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魂断巴山 十
“谢谢主任，我没事。刚来这里，一切都不懂，就想多做点，今后还请主任多教教我，这样我也能多做些事。”席韵兰已经决定，要在这位有实权的主任面前表现好点，没准能帮自己一个大忙呢！
“嗯，不错，是个懂事的孩子。放心，只要你好好在这干，以后有的是机会做管理。现在条件还不太好，要克服一下。宿舍楼一完工，你们就可以搬出来，免得天天和那些怪物在一起。”话刚落音，马主任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他左右望望，见没人在注意，于是问席韵兰：“刚才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那就太谢谢主任了！”席韵兰满脸感激之情。
“好了，也该下班了。你把这些东西归拢一下，就去找你干妈吧。”马主任温和地说道。
“好的主任，我这就干。”接着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刚做完一切，顾姨带着祁慧和芳姐从门外走进来，和主任打声招呼，带着几人下楼去了。
一路上，席韵兰一直想问问祁慧和芳姐，问问她们今天的情况，还有明明是在里面，为何从门外进来。可是看看两人苍白的面孔，以及疲惫的神态，又强忍着压了下去。
几人来到一楼南头的餐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四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看祁慧和芳姐的模样，席韵兰叹口气，帮二人打来平时爱吃的饭菜。
谁知两人一见排骨和腰花，忍不住开始剧烈地呕吐，把刚刚打来的饭菜打翻到桌下。
顾姨脸色大变，急忙在两人背上捶打起来，边敲边小声说：“忍住，快点忍住！”声音急促，神情急迫，慌乱之情溢于言表。二人边呕吐，边摇头，脸上挂满泪水，脸色苍白到极点。
“想活命就给我忍着，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顾姨的脸上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声音也变得凶狠起来。
席韵兰正在奇怪干妈的举动，却见几个黑衣年轻人挤过来，两人一个，不顾她们的挣扎，将祁慧和芳姐架出了餐厅。席韵兰刚准备站起来阻止，顾姨一把抓住他的手，拼命拉着，小声急切地说道：“别动，我的小姑奶奶，你不要命了？”由于太过用力，攥得席韵兰手背生疼。
“干妈，她们……”
“吃饭。”顾姨不由分说，夹起一块土豆，快速塞进席韵兰口中，眼中频频示意，要她别出声。
看见干妈如此焦急，席韵兰不再出声，低下头慢慢吃起饭来，眼睛却偷偷向四周打量着。只见其他人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依然兴致勃勃地吃着饭，不时和身边的人低声交谈几句。远处，有几个黑衣人在四周转悠着，其中有两个向这边指点着什么，不时对旁边的人嘀咕着什么。
“别四处乱看，快吃。”耳边传来干妈轻声的催促。
匆匆吃完饭，两人回到地下的寝室里，隔壁的几人已经回来。听到这边动静，急忙跑了过来。席韵兰忙向她们打听今天的情况，得知几人没什么事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几人说起祁慧和芳姐，无不心怀忧虑。顾姨静静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好像睡着了一般。席韵兰问了几遍，她依然不发一言，大家觉得气氛太过沉郁，就告辞离去。
“兰儿，以后能管的事再管，别没什么事自己找事。”席韵兰刚关好门，顾姨突然说道。
“不是我多管闲事，干妈。慧姐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芳姐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咋能不担心呢？”
“放心，她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倒是你自己要注意了。那些人今天已经开始注意你了，以后凡事别强出头，这儿的事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管得了的。我好容易有了个干女儿，不想再出事，听干妈的没错。“顾姨说完，就不再吱声。
当晚，祁慧和芳姐没有回来。席韵兰的头痛也轻微地犯了两次，在迷迷瞪瞪中，她好容易睡着了。
从此，席韵兰每天重复着一样的日子，一样的工作。她们平时不能出去，每个月有一天出去的机会，并且有人陪着。出去就是给家里汇钱，打电话，买些日用品而已。慧姐和芳姐一直没有音信，顾姨悄悄打听，得知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席韵兰这才稍稍安心一些。只是自己的头痛日见加重，次数也频繁了，好在都是夜晚，倒也不影响工作。而隔壁的婷婷和媛媛、娟子、阿桂几人，因肚痛被送去进行治疗，回来后就变得心事重重，沉默寡言。可是不论席韵兰如何问，几人都不吐真言，只是默默流泪。
直到那天晚上，一切都变得恐怖起来
“看到您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学问，我就想要是能跟您学得那么一点点，以后说必定就不用那么苦了。”
马主任神情突然一松，脸上挂满笑意：“我当是什么呢，这容易。只要你想学，就认真做事，平时多看看，我抽空也可以教教你。”
“刚才你没听我说话？那你在想什么？”马主任一脸狐疑，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
“我，我不敢说出来，怕您笑话我。”席韵兰低着头，假装害怕地轻声说道。
“哦，说来听听。”马主任好奇地问道。
媛媛和娟子很快被一个壮硕的男医生领走，阿桂和婷婷则在一个护士长模样的女人带领下，顺着走廊向南而去，顾姨带着席韵兰、祁慧和芳姐来到二楼，进入一个双扇玻璃门的房间内。这是一个长形的大房间，又被隔断分成四间。一进门是准备室，有两个小小的更衣室，一间稍大点的消毒室，剩下的地方摆着许多医用手推车，两三个活动病床。几个医生和护士在忙碌，偶尔抬头看她们一眼，眼神中是冷漠和茫然。
“顾姐，这是新来的吗？”一个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年纪三十出头的医生快步走过来。
“是啊，马医生。”接着拉过席韵兰，“这是我的亲戚，叫席韵兰，自小就送给我做干女儿。后来全家搬到外地，一直没联系上，这不，才找到。还请马主任以后多关照啊！”
“什么？不好意思主任，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没注意听您说话，还请主任责罚。”说完，一脸做错事的样子。
其实，她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全身都害怕得发抖。她不知道有什么怪物，可是那里的气氛，那里的位置，都让她害怕不已。如今知道有怪物，加上主任的恐怖表情，自然明白事情非同小可。情急之下，她编了个谎，即能掩饰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又能暂时摆脱他对自己的怀疑，这也是情非得已。
这一天没有什么大的手术，只有两个病人被推进了急救室，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又被匆匆推了出来，不知道抢救结果如何，也一直没见到祁慧和芳姐的人影。席韵兰在马主任的安排下，只是帮着对手术器械进行消毒，洗洗口罩帽子之类的。这样的活，对出身乡下的人来说，可谓轻松之极。只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头又开始痛，不过不厉害，忍一忍就过去了。顾姨大概发现了她的异常，大概是在场人太多，张了张嘴，没有开口。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开始暗了下来。看到依然在收拾东西的席韵兰，马主任非常满意地对她说道：“席护士，不必这样辛苦，有时间可以到更衣室歇歇。要是手术多，你这样不是要累倒了？”
“哦，是吗？只知道你有个女儿，怎么没听你说过啊？”马主任怀疑地看着顾姐。
“唉，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心里难受，所以就不想提起来。如今，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就这一个干闺女，以后全靠她了。马主任一定要多加照顾啊！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祁慧和芳姐依然在沉睡，她俩一个眉头紧锁，一个脸上还有泪痕。席韵兰心中不安，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迟疑半晌，才起身叫醒她俩。
顾姨心事重重地走出房门，很快叫醒了隔壁房间的女孩，回到这里。待大家汇聚到一起，顾姨神色严肃地又交代了一番，这才领着人来到医院的一楼。
“既然这样，你就放心吧，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你叫什么名字？”马主任对顾姐说完，转过身问席韵兰。
“马主任好！我叫席韵兰，年轻不懂事，还请主任多多指教。”席韵兰说完，鞠了一躬。
看到席韵兰如此懂事，马主任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就跟着我吧，有什么事，照我的吩咐做就行。”看到顾姨向自己暗暗点头，席韵兰干脆地答应了。至于祁慧和芳姐，被马主任安排到手术室里做勤杂。
第五章魂断巴山 十
一夜匆匆而过。当席韵兰朦胧醒来时，房间里亮着台灯那柔和的光，顾姨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是满满的柔情和疼爱。正准备起身的席韵兰被她轻轻按了下，又躺在床上。
“孩子，你听着，”顾姨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从现在起，不管谁问起，你就说是我的亲戚。不管做什么，要始终跟着我，千万别单独行动。记着，别单独行动。”叮嘱完，就回到自己的床边开始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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