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重启范布伦

“你说的那种单兵核武器对环境的影响...相对来说并不算大，按照那附近的传感器传来的读数，我认为在大峡谷南岸爆炸的核武器并非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核武器，而是一种脏弹，虽然这种武器的直接破坏力较之核武器低得多，但制造的辐射污染和对环境造成的破坏要强得多。”

安迪一面小跑一面寻思，又提了一个问题。

“先不说武器威力，我想问你，戴安娜，他们是用什么方式发射的？我听说战前的人们发射核武器依靠的是轰炸机和弹道导弹发射井，我可不觉得现在世界上还有可以飞的上天的轰炸机或者哪里还留存着能用的发射井，他们怎么完成轰炸的？总不能是用手去扔。”

安迪略一惊讶，前几天他满心思都是如何阻止普雷斯特毁灭世界，却不料半截路里又杀出来一伙怪人，这帮尸鬼好好的在东南边的新mS做买卖，瓶盖数到手抽筋，怎么就突然来到了西边胡来？戴安娜说他们发射了脏弹，这倒是说得通，脏弹威力低下只以辐射污染为主，尸鬼根本不怕辐射甚至能以此受益，而人类却只有身患辐射病毙命一个下场，真是完美的武器。

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安迪又一看，地上正有两道并行的黑线纵贯，是一个西南东北走向。

这分明就是铁路，从阿拉什德堡垒通往大峡谷乃至于布隆菲尔德方向的铁路，只是中途跨越大峡谷的铁路桥已经崩塌断裂无法直接连通南北，而那些护法者围绕着的黑色长方，估摸是一列火车...仔细看看那造型，安迪想起来这列火车自己当初在保留地见过，他那时在保留地里看到很多被拆掉了发动机以及其他配件的破烂装甲车、坦克，随后在圣殿入口附近看到了那台满是焊接痕迹的火车头。

这么说起来，他们早就在谋划这么做了？

火车上隐隐还能看到在拉着的车厢里有一个体积不小的东西，只是卫星照片上的视角不合适，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事到如今猜也猜得到，这些尸鬼就是靠着这个由火车运载的大玩意隔着大峡谷朝着南边射出脏弹发起轰炸的，而大峡谷南岸除了波敦克还有什么适合选作目标的地方么？

...................

大峡谷北岸，圣地亚哥一伙老年拾荒者不见踪影，北舍边缘，一群身穿绿袍子的尸鬼正面朝南方做祈祷状，手上拿着带有宗教意味的金属食物，嘴里念叨着保留经的经文。

就在他们的南边，隔着大峡谷的另一端，一团灰绿色的烟雾完全的遮蔽了那里的一片空间。

麻疹坐在火车头上遥望着，身上却不是过去那一身破烂麻衣，而是一件碧绿色的精致长袍，上面染绣了大片的废土之子宗教图案，身侧拉拽着的一节大号车厢里，一根粗长的漆黑炮管伸出；不久前，正是这门口径恐怖的巨炮在火车上射出一炮，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一发满含放射性物质的炮弹飞向了南边的波敦克，引发了一场放射性大爆炸，了结了此前纠缠不休的矛盾。

“行了，试射很成功，遵照救主弥赛亚的命令，吾等奉行废土圣灵之旨意践行废土圣道，开启与世上所有滑皮之间的神圣战争！要将那些从西方来此的侵略滑皮尽数歼灭，要将那些西北方信奉异神之邪徒滑皮尽数歼灭，最终将世上所有滑皮尽数歼灭！吾等奉行之道——”

一众护法者皆大声以保留经经文节选回应。

“如有圣灵开启示，大施辐光渡世人！”

麻疹要求护法者们留下几人过去大峡谷南岸处理波敦克的废墟，随后和一众尸鬼走入火车之中，这列动力强劲的火车再次启动，在响亮的汽笛声之后轰隆隆沿着铁路逆行。

火车向北开走没一会，安迪就匆忙的跑来，他看着南岸波敦克方向那一大片浓烈的辐射尘埃，顿时呆立当场。

才从那个小镇走了没多久，在波敦克奋战的一幕幕犹在眼前，那些男人、女人、孩子、老人，那些或是善良勇敢或是卑鄙恶劣的人，那些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建设成果，那些为了矿洞里的黄金生起的你争我夺、分配纠纷，此刻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如此恐怖的遗留，断不会有人还能幸存。

一股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感情升腾而起，波敦克这个地名从今天起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安迪，你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们又开始移动了。”

戴安娜的声音从哔哔小子里响起。

“你必须阻止他们，废土的环境经受不住他们这种摧残，那些脏弹会在瞬间制造大量的死伤和无法去除的长期环境污染，还会导致人类变成狂尸鬼，贻害无穷。”

安迪看着铁轨，顿时有些茫然。

“可他们开着火车，我只有一双腿，等我赶过去，岂不又是晚到一步？”

戴安娜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似得。

“我现在控制的这卫星就是当初助我夺取29号避难所控制权的那一具，它功能强大，但如今是欠缺保养、状态不佳，你所在的区域距离苗圃太远，我的力量很难及时投射过去，如果勉强这卫星的话可能会...罢了，如今已经没有更多选择了，你赶快继续沿着铁轨追，我来使点手段让他们停下。”

随后她关闭了通讯。

安迪不知道戴安娜要做什么，只能继续迈步奔跑起来。

这伙人既然移动了，那只有向着北部的阿拉什德堡垒移动，他们之前能顺利通过还是由于此前在自己的帮助下保留地与胡佛大坝建立了贸易联系，这才取得了信任，结果先是波敦克化为弹坑，再是阿拉什德堡垒面临威胁；如果他们得逞，当年凯撒军团的绞刑人带队摧毁阿拉什德堡垒逼得NcR西撤胡佛大坝导致东部特区秩序崩溃这样的惨剧免不得要再度出现，到时候阿拉什德堡垒的大量NcR士兵不是会死于辐射就是会化作狂尸鬼变作祸害，情形可能比上一次还要惨烈。

大大的太阳在天上照射着，安迪刚做过了植入物手术，又被戴安娜使用超远程传送，这么顺着铁路向着北面一跑起来浑身难受，眼前隐隐出现一些幻觉，只觉得自己几乎成了一门荒诞艺术。

他迈开大步奔跑着，此时他身后是一处烟雾弥漫刚被脏弹摧毁的小聚落，身前是一处正要被脏弹摧毁的大聚落，而自己正赶着要去阻止这件事发生，赶路的方式是跑步...

全速跑了半小时，即便是安迪也觉得疲劳，前方终于看到那列火车停在原地，再看火车前方的铁路，不知道是被什么力量命中，一个大坑出现在了那里，极高的温度融化了命中处的铁轨、枕木和沙粒，恐怖的温度甚至让那里出现了一大片玻璃一样的结晶。

铁路一断，火车自然无法前进，再加上南边大峡谷的铁路桥本来就断了，这火车如今居然是被困在了这里无处可去。

尸鬼们都有些焦躁的站在火车外围两侧，脸上不太好看。

麻疹凝视着前方那个切断了铁轨的大坑，几分钟以前，突然一道猛烈的光芒从天而降，威力之恐怖即便是隔着几百米远也感觉到能让人皮肤干燥、毛发翻卷的热浪滚滚而来，恐怖的爆闪照亮四方，险些闪瞎麻疹的昏黄眼睛。

事已至此，原计划怕是无法执行了，可这光束是怎么回事？毫无预兆的射下，幸好是没有击中自己乘坐的火车，不然的话...

南边正跑来的安迪也在想一样的事情，正巧戴安娜恢复了通讯，只是信号有些不稳。

“戴安娜，你既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不直接摧毁他们的火车和武器？”

戴安娜的通讯头像时隐时现，似乎随时都要消失。

“能调用这一击已经是我的极限，这次违规操作可能会对卫星造成致命的损害，极大缩短它本就不长的使用寿命，我没办法在此期间做精确瞄准，只能选择稳妥的计划，切断他们前方的铁路。”

“剩下的靠你了，安迪。”

说罢，通讯直接中断了。

安迪放下哔哔小子，站在原地休息片刻，拔出两把手枪，又配好身上的金属护甲，一步步朝着尸鬼们走去。

在他缓步走来期间，那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尸鬼们也注意到了这个走来的人，纷纷举起武器。

麻疹虽然离得最远，却是一众尸鬼里最早回头看去的，他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安迪，片刻后一甩身上的袍子径直朝着安迪走去，两人相对而行，很快就面对面站定。

“安迪...我说这些怪事是怎么回事，所以是你搞的鬼？”

麻疹看着他，手指却指向前方的玻璃坑。

安迪面对着眼前一群满脸敌意的尸鬼，却没有半点害怕之色。

“是我搞得，不过不是鬼，而是你们这帮臭尸鬼！”

这话一说，保留地的尸鬼们当然听不得，从来只有他们这些‘新人类’鄙夷滑皮的份，哪里听的下去滑皮的粗鄙之语？何况，这滑皮又亲口承认他耍手段阻挠他们的大计，当时就有几个护法者举起步枪一拉枪栓准备开火，却被麻疹抬手拦住。

“我们的友善大使，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当初你离开波敦克时，我力邀你与我回去面见我父亲，为的就是避免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还记得我交给你的那瓶子药么？那可不是简单的抗辐射药，在战前，那一小瓶价值千金，因为它可以帮助人完成圣化，成就以后长生不死。”

安迪从哔哔小子里翻出那瓶子药，当着麻疹的面丢在地上摔碎。

“什么圣化，你不就是想让我也变成尸鬼，变得和你们一样，这样你们才能真正信任我。我现在也不是你们的什么友善大使了，其实你们只是想要利用我来帮助你们取得人类的信任，你们本来的计划就是用你们的火车拉你们的那门大炮朝着所有人类的大聚落射脏弹，这样我们要么死掉要么变成你们的同类，你们这些混蛋就是这样想的，对吧？”

麻疹一看安迪这种反应，顿时也不装了，他诡异一笑，站在一众尸鬼中间。

“安迪，我明白跟你说，我一直非常痛恨滑皮，任何滑皮，你算是滑皮里我唯一一个喜欢的，最早的时候，在保留地市场遇到你时我就觉得你有趣，等我父亲下令我跟随你之后，我看到你身上更多的特殊之处。我不希望看到今天，所以你在缆车上摔进大峡谷的时候，我没有去拉你，我甚至感觉到一种解脱...可惜，你最后还是活着，以滑皮的身份回来了。如果换成别的滑皮对我说这种话，我会立即将他的脑袋按在他的屎尿里作为惩罚，可对你，我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

他从袍子里取出一个瓶子。

“你服下这个，跳下大峡谷，如果你能变成吾等同族活着回来，我愿意做保让你在保留地担任要职，地位上甚至是仅次于我，你看如何？”

安迪直接朝着他啐了一口。

“把你的宝贝药收着自己用吧，尸鬼，在你轰炸波敦克的时候，咱们两个就注定不可能善了。”

麻疹手指攥紧，那小瓶子裂开几道裂缝。

他将之丢到地上砸碎，碎片与安迪丢出的那些混在一起，随后伸出手指指向前方。

“杀了这个滑皮！”

护法者们早就不想忍耐，此刻听到命令立即朝着安迪疯狂开火，枪声此起彼伏，大量的7.62mm子弹和5.56mm子弹从他们手持的步枪里射出组成弹雨射向安迪，面对这种绝境，没有穿着动力装甲的安迪选择启动自己身体里的一个植入物，GRx生成的一剂战斗药剂在他的一念之间流入体内。

眼前的子弹居然纷纷停在了空中，这种感觉和V模式开启的感觉区别很大，V模式时是时间放缓，而在增压药剂的影响下，时间几乎停滞。

虽然只有几秒钟，但已经够了。

他从子弹的缝隙里缓缓走开，来到这些护法者的侧面，正巧增压剂的效果过去了，安迪开启V模式，等离子手枪和激光手枪连连开火，战前能量武器的强大威力显露无疑，将这些尸鬼杀的倒成一片，死神突袭技能疯狂的为安迪补充体力，一路奔跑的消耗居然都在恢复。

在麻疹眼中，安迪瞬间消失躲开了集射，又来到侧面急速开火，一个照面就把护法者们杀了个七七八八。

他却不急，只是举起手解开袍子。

安迪一个闪电突袭举起工业之手开启上面的圆锯和喷枪，只一碰就把尸鬼身上穿的保留地精品金属护甲打的粉碎，借助砰帕帕的力道透入其身躯，让这尸鬼干瘪的身躯当场炸开。

最后还活着的一个护法者正要换弹夹却没在身上摸到替换的，眼看着安迪挑衅的看着他不动，心知已经是必死，一咬牙拔下手中步枪前面插着的刺刀，大叫着朝着安迪跑来，半路就被安迪换上巨蟒朝着脑袋开了一枪，顿时整个脑袋连通脖子肩膀一起化作血雾消失。

满地尸体横七竖八，个个残缺不全，安迪看向除他之外最后一个活着的。

麻疹朝着他走来，解开袍子扔到空中，风沙吹来那袍子转眼飘荡无踪。

只见他身穿一身紧身黑甲，挺胸抬头，全身都有肌肉轮廓显现，再也不复之前佝偻瘦弱之态，紫色的脸庞上一片肃穆，如此反差，安迪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之前都是装的么？”

麻疹吸一口气，双拳攥紧。

“伪装是我的一种兴趣，看到那些蔑视我的人死前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让我感到一种愉悦...如果今天能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一样的东西...那会是我的至福。”

“说起来，你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崇拜我么？”

麻疹活动了几下脖子，露出上面的大片疹子，一只手拎着东西。

“如今，我可以告诉你..”

他一瞬间消失在了安迪眼前，不等他反应，后腰传来一阵剧痛。

他用手指拨了拨，照片居然还能进一步放大，这下安迪可以确认那站在地上的人正是一个穿着绿色袍子的护法者，保留地的极端种族主义尸鬼组织废土之子中的武装队伍。

“是他们？”

安迪定睛分辨，照片明显是在极高处凭借超高分辨率的镜头对着地面拍摄的实景照片，这种设施已经在无人维护、无人看管的情况下在太空之中运行了百余年，而今竟然还可以正常使用，并且被戴安娜任意调动，他又想起之前在大峡谷下遇到皮尔斯三人时，皮尔斯说普雷斯特一直在监视他的事。

战前的遗产永远是如此令人惊讶的，一只高悬在太空中的机械眼睛，竟然可以把地面看清到如此地步，在照片里，安迪甚至可以看到地面上的人员和垃圾...

等等，人员？

一道璀璨的蓝色光芒突然从天而降。

“这次量子传送的距离过远，不是在苗圃内部，我只能借助卫星做一次尝试，那卫星状态一般，你可能会感到一些不适，但我相信你撑得住。”

话音未落，安迪只感觉一道庞然的能量从其头顶冲刷而下，随后仿佛就是短短的一瞬间，蓝色能量逐渐散去，他顿觉全身上下一阵剧烈痛楚，不过下一个瞬间这阵痛楚就自然消退了。

戴安娜让哔哔小子的屏幕一分为二，右侧那边上浮现出了一张卫星照片。

“你看。”

“核武器？如今谁还能掌握这种级别的武器？我听说有些人在一些地方找到过迷你核弹以及其发射器，这种样子的核武器不成？”

戴安娜摇摇头。

他抬起手，看到手臂上隐隐有一些红色的纹路若隐若现，看样子火凤凰系统被触发了，也就是说，那些痛楚并不完全是幻觉，他之前确实是整个被拆开重拼了一次，虽然只是一瞬间。

“你现在距离那里不远，尽快过去。”

安迪嘴巴一咧，一下想起当初听弗兰克讲起的那个战前的神秘实验。

“那就这样吧。”

戴安娜严肃的提出要求。

“这个世界不可以再有人使用核武器制造灾祸了，绝不可以，你要阻止他。”

安迪按照哔哔小子上的地图指引迈步前进，走着的时候心里还感觉奇怪。

安迪独自一人走到大圆顶南部，一路上，戴安娜一直在哔哔小子里与安迪保持联系。

“我能不能开车一起过去？”

“我建议你不要，虽然概率很低，但是如果发生了，你的身体会和你的车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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