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不,陛下知道,陛下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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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听闻吕芳这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

此刻,冯保顾不得疼痛,慌忙应声道。

“干爹,您误会了,近些日子,孩儿从来没有去过陛下那边,更别说向陛下泄密一事了!”

当冯保看见吕芳手中那张写有字迹的纸张时,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但尽管如此,冯保还是紧咬牙关,坚持自己早先的说法。

“干爹,孩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孩儿是冤枉的!”

“孩儿这条命,本来就是干爹您给的,您想什么时候收回去,就什么时候收回去!”

“但孩儿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干爹的事情,如有半句虚言,愿天打五雷轰!”

冯保在发完誓后,便将头重重磕下,只听‘咚’的一声,冯保那光洁的额头上,顿时变得青紫,丝丝鲜血沁出。

但冯保仿佛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就这么一直磕了下去。

到最后,冯保的额头,早已变得血肉模糊,鲜血从额头上的伤口处流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自始至终,吕芳始终冷眼旁观,没有丝毫动容,旋即,只见其冷笑一声,缓缓道。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干爹我就给你好好念一念上面的内容!”

“在几天前,冯保……”

吕芳刚起了个头,只听司礼监值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只见两名东厂厂卫急匆匆地来到吕芳的身前,单膝跪地,恭敬禀报道。

“吕公公,那几名太监都招了!”

“哦,这么快就招了,既然如此,那么其中有没有……”

吕芳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旋即看向一旁的冯保,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两名东厂厂卫见此情形,在互相对视一眼后,旋即选择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吕公公,根据那几名太监交代的情况来看,冯公公与这件事情无关,那几名太监当初……”

剩余的话,吕芳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听下去了,只见其俯下身体,拦住了还想继续磕头的冯保,轻声道。

“冯保,不必磕头了,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而冯保对吕芳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断断续续地重复道。

“干……干爹,孩……孩儿真的是冤枉的!”

“干爹相信你,你确实是冤枉的!”

吕芳在安慰完冯保后,旋即起身,看向那两名东厂厂卫,出言询问道。

“今天太医院由谁当值?”

那两名东厂厂卫明显没有预料到吕芳会问出这个问题,其在思衬片刻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吕公公的话,今天在太医院当值的是李太医!”

吕芳听闻此话,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见其亲自将冯保扶到一旁的座椅上休息,沉声吩咐道。

“现在你们把李太医请到这里来,就说本公公有事情找他!”

面对吕芳的吩咐,这两名东厂厂卫丝毫不敢怠慢,在向吕芳恭敬行礼后,径直离开了司礼监值房。

待那两名东厂厂卫离开以后,吕芳看向一旁因为短时间内,失血过多,意识已然变得模糊的冯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今夜负责在太医院当值的李太医,在得到消息后,便背着一个药箱,在两名东厂厂卫的引领之下,急匆匆地赶到了司礼监。

李太医进入司礼监值房以后,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额头上血肉模糊,且陷入昏迷的冯保,不仅如此,在地上还有一小滩暗红色的血迹。

李太医见此情形,强行将内心的惊骇之色尽数压下,他的心里十分清楚,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自己最好权当作没看见,不然的话,容易引火烧身!

在这之后,只见李太医目不斜视地来到吕芳的面前,俯下身体,恭敬行礼道。

“见过吕公公!”

“嗯。”

面对李太医的问好,吕芳只是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旋即,只见其看向一旁的冯保,出言吩咐道。

“李太医,咱家叫你过来,便是为了……”

吕芳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李太医抢先一步道:“吕公公,具体的情况下官并不关心,下官这就替冯公公医治!”

旋即,只见李太医转过身来,看向那两名东厂厂卫,出言吩咐道。

“麻烦替我打一盆热水过来!”

那两名东厂厂卫闻言,齐刷刷地看向了吕芳所在的位置,见吕芳点头后,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很快,李太医所需要的热水,便被那两名东厂厂卫送来,李太医拿出洁白的手帕,用热水打湿后,细心地替冯保清理起了额头。

在这个过程中,或许是因为疼痛,冯保还时不时皱一下眉。

待李太医将冯保那血肉模糊的额头清理干净后,只见其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在将瓷瓶打开后,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均匀地撒到了冯保的额头上。

在撒完药粉后,李太医又小心翼翼地用白布条,将冯保那敷了药的额头包好。

在做完这一切后,李太医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只见其看向吕芳所在的位置,出言叮嘱道。

“吕公公,接下来只需要安心调养几天便可!”

吕芳闻言,点了点头,出言应声道。

“嗯,劳烦李太医了!”

李太医眼见事情已经完结,也不作停留,当即背起药箱,向吕芳辞行。

“吕公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嗯。”

在这之后,李太医像是逃一般似的,快步离开了司礼监。

……

夜晚,严府。

此刻,书房内,只见严世蕃面露愁色,将目光转向坐于书案后的严嵩,出言询问道。

“父亲,孩儿不明白,陛下为什么点名要让孩儿来负责这场考试,按理来说,这件事情由礼部那边来负责不是更好吗,就连考试试题都是礼部那边出的!”

坐于书案背后的严嵩听闻严世蕃此话,旋即将手上的书籍放下,转而开口道。

“陛下让你来负责这场考试,自然有他的用意,你不妨仔细想想,陛下举行这场考试的目的是什么?”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当即不假思索地应声道。

“陛下的目的,便是为了堵住朝中那些大臣们的嘴,让那些宗室、勋贵们,能够顺理成章地步入仕途,并逐渐参与进朝廷的决策之中!”

严嵩闻言,点了点头,对于严世蕃的这个想法表达了认同:“这就对了,说到底,这场考试也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无论过程如何,最终宗室、勋贵们重新步入朝堂这个事实是绝对无法改变的!”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严世蕃,转而继续道。

“既然如此,陛下肯定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说不定,那些宗室、勋贵们,早就拿到了本次考试的试题。”

“而你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努力让这场考试,变得“公平公正”并且让朝中那些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听明白了吗?”

严世蕃在听完严嵩的一番解释后,整个人豁然开朗,旋即激动道。

“多谢父亲指点,孩儿明白了!”

严嵩闻言,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旋即出言斥责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不明白,我都不知道,你往后应该怎么办!”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陡然变得无比认真,他在上下打量了严世蕃一番后,方才沉声道。

“严世蕃,你爹我都八十一了,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多上点心了!”

“我严嵩虽然与徐阶斗了大半辈子,但是我的心里十分清楚,他徐阶也不过是,陛下用来制衡我的一个工具而已,我们俩谁也离不开谁!”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不顾严世蕃脸上的震惊之色,转而继续道。

“要是哪一天徐阶出了什么事,从内阁次辅的位置上下来,那么我这个内阁首辅,也就做到头了,反之也一样,总之,陛下绝对不允许朝堂之上,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顺手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一口,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恐怕在上一次我重病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做好了除掉徐阶的准备,要是你爹我没挺过来,那么他徐阶这么多年以来所犯下的罪行,也会被悉数曝光,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要知道,徐阶本人所在的松江徐家,可是兼并了二十多万亩的土地,这个消息,我相信陛下一定心知肚明,严世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旁的严世蕃听闻此话,不由得暗自吞了口唾沫,此刻,在他的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许久,只见严世蕃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给出了回应。

“父亲的意思是,陛下手中拿捏着徐阶的把柄,想什么时候处理他,就什么时候处理他?”

“嗯。”

严嵩眼见严世蕃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继续补充道。

“当然,陛下的手中,也拿捏着咱们的把柄,这么多年以来,咱们所做下的那些事,陛下会不知道吗?”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等严世蕃做出回应,自顾自地补充道。

“不,陛下知道,陛下全都知道!”

“陛下之所以还留着咱们,是因为咱们对陛下还有用,能够替他压服百官,能够出面替他办不方便的事,明白吗,严世蕃!”

最后的这几个字,严嵩近乎于用咆哮的语气说出来的。

但很快,他的情绪就重新平复下来,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一般平静。

“严世蕃,我跟你说这么多,便是要让你明白,往后应该怎么办!”

“咱们严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陛下看到我们的价值。”

往后,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真心实意为陛下办事,只有这样,我严家方才能够求得一线生机,明白吗?”

一旁的严世蕃见此刻严嵩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当即神色一凛,沉声道。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本章完)

“冯保,在来之前,干爹就已经把一切都查清楚了!”

“他们都已经招了,你是自己承认,还是要让干爹把这上面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吕芳对于冯保这番声泪俱下的哭诉,丝毫不为所动,只见其颇为恼怒地松开了手,出言斥责道。

“哼,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死到临头,居然还敢狡辩!”

吕芳说完,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张写有字迹的纸张,缓缓道。

“干爹,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孩儿去做吗?”

面对冯保的问题,吕芳并没有搭话,而是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冯保的头顶。

冯保对于吕芳这突如其来的行径,感到十分疑惑,但其整个人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再说了,这件事孩儿本就牵涉其中,这样做毫无疑问是在自寻死路!”

“干爹,泄密一事,孩儿自始至终都毫不知情,孩儿是冤枉的!”

“既然干爹对你这么好,那你为什么还要跑去陛下那边泄密呢,伱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难不成,你是看上了干爹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等不及想要接班了?”

正当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算再次出言询问之际,吕芳那颇为平静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

“冯保,这么多年,干爹对你怎么样?”

一旁的吕芳听闻冯保此话,并未作出回应,只是向冯保招了招手,示意其来到自己的身旁。

冯保敏锐地嗅出了事情的不寻常,也顾不得其他,当即连滚带爬地来到吕芳的身旁,此刻,在他的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冯保听闻吕芳此话,不假思索便给出了回应。

“干爹,孩儿自进宫后,便时常受您照拂,这么多年,孩儿要是没有您护着,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可以说,孩儿的这条命,就是干爹您给的!”

吕芳闻言,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旋即,其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只见其用一只手抓着冯保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

冯保能够从吕芳对待自己的态度中,隐约地察觉到那么一丝不对劲,因为今天的吕芳,在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戒备。

最终,冯保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出言询问道。

“干……干爹,您这次过来司礼监,是出……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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