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嗯？”尚子稍微一怔，“光有说要取消吗？”

“没有。”成濑摇头，“但都上午十点了，她那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而且从昨天开始，天气就不太乐观。

差不多十分钟后，外面响起了摩托车的动静。

成濑开门，看了眼院子里车轮沾满泥土的摩托车，稍微有些意外。

“光这两天出过远门吗？”

“嗯。”泷川光看着他，“昨天骑车去小川原湖看了看。”

成濑又是一怔，“你自己骑车过去了？”

“在家里待着没事做。”

“好吧……骑了多久？”

“一来一回，三四个小时。”泷川光说道，又看了眼里面的尚子，“我可以进去吗？”

成濑看了看她。

“进来吧。”

泷川光进去坐下，跟尚子随便聊了几句，然后便说到了晚上的花火大会。

“爸爸今天不用上班，时间上比较自由，他让我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成濑想了一下，“花火大会晚上八点开始，最好七点之前就到那边，可以先在周围转转。”

泷川光点了下头，“那六点多就可以出发了。”

“嗯。”

“晚饭也不用吃了，到时候就在那边的祭典上吃吃逛逛，填饱肚子好了。”

“还有祭典吗。”

“嗯，毕竟会有很多人去参加花火大会。”

成濑想了一下，“那我们应该更早一点出发，不然到时候堵车，就只能下车走过去了。”

泷川光下意识地露出笑容，只是目光一触碰到他，就又收敛了，“有道理。”

她没待多久就又站了起来，“那就五点二十左右准备出发吧，我去告诉海星和一叶。”

“嗯。”成濑送她到门口。

泷川光骑上车，看了他数秒，忽然又说道：“春海也一起来吧。”

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待会儿我送你回来。”

成濑看了看她，应了下来。

“我跟光出去转一圈。”

“好……”

告别尚子，成濑坐上泷川光的车，跟她一起离开。

在路口转弯减速时，他开口道：“发个消息不就行了吗。”

“对。”

她应了一声，然后油门一拧，忽然提速，沿着县道疾驰起来，经过森见古本店和真木酒店时，都未停下。

骑到河道旁边的路上，几公里过去，才终于碰上一处红灯。

她停下来，成濑也终于找到再次开口的机会：“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知道。”

红灯转绿，她也没有再出发。

空旷的县道上，前后一辆车也没有。成濑看了看前方，抬了下手，“去那座桥上吧。”

她这才转动油门，骑了过去。

接近大桥时，她减速靠边，从人行道的缺口处骑到桥面上，停了下来。

成濑下车，站到护栏旁，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河风。

阳光被翻涌的云层所遮蔽，连日的晴朗在北上的台风日渐接近时，便已宣告终结。

今天多云，或许会转阴。

啪嗒。

他早就下了车，而又过半晌，才听见她踢下摩托车脚撑的声音。

她走到他旁边站着，两人无言，望着底下东流的河水。

直到头顶的一大团云又被风吹走，临近中午的毒辣阳光又不受遮掩地照下来，沉默才被打破。

“台风越来越近了。”

“嗯。”

“晚上的花火大会，不会受到影响取消吧。”

泷川光没说话，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暂时还没有消息。”

成濑扭过头，她翻转手机，给他看花火大会组织方的最新消息。

“嗯。告诉她们集合的时间了吗？”

“现在说。”

发了两条消息出去，泷川光收起手机，也不再遮掩地看向他。

“我看到了。”

成濑望过来。

“夹在书里的安全套。”

他吸了口气，一点也不意外，“果然。”

她看着他，“春海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成濑依然平静，“你那天去找一叶，她是怎么说的？”

“……”

这两个人最让人讨厌的地方，也是如出一辙：总不肯直接说实话。

泷川光沉默了几秒，“一叶什么都告诉我了。”

成濑摇了下头，“你这样只能骗到海星。”

她又沉默了。

过了大半分钟，她叹了口气，“春海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光没必要知道得太多。”

“我也不想知道太多！……春海只要告诉我，你跟一叶现在是什么关系就行。”

他扭过头，她盯着他，紧张写在脸上的每个角落。

“情人。”

“……”

烈日炎炎，泷川光忽然感觉眼前发黑，浑身上下都有种脱力、冰冷的感觉。

他亲口承认了……

她有些站不住，扶着护栏，慢慢蹲了下来。

“光……”

她推开他的手，想要起身，双腿却失了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向护栏。

在脑袋撞上去之前，成濑一把拉住了她，接着将她扶了起来。

“我说了，你没必要知道得太多。”

她冷冷看着他，“你想像瞒着尚子那样，也对我们隐瞒一辈子吗。”

“也没想隐瞒那么久，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不就被你发现了吗。”

“尚子怎么办？”

“我又没离开她。”

“春海考虑过尚子知道这件事后的心情吗？”

“当然考虑过，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感觉她能自己站稳了，成濑松开手，“我喜欢尚子，但也喜欢一叶，她们两个我谁都放不开。”

“……”

她的脸忽然扭曲了一下。

只有她们两个……

成濑继续说道：“至少在当下，我不会让尚子知道。如果光选择把这件事告诉尚子，那无论造成什么后果，都是你的错。”

泷川光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春海……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成濑脸色平静，“我希望光也能听进去，无论是为了尚子，还是为了……别的谁。”

泷川光已经说不出话了。

摇着头后退了两步，又盯着地面发了会儿呆，她忽然骑上车，头也不回地骑远了。

直到看不见她，成濑才收回视线。

“还好你跑了……”

靠着大桥的护栏，他仰着脑袋，让太阳晒了自己一会儿。

再回过神，他也不想走回去，给情人打了个电话。

“骑车来接我。”

(本章完)

“……是吗。”

成濑抿了下唇，没说什么。

尚子拿起手机，给泷川光发了条消息。

后者也很快回复，表示她待会儿要过来，跟他们面谈。

“光说她要过来。”

“是我们的暑假太短了。”

尚子笑了一下，“也没有特别短啦，就算是东京那边，再过一个星期也该开学了。”

“一个星期可是很久的。”成濑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都够我们去冲绳玩一趟回来了。”

“那我问她一下？”

“嗯。”

“而且这一年里，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成濑坐起身，“比如今天晚上的花火大会，也不知道她到底还去不去了。”

“明年真的要去冲绳呀？”

“尚子不想去吗？”

而一转眼，就是暑假的最后一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当然想去。”她将双脚架到他腿上，“不过一年的时间，要等好久啊。”

“一直惦念着的话，时间当然就长了。暂时放到角落里，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好吧。”

接下来的两天，成濑都没看到泷川光，听森见和海星说也是如此，她似乎一直在自己家里待着。

那天晚上被她看见森见夹在书里的安全套，他也不知道她究竟猜到了多少。

而她一直没来找他，他也不可能主动去跟她解释，两人的联系也断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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