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柜子底下？”

桃桃闻言，疑惑地走上前，翻了翻柜子的最下方，将一套素净的衣袍找了出来。

“这是四年前，我在奉天殿前破解天谕殿三个问题时穿的衣服。”

“那我走了。”

李子夜拍了拍胳膊上的褶皱，旋即快步朝着房间外走去。

“小公子！”

后方，桃桃突然唤了一声，开口问道，“以后，是不是就要喊您世子了？”

“世子，呵。”

李子夜淡淡一笑，应道，“真难听，还是算了，继续喊小公子就行。”

“奴婢遵命。”

桃桃盈盈一礼，笑颜如花地应道。

李子夜摆了摆手，迈步走出了房间，径直朝着府外走去。

不多时，李园前，李子夜坐上马车，迅速赶往远处皇宫。

街道上，因为时辰还早，看上去灰蒙蒙的，放眼望去几乎一个行人都没有，马车隆隆驶过，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约么两刻钟后，宫门前，马车停下，李子夜走下马车。

宫门外，已经停了一大排马车和轿子，显然，大部分臣子都已先一步到了。

李子夜看了一眼东边的天色，也快步走入了皇宫中。

他好像没有迟到，那就是这帮朝臣来早了。

当官这个工作，难道不是卡点上下班吗？

思绪间，李子夜走入玄武门，在禁军的注视中，迈步走向前方奉天殿。

与此同时，奉天殿外，群臣已在列队等待，静候上朝的钟声。

“听说了吗，今天，陛下就要为李家家主封侯了。”

“听说了，这谁不知道，真是世风日下，连商贾出身的人都能封侯，本官当真是耻于与其为伍！”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李家被封为皇商，李家家主肯定要封爵的，只是没有想到会直接封了侯爵之位。”

“侯爵？你们想的太简单了，那李家家主不仅要被封侯，陛下还给了李家世袭罔替的特权，简直匪夷所思。”

“什么？世袭罔替？你说的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这种事哪还有假，看着吧，一会儿上朝就要宣布了。”

“疯了吗？一个商贾世家的家主受封世袭罔替的万户侯？”

奉天殿前，千层石阶上，百官窃窃私语，很显然，李家受封的消息，已经提前传出。

“咚！”

这时，皇宫中，钟声响起，象征着上朝的时辰已至。

群臣立刻停止私语，列队朝着前方奉天殿走去。

后方，来得不早不晚的李子夜看着前方朝臣队伍的尾巴，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反正他现在也进不去，不着急。

过会宣旨后，这帮臣子吵架肯定要吵上半天，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宣他入殿的。

话说回来，商皇那个老狐狸不在，慕白能压得住这些臣子吗？

今日的朝会，对慕白那小子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不放心啊。

李子夜走在石阶上，看着上方的大殿，心中莫名复杂。

他可真是操心的命。

将慕白推到这个位置，他的职责其实已经结束，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事，已不是他能决定。

要想真正走上君王之位，慕白，就必须自己站出来，主动扛起属于他的责任。

这一刻，石阶尽头，奉天殿内，群臣跪拜，恭敬行礼。

大殿上，龙椅空悬，龙椅下，慕白坐在那里，一袭蟒袍，目光如电，气质非凡。

“宣旨吧。”

看到群臣到齐，慕白没有废话，直接吩咐道。

“是！”

一旁，昨日刚去过李园的张公公拿出圣旨，开始宣读。

圣旨的内容，与昨日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昨日的旨意重在封李家为皇商，今天，才是正式封爵。

下方，群臣听到圣旨的内容，神色越来越震惊。

万户侯，世袭罔替！

群臣之首，以海青公为代表的贵族们，在亲耳听到这个事实后，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挤出水。

商贾封侯，这简直比布衣封侯还要令人更难接受。

大商阶层，士、农、工、商，地位最下等的便是商贾，虽然勉强也处于平民行列，但是，行商之人向来是平民中的底层，在大商的地位仅仅比奴籍之人好一点。

如今，商贾之人封侯，无疑是开了一个最糟糕的先例。

“四殿下！”

圣旨刚宣读完，海青公第一个表态，怒不可抑地说道，“这绝对不可，我大商开朝至今，从未有商贾之人封爵的先例，这个口子，绝不可开！”

“是啊，殿下三思！”

后方，一位位贵族出身的臣子叩首，附和道。

龙椅旁，慕白看着下方臣子的反应，并没有任何意外，神色淡漠地应道，“这是父皇的意思。”

“殿下，臣等要面见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海青公抬起头，沉声道。

“的确不错。”

桃桃满意地笑道，“就这一套了。”

桃桃一边说，一边为眼前小公子更衣。

“怎么样？”

李子夜换上衣衫，抻了抻衣袖，问道。

连续试了好几套衣服，桃桃看着新换上的衣衫，上下打量了一番，旋即摇了摇头，不满意地说道，“再换一套。”

“差不多凑合吧？”

李子夜苦笑道，“又不是去相亲，随便选一件就行。”

李子夜看着眼前有着年数的衣衫，笑着说道，“当时被封国士，穿的也是这件衣服。”

“小公子换上，奴婢看看。”

“就这几件了。”

李子夜无奈地应了一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柜子底下还有一套衣服，好几年不穿了，可以试一试。”

“那也不行。”

桃桃很是执着地说道，“小公子代老爷前去受封，代表的可是咱们李家的门面，衣着一定要正式。”

作为大商朝有名的纨绔子弟，李子夜一向是能别人服侍，就绝不自己动手。

“不好看。”

说话间，桃桃伸手脱掉了自家小公子身上的衣衫，又从一旁的衣柜中拿出了一套，为其换上。

“还是不好看，再换。”

桃桃看了两眼，依旧不满意地说道。

黎明将至未至。

李园内院，李子夜的房间中。

桃桃早早起来，在一旁服侍，帮助生活不能自理的某人梳洗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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