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人
杨信尘淡淡说道：“不用了，听说你们有事找我。”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核桃，起身抱拳，非常客气的说道：“在下钟万年，是这家武馆的主人，听说杨兄弟会太极拳，所以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打扰之处请不要见怪！”
杨信尘听着这一套不太现代化的说辞，回答道：“不怪，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最近听说有人会太极拳，而且小兄弟你也姓杨，所以我让我女儿毓秀今天早上过去请你，就是想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能打听到我那位杨兄，所以杨兄弟你不要见怪。”
听完钟万年这一个杨兄一个杨兄弟绕在一起的话之后，杨信尘脸上略带笑意，像是思索着什么，随后说道：“你确定你那位杨兄是咱们市的人？”
钟万年点了点头，“这个肯定没错，因为当年我跟他都是用咱w市方言说话的。”
杨信尘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村子就我们一家杨家，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但自从我记事起，我爸就没有离开过我们村子，最多就是去过山里放羊。”
听到杨信尘明白他的意思之后，钟万年赶忙又问道：“那你爸会不会太极拳？”
杨信尘抓了抓脑袋倒是有点扭捏了，委婉道：“他倒是会一点。”
钟万年又问：“请问杨兄弟你年龄多大了？”
杨信尘回答：“十八。”
钟万年哈哈笑道：“我们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所以你自然不知道。”
杨信尘问道：“你不知道你那位杨兄叫什么名字吗？”
钟万年摇了摇头，“说来惭愧，当年我就是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我姓杨，你要不介意叫我杨兄就好’，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位高人的真实名字。”
杨信尘听着确实有点像杨萧的行事风格，心中却嘀咕着“他可不是什么高人”。
杨信尘刚要再次解释点什么，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客气的钟万年一拉杨信尘胳膊说道：“杨兄弟请坐。”
杨信尘没有推辞，坐了下来。
这时候一直不曾说话的钟毓秀，忽然说道：“爸，你不要老是喊人家小兄弟杨兄弟的，万一……万一真是，你们不是乱了辈分嘛！”
钟万年哈哈一笑，“说的是，说的是。”
杨信尘有点哭笑不得，说道：“我叫杨信尘，你喊我名字吧。”
“好，那我就叫你信尘了。”钟万年重新那起放在桌子上的两个核桃爽快道。
随后这位算得上w市“武林盟主”的钟馆长居然跟杨信尘拉起了家常，杨信尘其实有点不耐烦，刚想离开的时候，钟万年突然问道：“不知道信尘你方不方便说一下你们家的具体地址，我好去拜见一下你的父亲。”
杨信尘看向钟万年，脸色有点阴晴不定。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二叔杨非跟他不止一次说过的那句话“以后到外面不要轻信别人”。
杨信尘虽然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拿恶意去揣摩别人，但也没有理由相信一个只认识不到半天的人。
随即杨信尘轻轻笑了笑，还是说出了他家的具体地址，其实杨信尘非常清楚，钟万年口中的那位高人“杨兄”，十有八九就是他那位如今“不务正业”的菜农老爸。
但他更加觉得，就算钟万年是在不怀好意的骗他，到他们家想对杨萧做点什么，如果他钟万年不是拿着冲锋枪手溜弹的话，估计还真不能把杨萧怎么样。
因为杨信尘曾问过杨俊山，他老子杨萧跟他二叔杨非到底有多厉害。
当时杨俊山的回答是“二十多年以前，他们兄弟打遍了天下。”
那时候杨信尘兴致勃勃的追问道：“有敌手吗？”
老爷子当时有点神秘的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那你就要问他们自己了。”
当然这种事情即便是问了，以杨萧跟杨信尘的说话风格肯定也是得不到一个有意义的答案。
最后钟万年想要留杨信尘吃午饭，但还是被拒绝了。回到学校以后，杨信尘拿出手机拨通了杨萧的电话。
“这两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怎么又想起给老子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杨萧笑骂道。
“我可是有一件好事要向杨大侠你汇报啊，不听算了。”杨信尘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好事啊，是不是我要当爷爷了？”总是没个正行的杨萧在电话那边又开始无良起来了。
“滚。”杨信尘也不客气的骂道。
如此“和气”有趣、不拘小节的父子当真是不多见。
“哎杨萧，我问你个事，你给我严肃一点。”杨信尘语气严厉了起来。
但电话那边的杨萧还是哈哈笑个不停，说道：“问吧。”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钟万年的人，岁数跟你差不多。”
只听杨萧嘀嘀咕咕的念叨着“钟万年、钟万年”，好像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一个人名字，突然“啊”的一声。
杨信尘问道：“想起来了？”
“没有。”
“那你啊个什么呀，一惊一乍的。”
“老子啊一声也要事先跟你汇报吗？”
信尘同志突然想挂电话了……
“你怎么问这个了？”电话里又传来杨萧相对正经一点的声音。
“你猜啊！”杨信尘抓住机会也为难起了杨萧。
“兔崽子，这应该是很多年前我在外面碰到的一个人，怎么了？”
其实杨信尘听得出来，杨萧语气还是很关心的，回答道：“他找我了。”
“找你做什么？”杨萧问道，语气不再有玩笑的意思。
杨信尘故作高深的“哼哼”了两声，说道：“据说当年有一位w市的高人，在路过山西的时候碰见了一个老乡，然后指点了几招武功，从此这个武功一般的老乡平步青云，人生走向了辉煌，现在要找他的那位恩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啦。”
“哦~对了，那位高人就姓杨，请问杨萧同志，你认识吗？”
听杨信尘讲完这个很多年前的小故事以后，杨萧那边“嗒”的一声，应该是点上了一根烟，问出一个他最关心问题：“这人怎么找到你的？”
杨信尘唉声叹气道：“这事就说来话长啦！”
从杨信尘的语气当中杨萧听出了并不是他担心的那样，于是又问道：“他说什么了？”
“就是要找你报恩呀，还说是你兄弟呢。”杨信尘调侃道。
杨萧呵呵一笑，说道：“我当年只是凑巧看到他拳练的有点问题，我看的都费劲，所以跟他教了两招轻松一点的出拳路数，后来那家伙居然要拜我为师，没办法只好叫他喊我杨兄。”
“果然是你啊。”杨信尘感叹道。
突然，电话那头的杨萧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帮我打听打听他有没有跟你差不多大小的漂亮闺女。”
“你想干什么？”杨信尘吃惊的反问道。
“他不是要报答我嘛，你年纪也不小了，老子又没钱帮你讨媳妇……”
有点苦恼的信尘同学这次真挂电话了。
这时候祁连山脚下一个菜棚里，叼着一根廉价香烟的某位“高人”，看着刚才被挂断的电话，骂骂咧咧道“臭小子，敢取笑老子。”
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兄弟不要误会，我找杨兄弟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是我要不是当年能得我那位杨兄指点，可能永远不会再次开起我家武馆，为我家争脸。”
钟万年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后来我一直在打听那位杨兄，一方面是要谢谢他当年的指点，再就是有一点贪心的想多讨教两招太极拳，只是天不遂人愿，一直没有那杨兄的下落。当然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学拳力气了，只是想有机会拜访一下那位故人，以弥补心中的缺憾。”
钟万年点了点头，又说：“我年轻的时候，在山西学拳，碰到过一位武术高手，我有幸得他指点，总算是开了一点窍，之后练拳便轻松了许多，后来才敢回咱w市开这武馆。”
“不瞒杨兄弟说，那位高人也姓杨，也是咱w市人，当年我跟他算是他乡与老乡，所以他很看得起我的教过我几招太极拳，并且与我兄弟相称，但这么多年我始终不得其门，练来练去都是似是而非，我本练的是形意拳，看来真是贪多了嚼不烂。”
杨信尘疑问的看向钟万年。
杨信尘回答：“我是叫杨信尘。”
听到杨信尘的回答，服务员小姐显得更加恭敬，伸手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请您跟我来。”
杨信尘跟在后面笑了笑，看来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这位非常客气的小姐您啊您啊的倒给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他的杨信尘叫的有点别扭了。
钟万年微一踌躇问道：“请问杨兄弟家乡哪里？”
杨信尘平淡回答道：“就是咱w市青松镇的农村人。”
然后钟毓秀对坐在上面的男人说道：“这位就是杨信尘，他可真会太极拳哦。”
中年男人起身笑道：“小兄弟快请坐。”随后对钟毓秀说道：“毓秀，倒茶。”
杨信尘跟着这位小姐穿过大厅，来到了大楼后面的院子里，看到的居然是四合院试的一圈青砖瓦房，院子西边有两个兵器架子，上面摆着一些木制刀棍，边上还有几个沙包等的练武器具。
一直来到里面最中间一个门口挂着“以武会友”匾额的大厅里，那位带路小姐退了出去。
杨信尘回答道：“我来找一个叫钟毓秀的。”
服务员小姐面露讶异之色，微一迟疑，问道：“请问您是杨信尘先生吗？”
杨信尘看到里面的两个人，一个钟毓秀。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人，手中把玩着两个核桃。
坐在侧面一张椅子上的钟毓秀看杨信尘进来以后，还是有一点惊讶的神色，起身说道：“你来了。”
杨信尘点头一笑。
没进过几次城的土包子杨信尘其实不知道明清街怎么走，最后还是花了十块钱打车到街口的。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周末的街上还是非常热闹的，杨信尘走在这条他听说是w市最繁华的街道上，差不多到中段位置的时候，看见马路对面一个与边上各家门店风格不一样的黄色烤漆大门，门口写着“武术会馆”四个大字，两边居然有两个规模不小的石狮子，咋一看去，颇有复古意味。
杨信尘走进大厅，迎来一个职业装束的迎宾小姐，非常礼貌的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来健身还是报名学武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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