】。

师傅说:大世即将来临,小家伙,你命不该绝啊!

他用逆天仙丹,把我救活了,而他老人家,却因此受了伤,陷入了沉睡。

沉睡之前,师傅告诫我,道:

‘佘艳已死,以后你与佘家再无瓜葛,切莫再有关联。

我姓司马,以后你就跟我姓吧!

嗯!我来自[洛阳城],用司马家族的往生丹,救了你一命,以后你就叫,司马洛丹。

还有,为师给你逆天改命,并且推算你的未来,受到了天罚,至少得沉睡百年。

老夫活了三千多年,一直在等待着,天选之人的出现。

你以后在,龙隐山巅,好好学法,不过要压住你的修为。

十四年后,以初等法师修为,考入[九尾学院]。

十五年后,在二零二十届擂台赛上,你遇到一个,能撑着你的幻境大世界,看完你身为佘艳时,所有经历的人,那就是你命中,注定要等的人。’

当时我问师傅,为什么要十五年以后才会遇到,为什么必须是,要撑过我的幻境之人。

师傅摇了摇头,道:

‘天机不可泄露,司马家乃『河图☆洛书』的传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与伏羲八卦,同为顶尖神算一类奇书。

好了,记住为师的话’。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师傅竟然没有骗我,是你吗?庄毕哥哥?”

我再一次被震撼到了,这个……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司马洛丹,平复了心情,见她真的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而且在知道了,她就是佘艳再生后,我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十分信任她,并且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尬笑道:

“那个、那个佘艳妹子!

哦不~应该是洛丹妹妹,你确定你师父他老人家,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还有你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推算么?

不过不管如何,我都对你挺有感觉的,就算不拿三境第一,也无所谓,反正我都已经,法力法念全无了。”

司马洛丹,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似哭似笑的道:

“庄毕哥哥,佘艳已经死了,以后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司马洛丹。

父亲大人那里,有春兰兰大姐的照顾,晚年也算是幸福安康!

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至于师傅他老人家的话,我是一万个相信。

不要问为什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来[九尾学院]这一年,打听到了不少信息,其中有一个关于师傅的。

传说【龙隐老人】,可是大能境界无敌强者。

所以,你觉得堂堂一个,大能境界无敌强者,会骗我们这些小家伙么?

还有忘了告诉你,在你消耗法力法念的同时,我也在消耗着。

虽然比你消耗的少了很多,不过现在,我也已经是法力法念,差不多枯寂了呀!

再说,我参加擂台赛的目的,就是为了遇见你。

而且你的实力,真的是很惊人,对上[九尾学院],黄级学生中的大师兄,左檀裕,应该会有一半的胜算。

我的梦幻大世界,只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才能投机取巧的,对付一些顶级天才。

传说左檀裕大师兄,真的是很强很强的,所以,你要加油哦!

庄毕哥哥,我在台下,等你取得三境第一,然后……”

我呆呆的看着她,然后,挠了挠后脑勺,不由尴尬的问道:

“那个洛丹妹妹啊!那这次,就算哥哥欠你一个人情哈!

等哥哥拿了三境第一,我们在好好庆祝一下。

还有,如若你不嫌弃的话,以后,你就做我的亲妹妹吧!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有可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你的师傅【龙隐老人】前辈,他的推断有可能是对的。

不久之前,一个大境界姐姐,也说过这句话:说我是什么天选之人。

而且她还说得,头头是道,现在她也离开了我,以后,我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不过,现在有了你这个妹妹,那以后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再孤单了!

所以,你……”

“我愿意,庄毕哥哥。

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了。你也知道,我的出生背景。

我是一个生下来,就没有人要的可怜虫。

好不容易遇见了父亲,可自己的身体又不争气,唉!

现在好了,佘艳已经不在了。

以后,我司马洛丹,将要活得漂漂亮亮的。

有了庄毕哥哥,我也不会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司马洛丹,说完之后,潸然泪下,我连忙上前,心疼的帮她擦拭干净,然后捏了捏她的可爱脸蛋,情不自禁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周围的观众席上,还有各个势力的队伍里,都爆发出来一阵阵掌声,虽然那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看到,中等法师境界的第一名,对初等法师境界的第一名,好像是又哭又笑的,最后两人,还相依相偎在一起。

似乎这两人,本来就是关系,要好的朋友似的,这一刻都在茫然的鼓掌,看这样子胜负已出了吧!

主持人百里苏嫣,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百里苏嫣:

“全场最受瞩目的越级挑战赛,初等法师境界第一名,来自(庄毕阁)的庄毕,与中等法师境界第一名,来自于[九尾学院]的司马洛丹。

这两位绝世天才,比赛一开始,似乎经历了一场,梦幻法则一脉的,幻境大斗法。

不过看样子,两人和和睦睦的,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那么有请裁判员,公布一下比赛结果吧!”

这七个孩子,分别是,杨心琳、徐黎、黄志强、刘灵璐、张雨婕、高健、王杰。

这七个可怜的孩子,年龄最大的十九岁,最小的只有两岁,都是家境非常困难,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贫困子弟。

最后两句是:“在她有生之年,感受到了人世的温暖。

小姑娘请安息,天堂有你更美丽。”

遵照小佘艳的遗愿,把剩下的五十四万块三纹上品法晶,把这些剩下的医治费,当成生命的馈赠,留给了其他,患(血斑嗜血症)的孩子。

[九尾城]地界,大大小小的势力,有许许多多的弟子,都来到了春家举行的追悼会上。

花圈如山,悼词似海。

春家一位执事长老,中年法王强者,在追悼会的主持台上,悲痛的喃喃低语:

二零零五年八月二十二日)”

后面刻着,关于佘艳身世的简单介绍。

为了让这个一出生就被遗弃、患(血斑嗜血症)后,自愿放弃自己的女孩。为了让小佘艳离去时,不至于太孤单。

来自四面八方的“父亲,母亲们。”默默地冒雨前来送行。

“孩子,你本来就是天上的小天使,张开小翅膀,乖乖地飞吧……”

二零零五年八月二十六日,佘艳的葬礼,在小雨中举行。

“心痛到不能呼吸”。

追悼会门口的黑白牌匾上,春兰兰亲自写下了这行字。

[九尾城]的春家旗下,属于东岳大街的一处宅院,里里外外都站满了,热泪盈眶的[九尾城]老百姓。

他们都是八岁女孩佘艳,素不相识的

“父亲,母亲”。

主城各地的哀送:

【庄周城】的一流些势力,南五城和北五城的大小势力,许许多多的普通修法者,都沉浸在泪海里。

[九尾城]的普通百姓们,早已被泪水打湿透了,春家的春兰兰领头,主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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