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杀人机器 二十八
“别叫，你一喊我就把刀子刺进你的腰里，看看是你的皮肉硬，还是我的刀硬。”
“别，别，我不喊。你说去哪就去哪。”小伙子吓坏了，身上打着哆嗦，小声说道。
“往右走，去那个拐角的电话亭。”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不时地拐弯，过马路，进商店，忙的不亦乐乎。大约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有半个小时，耿直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茶楼，还有那个曾经进去过的便利店。原来，此人绕来绕去的，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这次，那人没有再东张西望，而是大摇大摆地进了便利店。耿直不敢大意，隐在斜对面的拐角处暗暗观察。不到五分钟，那人再次出现，站在门前四处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果然，仅仅过了两三分钟，一辆浅灰色的雪铁龙驶到他的面前停下。那人快速上车，车子立即掉头，向着不远处的马路拐去。耿直也不怠慢，跳上自己停在便利店门前的车，认准方向，一路追踪而去。
不知道过了几个十字路口，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弯，街边的景色耿直越来越熟悉。略一打量，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了事务所的附近，再往前，就是那个“创业大厦”，往左拐就是事务所。耿直将车速降了下来，和那辆雪铁龙拉开了一些距离。
雪铁龙到了“创业大厦”的门前，一个刹车，停在了那里。耿直就把车停在了事务所后面，一个偏僻的停车场里，静静观察着。
只见从大厦里跑出两个人，身穿保安服，来到雪铁龙的前面，对着车里的人说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耿直根本听不见，他解下安全带，准备下车，打算想办法往前挪挪，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看看来电显示，是郭云天打来的，耿直忙弯下腰，接通电话，轻声说道：
“郭大哥，我刚跟着那个来事务所的人，现在到了那个大厦的旁边。”
“耿直兄弟，我在你的后面，你别四处乱看，也别下车，盯着他们就行了。司徒已经出发了，后面有人跟踪，不知是哪方面的人。一会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出来，他就是云彪，可能也要去闽南，目标是那里的一个小渔村，估计和司徒有关系。你想办法发短信通知他，要他注意。还有，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个救席韵兰姑娘的钱书记可能有问题，让他当心。你就一直跟着他们，把情况随时通知给司徒就行了。”郭云天说完就挂了电话，耿直想问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抬起头，透过前挡玻璃，耿直继续监视。
那两个门卫已经不见，大概是回到大楼里去了。很快，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三个奇怪的人。他们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鸭舌帽，黑色的墨镜，黑色的大口罩，一个个就好像是黑色的木桩子。坐在车里，耿直竟然感到一阵阵的寒意涌遍全身，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心中有些害怕的耿直连忙低下头，却感觉好像那几人的目光穿过钢铁和玻璃，直直地刺进自己的心中。耿直心中大喊“邪门”，却硬撑着把头抬高了一些，他怕自己把人跟丢了。
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云彪几人刚站稳，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准确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四人上车，越野车和浅灰色的雪铁龙同时起步，一前一后地驶向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随即右拐，向着高速路口急驰而去。缓过神来的耿直，动作麻利地启动车子，追踪着那两辆车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去。
三辆车两前一后，除了加油，补充食品和水，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好在基本上走的都是高速公路，车多便于隐蔽，耿直总算侥幸没有被对方发现。
车进闽南，到达漳州市的时候，对方总算把车停在了一处农家饭庄。当时，天色已晚，耿直估计对方会休息一晚。他自己连续开了几十小时的车，早已疲惫至极，也需要休息一下。眼见对方把车停进了后院，耿直驱车来到一家修车铺的门前，请修车师傅把车子检查一遍，做简单的维护。他自己来到不远的一个快餐店，要了一份炒河粉，一盘凉拌黄牛肉，一笼烧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可能是一路吃面包，喝矿泉水的缘故，耿直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的香，几乎都放不下筷子。几分钟的时间，所有的食物都下了肚，他满意地打了两个饱嗝，又让老板准备了些路上吃的，打包装好，结完帐，向修车铺走去。
还没到地方，突然农家饭庄的方向，亮起了车灯。耿直心中一惊，难道对方连夜要走不成？好像在印证他的猜测，一辆越野，一辆雪铁龙，在淡淡的夜色下，向着远处驶去。耿直匆忙来到修车铺，恰好检修刚刚完成。快速结完帐，耿直强打着精神，开车向前方追去。在跟踪的同时，耿直记起还没有通知司徒睿，连忙边开车，边发信息。原本就疲惫不堪的他，加上一心二用，早就忘记当初的约定，没有使用隐语，再说他也记不住那些。发完短信，好容易有点清醒的他，才想起不对劲，但也没办法撤回，只好又发了个怪模怪样的信息，相信司徒睿能懂他的意思。他哪里知道，就为这，司徒睿和路明差点想破脑袋！
知道自己跟着的人已经溜走，耿直也就不再停留，绕过肯德基的前门，从一侧的豁口处走向背面的一条马路，却无巧不巧的看见那个穿休闲装的人，正大步向前走去。
耿直心中暗喜，赶紧将自己的双面外套脱下来，翻了一个面穿上，又顺便从街边的小摊上买了一顶鸭舌帽带上，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认不出来了。
两人像一对好朋友，搂肩搭背地来到拐角处，不等耿直问话，小伙子就竹筒倒豆子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告诉耿直那人就藏在厕所里，估计这回还没走，如果回去，说不定还能堵着。
耿直没有理会他，在他的身上一阵忙活，似乎在他的身上装了什么东西。小伙子浑身打颤，看耿直衣服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哪敢说半个字，老老实实地任耿直摆布。忙完以后，耿直伏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自己给他装了一种机关，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让他赶紧回家，锁上门不能脱衣服，整个人躺进水池子里，就会没事儿，否则，后果难料。随后，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那人就像中箭的兔子一般，飞也似地跑了。
耿直之所以发现问题，是因为旁边客人的目光有异，仿佛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事情。再看看小伙子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种紧张和兴奋混在一起的感觉。加上他指的方向，那里不可能通到外面，只是员工通道。联想到自己刚进来时，四处打量，想找人打听，而这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所以，耿直断定他有问题。为了不打草惊蛇，耿直表面上向着那里走去，却趁着他不注意，提前来到门外，恰好把他堵个正着。对付这种人，耿直从不会手软，不然，吃亏的就是自己。
果不其然，那服务生刚开始一愣，随即就热情地和耿直搭起话来。
“哎呀，我当谁呢，原来是大哥您呀！我来这里时间不长，还可以。我哥最近挺忙，一直不同意我出来，说再局里给我安排好了。我就是不想靠任何人，自己出来闯多好。对了大哥，一会我下班，咱哥俩出去坐坐，兄弟做东。”
耿直被小伙子说得一愣一愣的，打心底佩服他，赶紧说道：
“好，好，大哥你手上注意点，我……”
“闭嘴！老老实实地走，我就不动你。”
“不是我，不是我，是那个人让我这样说的！”小伙子吓得大喊起来，急忙为自己分辨。
耿直没有理他，一只手提溜着他的脖领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哪能让兄弟出钱，大哥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没事，晚上咱好好叙叙。对了，我有个朋友，就是穿休闲装的那个，刚才来这里了，让我来找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哦，你说那个人啊，从那个门出去了。你快去，我六点下班，就在这里等你。”小伙子用手指着东边的小门，非常热情地说着。看来，他还以为耿直真的把他当成兄弟了。
”兄弟，好久不见，原来你到这里来上班了。怎么样，家里还好吧？你哥哥应该还在局里上班吧？”
毕竟耿直走南闯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对待人接物还是有一套的，看人也是相当准的。这打招呼是很讲究的，里面有不少的学问。他有意说对方的哥哥在局里工作，既给对方长了面子，又让对方误认为自己很有背景，打听事情的时候，就会方便得多。
“好的，我和朋友到附近转转，下班前来接你。再见！”
“再见！”
小伙子看见耿直朝东门走去，立刻脱下身上的工作服，转身朝外快步走去。一出店门，就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小伙子揉着额头，抬头看去，却见耿直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睛里是冷冷的光。
第六章杀人机器二十八
便利店的后门出去，是一条小弄，长度不足百米。再往前，就是一个丁字路口。从丁字路口向左，又是一条小弄，很长，弯弯曲曲，怕不少于三百米。尽头处再往左拐，不知通向哪里。由丁字路口向右拐，只有短短的几十米，出去，就是一条大马路。那个穿休闲装的男子，就是从这里离开的。追出小弄的耿直，眼睁睁看着他越过马路，走进对面的一个肯德基店。左右望望，耿直发现不远处有个路口，忙跑过去，也不管红灯正亮着，在车辆中穿行，后面传来一片刹车声和司机的叫骂声。
追进肯德基店，耿直傻了眼，里面有四个出口，通向不同的方向。挠挠头，他决定找人问问。瞄准一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直朝他看的，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男服务生，耿直满脸笑容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热情地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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