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出马仙

“麻衣道士那兔崽子，定是在哪次摆摊算命的时候，察觉到了天机有变，仗着修为，强行在冥冥之中截下了这么一线天机，并且把它作为开门的钥匙。”

从师父的语气里，我听得出他对麻衣道士的做法有些不屑，但是对麻衣道人的手段还是颇为赞叹的。

“天机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麻衣道人的第一间墓室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打我们进来墓门就关上了。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前进的道路，有的只是麻衣道人生前自那冥冥之中截取的一线天机。

作为天下举幡算命瞎子共同的祖师爷，麻衣道人将“天机”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作为解开他墓室关口的钥匙实在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天机不可泄露，但麻衣一脉却偏偏能将之捉摸！

沼田樱一个人站在墓室的中间，我跟师父俩人找了个墙角蹲下了。也不知道师父用什么神通，居然从身上掏出了一把瓜子儿，而且这瓜子元神还能吃。于是我跟师父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沼田樱捉摸这一线天机。

“师父，沼田樱她在那那么辛苦的找天机，咱俩跟一边嗑瓜子，这样不太好吧？”

师父不屑的哼了一声说：

“哼，小子！不在这嗑瓜子，让你也帮着找天机去，你能找到吗？不是一个专业的，就别耽误人家干活，仔细看她元神的变化，对你的修行也有好处。”

说完，师父就继续嗑瓜子了。它这道用白雾显化的身躯，竟然也随着嗑瓜子，慢慢的膨胀了起来，仙家的事儿咱还真是搞不懂。

不过我听他的，仔细观察着沼田樱，还真看出了一些门道来。

沼田樱闭着眼睛，张开双臂，站在墓室的正中央。虽然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但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动着。

就像电视机信号不好时，电视里人物的扭曲模糊一样，她整个人的轮廓甚至整个人，都在以一种特殊的频率，波动着。

“这好像”

师父嘎巴磕了个瓜子，笑着说：

“嘿嘿，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像青光鬼找鬼的时候，身上青光波动是不是？其实倒也差不多，只不过徐小妞这个高级一点，她找的是天机。你记好了她元神的变化，在玄学界很多高人卜算，都不需要什么签子、骰子、龟甲铜钱什么的，他们研究天机已经到了骨子里。

只要让元神的波动跟天机运转相近，产生共鸣，那天机就自然会浮现在他们眼前！不过徐小妞的道行，倒是还差上许多”

说完，师父默默地拿出了一桶爆米花。

沼田樱的道行差了？哪里差了？她不是已经在用这种方式，琢磨天机了啊？

我还没有发问，就见沼田樱元神的波动，频率越来越快，终于她整个人都模糊了起来，就像一团残影。

而随即，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团残影向着房间的左方飞了出去，速度比起师父刚才飞扑还要快上几分。

在她飞到房间左边的那一瞬间，即便迟钝如凡夫命的我，也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一些变化。怎么说呢，就像从鱼缸变成了大海一样。

我的反应被师父看到了，他笑着鼓励了我，说我的灵觉更上一层楼了。

而沼田樱，她也终于从残影状态变回了那个大美人，并且落在了地上。

再看到她时，已经不是开始那个她了。神情萎靡，瘫软在地上，她的元神都不像之前那般凝实，已经有点变得透明虚化了。

但即便如此，她的右手还攥得紧紧地，咬着发白的嘴唇，对我们说：

“拿拿到了”

她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了。

而在她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在我们的前方，又一扇青铜们不知何时突然出现，而且为我们打开了。

看到她那憔悴的模样，一向怜香惜玉的我有些心疼，我想上前去扶起她，可除了一句辛苦我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师父说：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现在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你就不做点什么吗？”

我扶起沼田樱说：

“是的，我得把她扶起来。”

我们陪着沼田樱休息了好半天，她这才有了继续往下走的力气。我很好奇沼田樱抓住的那一线天机，所以缠着她给我看，可是她张开右手却发现，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是真的没有，沼田樱和师父都确定，那一线天机不在这里了。

“它去哪了？”我皱着眉，怎么也想不通。

沼田樱看了看她自己那只手，开始也在皱眉，随即释然道：

“原来如此”

她这么一说，我更不明白了。不过师父告诉我，说我不用明白天机这么深奥的东西，作为一个出马弟子，你要是什么都明白了还要仙家干嘛？

于是我就不明白了。

“唉，琢磨到这一线天机，你应该对麻衣道人他的道感悟的更深了，不过这也消耗掉了你三年的修为，好自为之。”

师父不咸不淡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就通过了冗长的墓道，来到了下一间墓室。

而麻衣道人的第二间墓室，依旧没有一点墓室的样子，不过好歹是装修了。

我们通过第二间墓室的青铜门，门有吱嘎的一声关上了。

在我们眼前的，是无数条岔路，和高高的，材质类似金刚石的围墙，围墙上的藤蔓都生着青紫色的尖刺，这是一个迷宫。

迷宫深处，时不时的有异兽的咆哮传出来。

师父说，这金刚石做的围墙、这带刺的藤蔓、还有里面的异兽吼声，都是灵界特有的。当然了，凶悍程度，肯定要比人间的狮子老虎强上百倍，而且更要命的是因为它们是灵界的土著生物，所以对于元神灵体的伤害极大。

“所以，麻衣祖师，是想让我们后人通过这座迷宫？”沼田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师父点了点蛇头道：

“要通过这座迷宫，除了需要占卜算术出神入化，能躲过里面比较大的危险之外还得有过硬的元神修为。唉，可惜麻衣道人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他的传人道行如此地位，及不上他自己万一”

沼田樱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不过师父也并非只吐槽不出手的，他拍了拍沼田樱的肩膀说道：

“先前把握天机，你已经出过力了，这一回还是看我们马家的手段吧！”

我也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师父的手段。

师父盘成一坨，蛇眼微闭，念了半天咒，它的身体越缩越跟一条小蚯蚓没有区别。

终于，它张口大吼，像一条蛟龙：

“召唤，老黄牛！”

师父喊出这句召唤老黄牛之后，我跟沼田樱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因为随着他的这声喊，我们感觉周围的空间都不一样了。

似乎极不稳定，就像灵界的规则一样，没有黄鸡就根本找不到路。

“师父，您要召唤的老黄牛在哪呢，咱现在可是在麻衣道人的墓里啊，它能进来吗？”

师父昂着蛇头，哼哼两声，却并不说话。

沼田樱闭上了眼睛，用她们麻衣一脉的术法感知了一番，然后脸色更加苍白的对我说：

“虽然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不过你这位仙儿召唤来的东西，可比迷宫里叫唤的厉害多了”

我还来不及去想师父怎么就会召唤术的时候，就见旁边的空间泛起了波纹，颇像电视剧里的特效。

波纹扩散了，越来越大。终于，在波纹的中心，也就是一片虚空之中，一只巨大无比的牛角伸了出来。这只牛角有多大不好说，不过肯定比人间的象鼻子要长要大。

牛角伸出来之后，师父嗨了一声，然后整个身子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了，变成了一条巨蟒。

师父的蛇尾缠住了那只牛角，身子绷直了使劲把它往外拽，一边拽还一边跟我和沼田樱说：

“你俩在一边戳着干嘛呢，还不快来帮忙？”

于是我跟沼田樱赶紧哦了一声，上前去帮师父了。

这一上手，我才发现，元神在灵界的力气，比我们在人间的时候要大很多。我跟沼田樱的手刚搭上去，牛角就被往出拽了不少，连牛头都出来了。

“在灵界嘿咻嘿咻，你的力量取决于元神的强度。对我们仙家来说，这就是修炼的内容，不过对于你们人类来说这个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看来你们俩先天资质不错！”

沼田樱哦了一声，有些得意。

我也点了点头，可是怎么想都不对劲，就又问道：

“不对啊师父，我不是凡夫命吗，凡夫命也有修行资质好的？你一直说我笨嘞！”

师父晃了晃脑袋，好像在想什么，突然问我：

“你是处男不？”

我脸一红，但还是回答他说：

“是啊我这人比较保守，守身如玉不行吗？”

师父也没再细问，只是说：

“元阳未泄，童子之身，对元神力量有加值！”

说完，它就不再搭理我，而是卯足了劲儿去拽这个牛。

终于，这头牛被我们从虚空中完整的拽出来了。眼如铜铃，角似弯刀，而且还筋道。

而且正如师父所说，这头牛真的是黄色的，土豪金！它的大大概相当于五头大黄鸡那么大，只要稍稍抬头，牛角就能顶到墓室的金顶了。

在我们眼里，幽深曲折的迷宫，对于这头老黄牛来说，可能就是个浅浅的小草窠吧。

师父一纵身，窜上了牛头，蛇身盘在牛角上，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跟老黄牛说些什么。

老黄牛听着师父说话，时不时的点点头，最后哞了一声。这一声响彻了整个墓室，震得迷宫墙壁上的带刺藤蔓都脱落了好几根。

师父盘在牛角上，昂着蛇头，就好像它不是靠这头老黄牛，而是靠自己就能站得那么高一样。

而我也确实的见过，在我心窍之中，师父本体的投影是多么巨大，多么可怕。

“还愣着干什么，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说完，师父将它的蛇尾，从牛角上解了下来，伸向了我和沼田樱。我们俩轻轻拉着它的尾巴，一下子就被它拽上了老黄牛的后背。

这头牛，好像并不是血肉之躯，非金非银非铜非铁，但它确实是有着生命的，在它背上我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它在呼吸。

师父嘿嘿笑着，小尾巴撩了撩老黄牛的下巴，老黄牛哼哧了两声，打了个响鼻。师父对我们说：

“坐稳了，要发车了，请叫我老司机！”

我跟沼田樱来不及去想这辆车要发到哪里去，只能先本能的坐稳了牛背。

然后我们就感觉无比的颠簸，这头老黄牛两只鼻孔一哼气，四蹄飞扬，牛尾如长鞭乱甩。

于是刚才我们还在头疼，不知怎么才能越过的迷宫围墙，被它牛角一顶，铁蹄一踏就碎的像渣一样了。

至于那些围墙上，带刺有毒的藤蔓，它们刮在老黄牛身上，连一道白痕都留不下。

在迷宫深处，麻衣道人不知有什么手段弄进来的灵界凶猛异兽，本来还在咆哮，在张牙舞爪呢。可是一看到这头顶天立地的老黄牛，不管是生了七八张嘴的，还是浑身长角的，都喵了一声，吐吐舌头趴在地上了。

有没来得及服软的，被老黄牛牛角一挑就开膛破肚，被铁蹄一踏就成了肉饼。

于是我们靠着堪比坦克，血厚伤害高的老黄牛，顶破了迷宫中一道又一道的墙壁，在正确的道路上狂奔。不过几息时间，我们就看到了通往下一个墓室的青铜门。

沼田樱毕竟是个女孩子，颠簸了这么一大段，她脸色发表，不停地抚着胸口，显然是吓坏了。

一看到青铜门，沼田樱好像死妈了一般，赶忙对师父说：

“快！快让牛停下来，这个门还没开呢！”

好吧，不得不承认，麻衣道人设计这座古墓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bug，那就是这缓缓打开的青铜门。如果我们只是靠努力闯关的普通人类，那我们闯过迷宫后看到这缓缓打开的青铜门，肯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并且对后面的关卡充满期待。

然而我们是坐着牛过来的，而且是飞奔的老黄牛，所以这道门打开的实在是太慢了。

“还开什么开，暴力推吧！”师父对沼田樱说。

于是，老黄牛那钢刀一样的牛角，随意一挑，这道通往下一间墓室的青铜门就这样被顶飞了。

我扛着牛背上那扎脸的狂风，问师父道：

“师父，迷宫都过了，咱们下牛吧！”

师父蛇尾巴捅了捅耳朵，对我吼道：

“你说啥？你说的是啥？我听不见！不过没关系，不管下关是啥，咱们暴力推吧！”

“师父，不得不说，麻衣道人老前辈对自己的墓穴设计，还是处处体现着他个人的审美情趣的。而且无愧于麻衣一脉祖师的名头，正大光明，完全没有那些人间帝王墓中的机关、流沙、大粽子。看看人家这装修，啧啧”

我门仨坐在牛背上，老黄牛驮着我们，又踏过了一个浅浅的水池，池中是灵界鳄鱼的幼崽。它们眼冒凶光，往老黄牛的腿上咬，然而它们牙都崩掉了也伤不了老黄牛分毫。

沼田樱白了我一眼道：

“你这家伙，如果不是你带着仙儿，还真看不出你是个修行之人。玄学界的事，怎么能跟世俗一样？麻衣祖师在设计自己墓穴的时候，是把它作为一个对后世传人的历练之所，所以才这么煌煌正气。”

我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道：

“嘿嘿，你现在坐在牛背上，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把你扔在刚才老黄牛趟过的火池子里，估计没几分钟你就被烧化了，反正咱都已经暴力破关了，就别说什么历不历练的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按理来说，我是不该走上修行这条路的，因为我”

师父说：

“徐女娃，你也是占算天机的，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从我们修行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舒海他以后遇到了自然就知道。而且我有预感，在这破墓的尽头，应当就会揭开一些秘密了”

于是他们俩就都不说话了，好像真的有什么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会杀头一样。

冷场的气氛，在颠簸的牛背上蔓延。老黄牛奋起四蹄，大展神威，已经趟过了鳄鱼池，向一片血池白骨而去了。师父往血池里丢了个瓜子，只听嗤的一声，师父的瓜子就从固体变成气体了。

可见这血池腐蚀性极强，相当可怕。

不过老黄牛的铁蹄踩进去，再踩出来，腐蚀力极强的血池非但没有把牛蹄弄化了，反倒让黄牛铁蹄变得更加闪耀了。

“师父，这头牛你是在哪弄来的呀，它也太厉害了，那么多危险的关卡，牛蹄一跨就平趟了啊！”

坐在牛背上的我，不由得赞叹了起来。

老黄牛似乎也能听懂我的话，抬了抬牛角，欢快的哞了一声，跑得更欢了。

师父嘿嘿笑道：

“你是说这牛？长见识了吧！之前我都说过了，牛在灵界是一种地位很高的动物，这种地位不只因为三清之中的两位都选择了牛来当坐骑，还因为牛在人间的时候，持斋把素刻苦修持，吃的是草挤得是奶，功德无量！所以在人间的牛，它们的眼泪涂在眼皮上都可以见到鬼魂，而在灵界牛的本事就更加不得了了”

说到这里，师父有抚了抚老黄牛的牛头，接着说道：

“金刚不坏、力大无穷、顶天立地、一哞响彻三千里，这些都是灵界牛的本事，不过我们现在坐的这一头嘛，比一般的灵界牛还要厉害些，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跟你们说了。”

说完，师父就老神在在的盘在牛角上，还舒展着小尾巴随风摆动，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而老黄牛马力全开，已经踏过了血池，牛角挑开青铜门，继续在墓道里狂奔了。

这时，师父突然问了个问题：

“你们有谁记得，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一共走过多少个墓室了吗？”

沼田樱是麻衣神算的传人，对于数字要比我们出马的敏感很多，所以她回答说：

“已经四十八个了，麻衣祖师的神通当真莫可名状，竟然能建起这么大的墓穴，应该是使用了须弥纳于芥子的神通”

师父也点了点头，能得到师父的赞许，这麻衣道士的本事看来当真非同凡响。

“九为数之极，所以佛门九九归真，道门数术也到九宫为止，再向上推演一切就要归于十方了，所以前方第四十九个墓室应当就是麻衣道人的埋骨之所了。不过依前面这些墓室的尿性，这麻衣道人可能并不是什么善类，有些墓室根本就不是用来考验传人的，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人的性命，所以他的埋骨之所一定更为凶险”

这一次，就连最崇拜自家麻衣祖师的沼田樱都没有反驳师父，可能她也感觉到了，之前那四十八个墓室里，确实有一些对她这个正统传人不是很友好吧。

所以她的表情很复杂，既有即将见到自家祖师遗骨，并且能得到真传的期待又带着一抹淡淡的悲哀。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哈哈，不用担心，就算你家祖师爷再怎么不是玩意，咱们有老黄牛啊！管他什么刀山火海，我们金刚不坏的老黄牛都能一路平趟过去！”

然而江湖传言，别立flg。我以前还不信，直到这种关键时刻才知道是真的。

奔出了第四十八个墓室之后，在第四十八墓室通向第四十九墓室的甬道中，老黄牛鼻孔呼着气，哼哧哼哧，最终停下了脚步。它卧在了地上，将脊背贴向地面。

老黄牛的脊背相当光滑，于是我和沼田樱就像滑滑梯一样，滑到地面上了。

师父跟它说了一会话，然后也从牛角上下来了，耸着蛇尾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

“老黄牛说，带着咱们跑了这么久，他累了，所以要回去休息了，剩下的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说完，只见老黄牛点了点头，然后用牛角在虚空中点了点，虚空一下子就泛起了涟漪，老黄牛站起身来，摇摇尾巴，就这样走进虚空之中了。

“不是吧师父，那么神勇的老黄牛，说累就累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对于老黄牛累了，我表示各种不信。

然而师父说：

“难道你没听说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被破死的墓吗？走吧，接下来要靠我们自己了。”

师父从牛角上下来之后，似乎就很喜欢盘着什么的感觉，于是它就盘着我的右胳膊，好像我胳膊上多了个纹身一样。

“师父，你能不能盘松点，你这样我感觉自己血液都不循环了。”我把师父搭在我脖子上的小尾巴扒拉开，皱着眉头说。

“切，你小子现在哪还有血液？就连血管都没有！一个元神之身还怕什么紧不紧的，师父我缠的紧是为了保护你！”师父昂着蛇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吐了吐舌头，对于这种老流氓的流氓行径，我们这种小鲜肉往往只能表示无奈。

而在师父说完话之后，沼田樱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原本跟我肩并肩走着的她，往旁边挪了一步，跟我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直到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师父跟我说过，沼田樱那张黑底金字的符箓，有着连仙家都忌惮的力量。而像我这种没有经过特殊修炼的小元神，估计只要摸上一下就得灰飞烟灭了。

如果不是元神没有汗腺，我一定会出上一身冷汗。

好在麻衣道人古墓的墓道不长，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第四十九道青铜门前。而也的确如师父所讲，这应该就是最后一间墓室了，比之前的青铜门要大上一倍。

而且这道青铜门，上面没有之前那种神秘古朴的花纹，也没有各种符咒。这扇门，简单大方，上面一个道家或者是马仙的符咒都没有，在设计上反而体现了麻衣道人的个人趣味

个人趣味体现在哪里呢，当然是体现在一首诗上了！

“这一线天机，交给我吧，这是祖师爷对我的考验。如果这都做不到，我也就没资格接受麻衣祖师的传承了。”

沼田樱有些疲惫但又信心十足的说。

我哦了一声，好像很高大上的样子，咱是天生凡夫命，野路子出来的，哪懂得这个去。

“那咱咋整？”

我坐在师父身边，很光棍的问道。

“什么东西？女娃你修行这么多年，难道还感觉不到吗？”

他一说完，沼田樱就闭着眼睛，把双手都放在心口，感受了起来。科技社会的进步，靠的是人大脑里的进步而玄学界乃至十方修行世界，修为的进步靠的是这颗心。

再睁开眼睛，沼田樱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她说：

沼田樱摇了摇头道：

“天机是看不见的，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一种无形的丝线，能够把有关或无关的人联系在一起，就像月老的红绳一样，只不过它的作用比红绳要广泛得多”

所以天机还真是一个乱七八糟的玩意，无形无相，无处不在。

师父冷哼一声道：

“不愧是仙家，当真厉害无比，居然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它的存在。看来不抓住它，我们是出不去这个房间了”

沼田樱这话，就相当于是向师父低了头，承认了师父的本事。于是师父这老混蛋又得瑟起来了。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人民内部矛盾可以容后解决。我跟沼田樱当即就不吵了，问师父他到底在追什么东西。

师父苦笑道：

不过我还是没懂，就问他们到底在找什么，沼田樱苦笑道：

“这东西，也说不好，如果非要给它定个性，那这就是所谓的天机。”

天机，即是冥冥之中的定数。麻衣道人创下的麻衣神算，能将这种定数算出来，所以才能够知过去未来。而定数又有变，所以在占卜的时候，要将变化也考虑在里面。

终于，师父动了，它像一条离弦的箭一样，向着一个方向射去！

然后，师父撞上了墙，像一直毛毛虫一样出溜到了地上。

“你们别吵，也别动，它都被你们吵跑了！”师父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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