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杀人机器 三十四
“就是这了。”司徒睿心中暗喜，又用手仔细摸了下，这次确定无疑。
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没有开刃的匕首，取下口中的手电筒，司徒睿感觉嘴巴已经酸到极点，似乎已经不能合拢了。左手把树枝抓紧了些，努力活动了一下下巴。感觉好点的司徒睿，依旧把手电筒塞进几乎麻木的嘴里，腾出右手，准备用匕首撬开树皮。还没等他动手，眼角瞥见一缕亮光向自己脸上飞来，同时膝弯一麻，身体一歪，整个人跌了下来。
几乎在司徒睿跌下来的同时，祠堂门口和离榕树不远的地方，响起了几声低微的呼叫。强忍疼痛，司徒睿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循着亮光，向着手电跌落的地方跑去。目前弄不清情况，只有先找到手电，就算成为靶子，也可以为郭大哥，路明，和耿直创造机会。
司徒睿边喊边挪动位置，耳边可以听见刚走过的地方传来轻微的“噗噗”声，速度之快，位置之准，反应之快，让司徒睿心惊不已。要不是他没有规律的移动，恐怕早就伤在对方的暗器之下了，或许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唿，唿”几声衣襟掠过的轻微响声过后，周围一下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风还在轻轻地刮着。
司徒睿借着风声的掩护，悄悄转移到了祠堂的山墙边，静立不动。他相信自己这边还有人留下来，对方同样有人躲在暗处，双方都在等候，等待最好的攻击机会。
司徒睿当然不会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这里是他的家乡，是自己从小就生活的地方，虽然离开许多年，但要论熟悉程度，相信这些人里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这，就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杀手锏。这些家伙也猖狂够了，该让他们吃点苦头了！
蹲下身，司徒睿从山墙的脚下抠出一块小石头，又摸索着找到一片破瓦，随意揪下几根稍长点的芦草，摸黑把草编成约两拃长的草绳。先把瓦片固定在草绳的一端，手里攥着石块，默默回忆着小时候玩过的，一个叫做“流星赶月”的游戏，心中不断演练着当初的手法。感觉自己已经沉浸到心神合一的境地时，他捏着草绳的一端，慢慢开始抡动瓦片，让它在身侧做逆时针的圆周运动。估计了一下距离和高度，司徒睿不再犹豫，脱手向前扔出石块，随即将已经鼓足劲的瓦片抛了出去。
黑夜中只听丈外之处传来“叮”的一声响，接着就听见“哎呦”“噗通”声传来，显然有人中计，被石块吸引，又被随后赶至的瓦片所伤。
司徒睿心中大乐，忙不迭地又开始准备起来。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已经有三个人受伤，而且是伤在司徒睿童年时的游戏当中。假如那些受伤的人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此后近半小时时间，周围再没有一点动静。司徒睿担心老屋那里有情况，也收了捉弄的心思，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潜回老屋，在院外观察。
老屋里灯光依旧，院子里也不见异常，只有两个郭云天带来的帮手，在四处走动，显然是在戒备着。看见突然在堂屋门口出现的黑影，两人大吃一惊，正要喊叫，却发现是司徒睿，于是点点头，继续梭巡着。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司徒睿，心中大急，也顾不上会不会成为对方袭击的目标，扬声大喊道：
“郭大哥，耿大哥，快回祖屋，恐怕对方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那里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电筒被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暗器击中，玻璃和灯泡被击得粉碎，一股大力接着传到手上。司徒睿手臂巨震，再也抓不住手电，脱手掉落，人也“咚咚咚”向后连退几步，差点坐倒在地。
“哎呦！”黑暗中似乎有人受伤，听声音不是自己这边的，司徒睿暗暗吁了口气。
小心挪到树后，司徒睿不敢再乱动，悄悄竖起耳朵听着。他实在担心耿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到暗算。早知如此，真的不应该叫他一起来，把他留在屋中，也可以帮着看住那几个对方的帮凶，避免出现意外。对呀，方前辈都来了，那老屋里岂不是太空虚了，容易被人所趁吗？司徒睿猛然想到了这点。
这是一株榕树，冠盖很大，却因年龄老化，叶子几乎落尽，显得垂垂老矣。灰褐色的树皮，如老人手上的皱褶，加上一条条的裂缝，令人无端生出“岁月催人老”的感慨。
几人站在树旁，莫名其妙地望着司徒睿，看他不停地围着树转来转去，还不时敲打着树身，都不知他在弄什么玄虚。
“耿大哥，请你过来一下。郭大哥，麻烦你注意一下附近，别让其他人靠近。”司徒睿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感情他在树的另一面。
手电依然完好，司徒睿拿着手电向祠堂的方向照去，发现几条人影在不停晃动。里面能认出来的，就有郭云天，路明，耿直，就连方圆也在内。另外的几个人，则都是黑巾蒙面，难以辨认，只不过其中有一个身影，让司徒睿感觉无比的熟悉。刚要细细辨认，那几人却身形一转，向着黑暗处隐去。其中，那个感觉身影很眼熟的蒙面人，还回头望了司徒睿一眼，似乎还发出了一声“呲”的轻笑。
司徒睿眼前一亮，他想起此人是谁了。他就是司徒睿二上巴山，在“胡记椒麻鸡店”里，和他同桌而坐的那个短发青年，也是被郭云天吓走的那位奇怪的人。那天的情形他还清楚的记得，就是因为此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当时司徒睿没加防备，不知何时竟然中了毒，是那个青年推给自己一碗茶，喝下之后毒竟被解了。若不是郭云天出现，他一定会和此人交朋友，而不加以提防的。就是不知道郭大哥怎么看出此人来意不善，又是如何将此人吓得落荒而逃的。自己事情不断，原来打算问的，却也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许多机会，以至于到现在还是懵然不知。
司徒睿等耿直蹲下来，一手扶树，一手撑着耿直的肩膀，一只脚先踩上去，稍一用力，另一只脚也稳稳地踩了上去。耿直腰部一用力，把司徒睿托了起来，高度正好能够到司徒睿手指的那个位置。
稳住了身形的司徒睿，用嘴叼着手电筒，一手抓住树枝，一手在枝杈部位不停地按捏着。可能是时间过久的原因，原先那块能活动的树皮，早已看不出痕迹，只能靠手去慢慢摸索。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司徒睿取下手电，活动了一下嘴部，又将手电塞进嘴里，继续寻找。这次，他不仅用手捏，还用手指的关节轻轻叩击。当他敲到左侧靠树枝根部位置的时候，传出“梆梆梆”的声音。
郭云天和路明相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就一闪身躲进了暗处。路明四处打量一下，随即果断地隐在了祠堂的拐角，这样视野开阔，他可以监视几个方向。耿直早已憋坏了，听到司徒睿的呼唤，急急忙忙向树后跑去。
司徒睿正站在榕树的背面，用手电仔细寻找着什么，看见耿直过来，急忙招手让他靠近。
“耿大哥稍慢，我要请你帮个忙。还有郭大哥，路兄，请你们也随我来。”司徒睿从茶几上拿起一把手电，招呼几人随他出门。
出得院门，司徒睿领先向村口的位置走去，路明等人默默跟在后面，没有开口询问。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座祠堂前，站了下来。司徒睿用手电左右照照，随即从右边绕过去，在一株老树前停了下来。
“耿大哥，要让你受累了。麻烦你蹲下来，兄弟要踩在你的肩膀上，到那个位置取个东西，你看行吗？”司徒睿小声说着，并用手指了指离地面两米多高的一个枝杈的位置，征询地望着他。
“没关系，小事一桩。现在就开始吗？”耿直很干脆，着急地问道。
“嗯，就是现在。那我就上去了。”
第六章杀人机器三十四
方圆等人在堂屋里边喝茶，边商量今后的行动计划，见司徒睿读完信，一声不响地走进左侧的房间，不由面面相觑，却又不好追进去询问，只好默不作声地坐着，在心里胡乱猜测。几人知道这封信是知悔大师交给方圆，由他转交司徒睿的，都将目光投向方圆，希望他能透漏一二。方圆根本没有看过信，也没有听知悔大师说起什么，自然不清楚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只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完成大师的交托而已，如何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呢？遗憾地摇摇头，方圆叹了口气，抱歉地对大家笑了笑。
耿直是个闲不住，心里也藏不住话的人，看见大家闷声不响，只觉憋得难受，站起来向外走去。恰在此时，司徒睿推门走了出来。看见耿直的样子，再环顾一下其他人，司徒睿心中早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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