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衣人
“别琢磨什么火星了，也别琢磨什么空间站了，你猜怎么着？10月时你们的资金已经被转移到避难所科技手里去了。”
听了对方的话，威尔第一反应是愤怒，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恐惧。
“这...为什么？”
“一年半左右，需要视情况而定...这已经足够快了。”
黑衣人恶趣味的笑笑，凑到威尔的耳边。
“或许我们已经没有一年半的时间了，这些火箭需要让位于更好的用途。”
威尔吓得后退了一步，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那黑衣人，对方则双手聚拢又分开，做出了一个大爆炸的手势。
这个手势让威尔一屁股坐在地上，黑衣人优雅的伸出手将他拽起。
“这...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了？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不该知道的...”
黑衣人将食指伸出放在嘴上。
“接下来我们需要你提供所有关于赫尔墨斯13号和14号的设计图纸、参照数据以及技术验证，我们将会拆除和卸载所有非必要部分，最大程度的将它们的运载人数提升上去，这些都是最高机密，如果泄露的话，不管你躲在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你，然后让你死的很难看。”
威尔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要再度改变两具火箭的用途，将其变成彻底的载人航天器，但他们到底想离开地球去往何处？月球么？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得到SA政府正式授权么？”
黑衣人轻笑一声。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语气坚定的说出一句在普通人听来完全是“胡话”的宣称。
“我们就是SA。”
......................
安迪看着终端机里的记载思索着里面的那些百年前的旧事，原来布隆菲尔德的太空项目是如此的一波三折，而且早在2076年人们居然就认定核战争必然会在短时间内爆发，甚至为此做好了移居太空的初步准备。
可即便逃出了地球，又能去哪里呢？在某个太空避难所一样的空间站里？还是...史密斯博士说的去月球又是什么意思？月球上有什么？.....
之前的某些猜想似乎又有要连成一线的意思，大圆顶的建立目的之一被认为是一个太空殖民基地的实验项目，那些封闭在地下的避难所里奇怪的实验，很可能避难所科技想要在封闭空间里模拟各种极端情况...以及大战爆发前一年时对火箭的夺取，如果大战再晚一些时间爆发，这些火箭会被用于将一群人送上太空。
这群人自称为SA，就安迪的认知来说，似乎只有飞地那帮人会这么说。
当然事情没有像是他们预期那样的去发生，2077年大战爆发时布隆菲尔德的飞地们不是撤退到西海岸去了就是死了，这里没有留下他们的任何痕迹，只剩下沉默的矗立在发射平台上的两具赫尔墨斯火箭和一段隐藏在终端机里的记录。
吉莉安早已经为安迪让出了终端机方便他观看，她则走到希德身边鼓励他。
“这里的反应堆很复杂，你能将它恢复到45%的工作效率已经算相当厉害了。”
希德抓着头发不好意思的笑笑。
“谢谢你吉莉安，其实你都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样子的环境下做到这些的，持续半个月的辱骂、数不清的口头威胁，还有...几处到现在都没有好利索的淤伤，如果我敢说我修不好反应堆的话，我可能就没有机会见到你回来了。”
吉莉安略微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希德口中的压迫者是谁。
“我之前听他们说你害死了两个人...真的是这样么？我在反应堆室里发现发射平台的自动安全装置有自己独立的能源系统，这好像和主反应堆的启动与否没有关系啊。”
希德低下头笑笑。
“事到如今也没有瞒下去的意义了，那时候凯尔认为两具赫尔墨斯火箭一定是一种强大力量的来源，虽然他根本不明白到底什么是火箭以及火箭可以用来做什么，但这也不妨碍他要求其他人去占领他口中的巨大尖东西。”
“我当时告诉他恢复能源以后我确实禁用了一些安全系统，不过我无法确定发射平台的是否也已经被关闭了，那里很可能需要单独的安全识别代码，结果凯尔要求两个伙计直接去翻越发射平台周围三米高的金属网墙壁靠近那些火箭，他们直接就被那些自动炮塔射杀，这完全是他的问题，他却要求我来承担骂名...”
吉莉安无言以对，只能安慰希德几句，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
安迪从终端机前离开。
“希德，你之前那个大火枪怎么样了？”
希德赶紧转过身。
“哦哦，老大，我已经排除了一些可能引起它爆炸的因素，现在启动它的话或许可以顺利的完成预期，你想我继续下去么？”
安迪摸摸下巴，和吉莉安对了一个眼神。
“你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何必又放弃呢，慢慢来吧，到时候让吉莉安帮你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隐患，如果你能完成这个大火枪，我相信帮里的人都会对你有改观吧？大家会觉得你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希德眼前一亮，对于他来说，获得别人的认可确实很重要。
在三人聊天时，远处的角落坐着一个浑身绷带的女孩，重伤的杰洛琳挺到了反应堆被吉莉安进一步恢复能源后重新启动的自动医生，在希德的输入指令以后这种金属罐子顺利的将杰洛琳身上的所有创伤全部修复完毕，现在她知道事态的变化以后只觉得非常尴尬，听希德说之后她会离开这里。
“哦，对了。”
希德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之前还检查了老大你和大熊干掉的那两具机器人，从它们的中央处理器里我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带着安迪走到一台破破烂烂的终端机前，这台终端机似乎被他进行过深入的改造，连着很多东西，不远处的工作台上放着一个眼熟的金属装置，似乎是之前被大熊从机器人躯体里掏出来的那个玩意。
“你看这个..老大，如果你看不懂的话我帮你解释。”
安迪走到终端机前看到那里是一屏幕的代码，直接让他感觉天旋地转。
“你就直接和我说结论吧...”
希德看了一眼吉莉安，她做了个鼓励的手势。
于是他咳嗽了几下开始讲述自己的见解。
“按照我从里面调取出来的数据推断，这两个机器人是被远程启动的，只是它们并没有直接被开启防卫模式或者国防协议，它们被注入了程序成为半待机状态，这远处输入里面包含了两个人的身份信息，额....似乎是老大你和吉莉安的，一旦它们识别到你们就会立即开展攻击。“
安迪和吉莉安对视一眼，知道之前他的猜测成真了。
“你能查到到底是哪里远程注入的程序么？”
希德摇摇头。
“我不清楚，我只能查到它们是在2253年10月23日接收到最后一条指令程序的，更早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6月15日我们才抵达这里，我记得很清楚，到了7月反应堆被我初步重启，之后我才有办法使用这里的设备。”
“好吧，我知道了希德，不用再查了，我知道远程注入指令的家伙是谁。”
安迪挥挥手表示此事他已经了解。
“说点别的吧，希德，大熊说装配车间的机床可以加工各种金属元件，或许可以用于贸易，你怎么看这个？”
希德对此表现的很积极，这毕竟也属于他的专业领域。
“是的，大部分人只把目光集中到这里的枪库和火箭上，其实这里最具有价值的东西是这个车间里的设备和垃圾，这些都是废土上的稀缺品，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它们得到源源不断的瓶盖而不需要再去外出掠夺。”
“老天，我真是怕死了，凯尔以前有时候逼着我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我只敢躲在别人后面，我是真的不擅长去抢劫别人。”
安迪点点头告诉希德他已经决定以后帮派不再从事掠夺了。
走出装配车间和正在门口指挥火箭帮帮众清除陷阱的大熊打了个招呼，告诉他自己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大熊全权处置火箭帮的事情。
安迪带着已经了结所有担忧的吉莉安回到了原子悍马上，小黑热情的迎接了他们，主要是它已经吃了几天的虫子实在是需要一些美味的食物作为犒劳，安迪也没有让这小家伙失望。
“吉莉安，我们接下来就出发前往北面的蒂贝茨监狱，就像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样，你做好准备了对吧？”
吉莉安平静的点头。
“好的，我已经准备好被重新收容了，狱卒先生。”
安迪被她逗乐。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狱卒，跟你一样，我也不过是一个囚犯罢了，我的编号是号，而你的是号，仅仅就是这么点区别罢了。”
吉莉安想了想，终于问出自己心中的担忧。
“我会被蒂贝茨监狱再关押多久？我会面临危险么？”
安迪立即出言化解。
“别担心，吉莉安，据我所知现在的蒂贝茨监狱仍然没有资源去修复当初大越狱时那个墙壁上的窟窿，管理那里的AI典狱长奥德修斯似乎也在面临一些问题，所以之前甚至提前释放了部分囚犯，咱们这一趟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走个形式罢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保证我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安全，而且会把你送回布隆菲尔德。”
两人坐在车上朝着北面离开了，安迪的心情很愉悦，虽然来这里最初只是为了满足吉莉安的要求，但是他还是收获颇丰，不仅是成为了一个帮派的老大，而且还要从一直以来被迫东奔西跑的任务里解脱出来，真是令人愉快。
他目视前方驾驶车辆，鸣笛吓跑了几只观望的蜥蜴。
接下来一定没什么大事了。
他想。
“别激动，好么，史密斯博士，你看，一个装载着12枚四联核弹头弹道导弹的空间站确实对我们很重要，那么你能告诉我如果发射这两枚火箭上去需要花费多久才能完成全部的工作让.m.b-001正式启动呢？”
威尔抿抿嘴。
威尔越想越害怕，他额头冒出冷汗。
“我真的不明白....m.b-001很重要，它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启动了，USSA甚至为了尽快将反应堆送上去中止了我们原本的火星探索计划改变火箭用途，就因为国内几乎所有太空资源之前都用于这个项目造成了资源短缺，而现在又是只差一步的时候，一切却都要被再次推翻？”
那黑衣人嘴里发出哄小孩一般的哦哦声，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走到威尔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来了三个人，一个穿黑色西装戴墨镜耳机的粗壮男人，一个穿着一件灰色护甲手持等离子步枪的士兵，二者中间站着的是一个满脸傲慢的人，他戴着一个大檐帽，穿一件紧身的高级短皮衣，仅仅看那光泽都知道这件衣服非同小可。
大檐帽前方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标志，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那是SA的星环标志，但仔细去看的话你就发现并非如此，因为星环中心的那颗最大的白色星星被改为了一个白色的“E”。
这意味着什么呢？
黑衣人活动了几下脖子和手腕，将挂在自己衣领上的墨镜取下戴在脸上，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威尔博士面前。
“因为我们必须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合适的地方，而你们现在不被认可是有资格使用这笔钱的了...不过别担心，这些火箭会有被发射的那天，我认为那天会是2077年的某天。”
威尔挠挠脑袋，心中慨叹这些持续了两年的工作最终被证明是无用功，因为原本计划拨来的资金在最后时刻被挪做他用，这意味着赫尔墨斯13号与14号失去了发射的可能，可悲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黑衣人当然也知道这点，因而他毫不掩饰的嘲笑起来。
“史密斯博士，我有一些事情问你，你一定要好好回答，答应我好么？”
威尔看着他们腰间手间的武器咽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
到今天为止，布隆菲尔德原来的工作人员应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这些人断绝了布隆菲尔德与外界的联系，而且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没人能阻止他们，你只需要服从。
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威尔赶紧关闭终端机严肃的在旁边立正敬礼，滑稽的动作引得来者发出不屑的嘲笑，不过这个举动确实让对方心里多了一份轻视，无视了威尔之前趴在终端机前偷偷摸摸敲按键的举动。
黑衣人找了个椅子坐下，完全不在意那是这里唯一一把椅子。
“你们之前接到指令将原本的火星探索计划转为.m.b项目运载计划对吧？”
“是...USSA的指令是让我们将原本用于火星登陆探索的赫尔墨斯13号和赫尔墨斯14号修改为重型运载火箭，方便.m.b-001得到它的主反应堆和发射指令代码，这是在2074年开始的，今年8月的时候我们顺利完成了工作。”
威尔史密斯博士一面打量周围一面悄悄的在终端机里打字，他不知道如果那些人发现自己正在做这种事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但是他认为此刻需要留下一些文字记载，万一发生什么，后面的人至少可以找到一些证据和线索。
几天前，准确的说是2076年11月12日，这群黑衣人闯入布隆菲尔德并且很快占领了这里，完全夺取了这处航天中心的控制权，卫兵看了他们的证件一言不发的放行，各处自动安全设施不是无视了他们就是被他们随意的输入代码关闭，这些人在博士看来并非是官员或者军人，但气质上却兼具了二者的粗暴与傲慢，他们目中无人，而且喜欢直接用枪口让别人闭嘴。
是的，威尔史密斯博士之前多嘴询问了一个问题时直接就被枪口对准，当时他就知道情况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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