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实验
“无所谓，咱们都是些四处奔走的废土客，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能保住小命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看见那些工作台上满是工具和没有处置完毕的武器。
“你除了平时在外面干杂活以外还要在这里做这些么？”
“麻疹算是这里地位比较高的尸鬼，但是他并不是主管奴隶方面的，在这里负责管理奴隶的是一个叫做霍雷肖的大个子尸鬼，他一般都呆在贸易区东边的那几个绿色的大帐篷附近，因为那边是保留地和奴隶贩子接洽的地方，奴隶们被送到那里以后需要在那些帐篷里进行初步的登记和分类...多亏了那天麻疹偶然在那里，让我有机会展示我身为一个机械师的能力，不然的话我肯定会被那个如同超级变种人一样的可怕尸鬼强行丢去保留地的实验室成为一个实验材料。”
“你之前问那实验是什么对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具体，毕竟我只是一个奴隶，当我被奴隶贩子送到保留地以后，霍雷肖就走到我面前告诉我如果我去锻造工厂的话肯定受不了那种罪，即便是强壮的男人也活不了几年，何况是我一个女人....另一种选择是参与到保留地的一项实验之中，他说选择这个就不用干活并且有吃有喝，只是要被注射一些药物并观察后续反应。”
安迪一听就明白这背后肯定没那么简单。
“从没听说过尸鬼因为得病去看医生，尸鬼也根本不需要抗生素或者其他治病的药，所以他们实验的那种药到底是什么药？那些参与了实验的奴隶们后来又怎么样了？”
吉莉安脸色有些难看，转身检查了几遍棚屋的门是否锁好了，显得对讨论这件事忌讳莫深。
“稍微想一想就知道那些轻描淡写的说辞做不得真..我后来也听闻过一些流言，废土之子们一直在城里组织一场秘密的实验计划，除了部分奴隶以外还有很多保留地的尸鬼居民也自愿参与到了其中，那些尸鬼似乎对参与到这实验之中感到很兴奋，甚至他们在报名以后还要经过筛选才能顺利加入，但是因为废土之子的要求，他们即便是私下里闲聊时都不会谈及关于那个实验的太多内容。”
“我从未见过有参与实验的奴隶从城里出来过，我生活在保留地的这一段时间里，奴隶们几乎是只进不出的...”
安迪听得直皱眉头，同一样实验，参与对象双方的表现截然不同，这保留地到底在偷偷进行什么实验？不管那些参与到其中的尸鬼们为何显得兴奋，人类奴隶们的只进不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失去了出去的能力，进一步直说就是奴隶们极可能是因为这实验而死去，难怪保留地常年大量采购奴隶，他们不仅仅是让奴隶置身于恶劣工作环境之中无休止的高强度劳作来来压榨他们的血汗，更是直接把奴隶当作可消耗的实验动物，这种用法真是多少奴隶都不够用的。
“那你知道这里跟谁能打听到这件事的内幕么？....另外我也想问你，关于废土之子和所谓的城里，能否跟我仔细说说那都是什么？”
吉莉安搬出一个背包跪在地上将她刚才在安迪思索时从各个储物箱里收拾好的杂物一样一样收拾进去，有些看起来是工具，有些则是用途不明的金属材料或者电子部件。
“保留地里其实不是铁板一块，那些尸鬼们虽然聚居在这里，但是彼此之间仍然存在很多理念上的不同，这里最流行的一种说辞就是所谓的‘新人类主义’，它被目前保留地的掌权者提出，尸鬼们提起他时都非常崇敬，叫他救世主克拉克或者弥赛亚威廉之类的称号。这个所谓的‘新人类主义’意思就是说尸鬼们是适应自然环境剧烈变化而进化出来的新人类，而我们这些被他们称之为滑皮的，则是注定迟早被淘汰灭绝的旧人类，也因此他们认为在大战以后废土上只有他们才称得上是人类，我们不过是可以被他们随意奴役和利用的、不值一提的过时物种。”
“那些极度信奉‘新人类主义’思想的尸鬼们在那个叫做威廉克拉克的保留地领袖的控制下组建出来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宗教组织，也就是所谓的‘废土之子’。当然，在他们嘴里废土这个词也变了内涵，不再单纯是荒废、废弃的土地，而是引申出了新的含义，连起来也就是顺应新世界诞生而诞生者的意思。”
“而我说的城里，意思就是贸易区北门里面的地界，从那道门开始，后面的地皮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保留地，在那里只存在两种活物，一种是尸鬼，另一种是他们的滑皮奴隶。像是进来做贸易的自由商人从来不被允许踏足其中，除非那个商人也变成了一个奴隶，那么不管是被送去锻造工厂做牛做马还是被送去那个我不知道究竟在何处的神秘实验室当作小白鼠，他都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将装的满满的背包背在身上，吉莉安站起身来。
“那些废土之子的成员都极其激进，他们对任何来保留地的人类都没有好脸色，而且一旦被激怒的话他们的手段极其残忍，最好离他们远远的，并且不理会他们的任何言语....你之前问在这里跟谁打听能得知内幕，其实就我所知你唯一能做的选择还是只有汉克，他不是废土之子的成员，对人类的态度几乎是与对尸鬼一视同仁的，这一点在保留地相当罕见。”
“我曾经偷听到他和另外一个尸鬼讨论起那个神神秘秘的实验，虽然他表面上与那个尸鬼一样一起称赞那实验，但背地里他却完全不是这样的，我认为他很可能是一个沉默的反对者。”
安迪看见背好背包的吉莉安又走到工作台前忙活起来，不知道她都已经要离开这里了还要在这里忙活什么，难道是太过于敬业了？
“沉默反对者？那是啥意思？”
吉莉安将手里的一些枪械部件拼装组合，并且拿到一些设备上去进行加固与焊接，一时之间火花四射。
“威廉克拉克不允许保留地任何人对他的政策与命令提出反对意见，别说是人类奴隶，即便是保留地的正式成员如果胆敢公开反对克拉克都将被判处极刑，罪名就是救世主的反对者而已，在保留地里没有死刑，最严厉的惩罚就是‘无尽放逐’，罪犯将会被剥夺包括身上衣物在内的一切财物，然后被迫戴上一个一旦静止一段时间后就会爆炸的项圈，这个项圈可以远程遥控释放电击或者随时手动引爆，在被保留地信号覆盖的区域内受刑者都将持续遭受折磨，而后还要一直一直在废土上游荡下去，经受一场没有止境的放逐....这就是这个刑罚的名字由来。”
“所以没有尸鬼胆敢公然反对克拉克，即便是不会加入废土之子的尸鬼也会在表面上对克拉克表示绝对的服从和赞美，但如果是私下里，他们至少不会连自己也骗，克拉克对保留地的统治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总是有很多尸鬼对他很有意见，只是保持沉默罢了，这就是沉默的反对者...如果被废土之子发现的话，这样的人也会被判处‘无尽放逐’。”
“汉克来保留地的时间不够长，他还不算是保留地的正式成员，这会让他更担忧，如果你揭露他的话，他迫于压力肯定会配合你并且回答你提出的问题。”
摘下护目镜，吉莉安将手里的枪递给安迪，这枪一入手就惊醒了原本在沉思的安迪，原来这把枪正是之前安迪在汉克那里看上而后又因为没有瓶盖而买不起，最后导致他只能憾然离去的那把。
“哦？你这是....”
吉莉安摆摆手示意安迪收下。
“算是我的谢礼，汉克不知道我平时还攒了一点材料，这把枪原本是一把被送回来维修的残次品，但它已经被我修好了，现在它是你的了。我记得你喜欢这把枪对吧？原本这是我准备找机会逃走时带上的武器，但既然现在我已经用不上它了，那就给你好了。”
安迪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会这把镇暴霰弹枪，真如汉克所说，枪的手感和做工简直一级棒，配合之前贝蒂为了答谢他帮忙促成自己与汉克的关系结成所送的那套精品金属护甲，来到保留地没多久，安迪就得到了这套价值一万多瓶盖的装备，这一趟对于他来说还真是没白来。
“你说的‘他们’是指谁？那个叫麻疹的是其中之一么？”
吉莉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说着，她双手撑着工作台一时无言。
“唉...我其实更应该谢谢你，安迪，如果某一天汉克跟我说要不然我接受他的追求，要不然就把我送回到他们手里去听凭他们处置的话，那我别无选择，哪怕汉克想对我做的事情再恶心我好歹还勉强能忍一忍，但如果落到他们手里....我宁可自杀。”
安迪找了一个凳子踢开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坐下。
但....这里，这个叫做保留地的尸鬼聚落，让他迈不动步子，安迪有一种预感，这个充斥着辐射散发着辐光的人类不宜居住之地，躲避着、隐匿着、埋藏着一些一些不祥的东西。
“我会自己做出判断的，吉莉安，另外不是我自吹自擂，在办事和战斗方面我自认为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本事的，我保证我们不会轻易陷入险境。所以，如果你在这里打听到了看到了什么东西，不妨和我说一说，虽然我们刚刚见面还没有建立什么信任，但是至少我们两个在这里都算是‘滑皮’不是么？”
吉莉安先是低笑两声，然后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棚屋。
吉莉安将一些工具装进一个工具箱里，似乎是想要带走。
“是的，但是这就是当初我被送到汉克这里时他们安排我做的工作，汉克让我出去到他身边帮忙其实是给我休息的机会，如果我一直呆在这里的话，我被分配到的工作量肯定是会让我忙到筋疲力竭也难以完成的程度，但在外面我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装作自己很忙，说到这我还是要谢谢他一直庇护我，但让我接受他的追求实在是....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啊..这让我有点尴尬，我现在确实是很脏，这里的尸鬼们根本不洗澡，毕竟它们洗了跟没洗并没有多大差别，据说个别的尸鬼甚至在洗了澡以后还会散发出来很恐怖的味道，因而他们也根本不在乎奴隶是否需要洗澡，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和给牲畜建造淋浴间一样多余，所以....哦，我现在确实有点臭，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
安迪也脱下了自己的防辐射服。
“去那边吧，那里是我之前在汉克手下给他检修货物的地方，没有什么人路过。”
.......................
安迪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但内心的好奇还是战胜了谨慎，或者说他的潜意识里并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保留地，当初在衔尾蛇村时，看着那里的奴隶们如同牲畜一般的过活，他总是忍不住要做些什么，然而这冲动最终又被自己的理智压制，以至于长久的影响到了他的情绪，所幸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那位来自莫哈维的沙漠游骑兵，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之下做了当时能做的。
现在他来到保留地，虽然费了一点时间，但是目标已经就位，如果他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带着吉莉安坐上原子悍马离开保留地踏上归途，一路到达蒂贝茨监狱将那些奥德修斯承诺的奖励全部拿到手，然后从此告别这个满天下乱跑抓捕各色囚犯的鸟事，就此开始自己的潇洒废土新人生。
两人进入了这个屋子，虽然是一个小棚屋，但是在门口加装了一个可以正常使用的消辐拱门，两人站在下面接受了某种透明液体的清洗以后，吉莉安率先走进屋子内部，然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防辐射服头盔。
安迪抬眼看去，那是一位黑发女性，皮肤略微发棕黑色，眉眼端正开阔。
她大概三十多岁，纵使因为长期穿着防辐射服在外面的恶劣环境里作为奴隶干活而全身满是脏兮兮的污垢显得蓬头垢面，但仍然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位漂亮的美女，难怪作为保留地‘新来的’汉克会为了她而如此的痴迷。
“你想了解这个么？其实...如果你的任务很着急的话，咱们最好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吉莉安看了看四周，没有表现出任何留恋之情。
“留在这里已经很危险了，如果还要涉入这里的深水区....我建议还是不要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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