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又见祭台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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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等了一会,见石棺不再有任何动静,便向前走去。这时,那股难闻的味道已经淡了,不注意的话,就完全感觉不到。

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司徒睿脸色的耿直,看见他的脸色变幻不定,从高兴中带着恐慌,再到失望中含着气苦,心里不由紧张万分,生怕司徒睿因此而迁怒方圆,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耿直悄悄靠近司徒睿,不引人注意地站在了司徒睿和方圆的中间,他是希望自己能及时阻止司徒睿的鲁莽行为,好化解不必要的纷争。

“司徒贤侄,实在抱歉,都是因为我,这才毁掉了许多的线索。实在对不住了!”

“对,这也是个没办法的办法,不妨试试。”路明表示赞成。

已经完全沉浸在自责和后悔当中的司徒睿,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带着无可无不可的心情,离开已经完全失去作用的石棺,勉勉强强地向着靠墙摆放的箱子走去。走了几步,心中痛悔,转身跪在蒲团上,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深深叩头,心中不断忏悔着。方圆等人看见,心头不是滋味,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左右为难之下,几人一同在司徒睿的身边跪下,嘴里默默地说着道歉的话,学着司徒睿的模样,磕了三个头,随后拉着司徒睿,一起站了起来。

不料,几人刚刚站稳,“咯噔”一声,那两个摞在一起的大红箱子突然移了开来,地面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方圆几人吃惊之下,不禁对司徒睿的父母亲佩服不已。要知道一般情况下,谁能猜到机关竟然在蒲团之下,若是没有虔诚的心,绝不会对着牌位磕头,那么机关也永远就没法找到。倘若是对头寻来,方圆相信,意欲毁掉牌位的人一定会遭到暗算,甚至有可能就此丧命也不一定。

迷迷糊糊的司徒睿,被异常的响动惊醒,急忙跑到洞口的位置,探头向里望去。只见洞口向下,有一道石砌的台阶,大概只有四五级,前面就是平坦的地面,至于里面的具体情况,在上面完全看不见。

回头看看那方圆几人,见大家没有什么表示,司徒睿取出已经放进背包里的手电,领先进入洞口。路明和耿直来不及多想,也随后跟进。只有方圆犹豫了一下,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神龛之上。略一思忖,他上前取下神龛,拿出里面的画像,用司徒睿拆下的油纸仔细包好,放进腰间的布袋之内,跟着也进入了那个洞口。

因为室内光线的映照,台阶部分还算清楚,能看见两三米的距离。当方圆双脚站在台阶下面的平地上时,“唿”的一声,洞口竟然毫无预兆地被合上了。方圆的眼前一下黑了下来,他本能地向着旁边跨了一步,正好贴上了一边的墙壁。提前下来的司徒睿三人,不知到了何处,既没有手电光,也没有任何声音,就好像从来没有人下来过似的。

司徒睿此刻的心情,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述的。原以为找到了重要线索,可以顺藤摸瓜,按图索骥,不曾想会是这个结局。棺中的东西,都有着无法比拟的价值,不是用金钱衡量的价值,而是比金钱,比地位,比生命更珍贵、更重要的价值!那本“司徒世家纪事”,已经经历了几千年,是祖先一代代传下来,里面记载着司徒世家的繁衍、使命、荣光,又有什么东西能替代呢?假如父母亲地下有知,会怎样的看待自己这个不肖子孙?自己又如何面对那些在天堂里,殷殷望着自己的先人?而那个卷轴,恐怕就是司徒世家世代相传,永远不能放弃的责任所在,却被自己轻易地毁了,而且是永远地、彻底地毁了!还有,那个神秘的楠木盒子,还没来得及打开的首饰盒,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能被祖先一代代不惜一切代价保守的,又是什么样的秘辛?那个父亲口中的,司徒世家光荣的使命,又是什么?父母亲早已逝去,如今这些东西被毁,让他司徒睿该怎样去做?好在当时路明将祭台放在了一边,不然也将一同被焚。

“看来,我们已经没法再恢复这些东西了。不如先看看其他东西,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耿直也有些泄气,只是不想说得太绝望。

“两位先别那么灰心,我们不放试试看能否打开石棺。”

路明遇事冷静,虽然他也在为突然发生的变故扼腕长叹,却不能在此时火上浇油。再说,他认为司徒睿的父亲既然留下这些宝贵的东西,也知道棺材、盒子、祭台都有机关,绝对不会没有一点提示,任由毫不知情的司徒睿去胡乱动手。要知道,这些经过几千年保存下来的东西,是何等的珍贵,容不得一点点的马虎,更不允许被彻底毁掉。那么,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这些被毁的东西,并不是原物,而是为了防备此地被盗,才设下的一个骗局。目的就是让那些一直不肯放手的人,亲眼看见东西被毁,而就此罢手。这样,司徒睿才能在没有阻力的情况下,好暗中行事。问题是,自己的猜测究竟对不对?万一猜错了,会带给司徒睿更加沉重的打击,甚至有可能引发他对方圆的怨恨,这将给以后的行动带来极大的负面效果。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法打开石棺,看看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就算东西全部被毁,也不过是证实了刚才的结果,绝不会加深司徒睿心中的怨怼。

对路明的提议,耿直举双手赞成,并马上付诸行动。刚要挽袖抬棺材的耿直,被方圆挥手制止。只见方圆走到石棺的尾部,右手附在棺盖的端头,轻轻一使力,棺盖便滑向另一边。此时的石棺内,除了一层薄薄的灰烬,什么都没有了。棺材的四周和棺盖的底部,都有烟熏火燎的痕迹,而棺内飘出的,是浓浓的硫磺味。几人不由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卷轴上画的,是一副山水图。从绵延不绝的山势来看,好像描绘的,并不是一处或者两处地方,应该是相当大的一个区域。上面有山,有水,有城市,既有繁华,也有荒凉。在一些地方,大概有六处,标有特殊的符号“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尤其是靠近海边的一个山脚之处,还绘制着“¤”,好像是特意标出,至于用意,司徒睿是根本摸不清头脑。不过,将整幅地图看完,他有种感觉,那就是图中描绘的,应该是山东境内。之所以这样判断,主要是因为把地图横过来以后,右角是个明显的骆驼前半身的形象,这和他记忆中山东省的样子完全相符。卷轴上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可以说连一个字都没有,这让他十分困惑。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到时候再慢慢研究。

收好卷轴,司徒睿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楠木盒子上。从石棺中捧出盒子,入手不算太重,很轻易地就打开了盒盖。让司徒睿想不到的是,盒子里竟然是又一个小点的盒子。只不过这个被层层保护的盒子,是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十分坚固,上面有一把铜锁。从锁孔的构造来看,祭台里藏着的那把钥匙应该能够打开。

方圆一直在默默地沉思,看见司徒睿取出那把双槽铜制钥匙,在那里比划着,正准备插进锁孔,连忙喊道:

方圆在石棺合上的瞬间,已经预测到了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但已经无可挽回。做为对锁具有一定了解的他,本来是想凭借自己的知识,在安全的情况下打开盒子,避免司徒睿冒险从事。谁知道,一番好意竟然会落个如此的结局,这怎能不让他愧疚万分,难以释怀?棺中每一样东西,不仅是司徒睿家中的至宝,也是打开许多谜团的钥匙,如今却毁于一旦,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司徒睿,面对这么多人的苦心努力?

“前辈不必自责,这事如何能怪你?看来我是没法完成祖先的嘱托,而要做一个不孝的子孙了!”

方圆拿着钥匙,和盒子上的匙孔进行比对,发现双槽相同,里面的弹片也没什么异常,便让大家后退,小心翼翼地将钥匙缓缓塞进钥匙孔内。在钥匙即将进入最底部的时候,手中感觉一点微小的滞涩,随后快速滑进去。心道不好,急忙把手中的盒子,连同已经插进匙孔的钥匙,快速放进棺材中,并立即向后退去。只听“砰”的一声响,一股烟雾从盒子的缝隙里慢慢飘了出来,触鼻是一种脂肪烧焦的臭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几人都吓了一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神情开始紧张起来,双目紧盯犹自向外飘着烟雾的,外表已经由暖黄色变成了带着绿色的焦黄色。由于味道太刺鼻,几人不禁又向后退了几步,此时,棺材的底部传来一阵“咯吱吱”的声音,没等大家弄清原因,原本半开着的棺盖,“唿”的一声,自动滑向棺尾,“啪”地一下合拢了。只见半透明的棺内,一道红光闪过,随后就完全被烟雾笼罩,再也看不见一丁点的东西。此时的石棺,就像是在里面装了满满的浑浊液体,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阴森和诡异。

“慢点!把钥匙给我看看。”

司徒睿疑惑地看了眼方圆,没有多言,将钥匙交给他。虽然不知道方圆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他相信小心无大碍,更何况方圆见多识广,也许能看出点什么来。

再向后翻,都是一些古文字,不仅难以辨认,就连勉强认出来的字读起来也是诘曲聱牙,十分别扭,意思更是晦暗不明。看来,这本家族记事还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钻研,不是短期内能够弄明白的,司徒睿索性先把线装书放下,看看别的东西再说。

他取出那个小小的卷轴,解开上面的红丝线,将卷轴展开。

接过钥匙,方圆拿在手中反复看起来。他的交游十分广,各色人等都有接触,平时也听说过不少的秘闻和传说。其中有个叫阿山的,和他关系一直不错。此人在圈内被称作“锁王”,对开锁解锁十分内行。可以这样说,凡是他见过的锁,没有打不开的。有许多古时候传下来的,结构非常复杂的锁,都被他轻易地打开。据他说,锁具在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从最早的木锁开始,到春秋战国时期,经过公输班也就是鲁班改造后,铜锁、铁锁的出现,以及三簧锁的应用。随着制锁技艺的不断进步,锁的种类和式样越来越多,保密性能也越来越高。比如说明代的三色铜锁,清代的白鹤锁,暗门锁,密码锁,四开锁,倒拉锁等。而真正有名的制锁专家,应该是知机子。传说他制作的锁具,不仅造型美观,保密性好,而且其设计之精巧,构造之复杂,可以说无出其右者。

阿山因为沉迷于其中,也收集了不少的锁具。方圆做为他的好友,曾有幸参观过那些形状奇特,样子千奇百怪,在市面上根本没有见过的锁具。司徒睿手中的这把铜制双槽钥匙,就很像是阿山家中一把鹞尾锁的开启钥匙,只不过两把锁具有差别而已。当时听阿山说,这把铜锁看起来普通,实际上里面的构造很独特,即使用真正的配套钥匙来开启,方向、力度以及钥匙插进匙孔的深浅也有讲究,不然就会被锁内的反向结构牢牢锁死。

方圆虽然对这方面没有什么研究,可也不想出现那种情况。一旦操作失误,令钥匙失去作用,就必须强力破坏匣子。不说这件古物毁了可惜,假如因此触发盒内的机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七章又见祭台二十二

翻开第一页,是一篇短小的文字。

“余司徒讳上垚,于桓公时入幕叔牙,凡十余载。叔牙举管仲为相,霸业兴盛,社稷安泰。余亦得其佑,食禄无忧。及仲父逝,叔牙隐,余感知遇,遂同归于林泉。桓公遭竖子害,饥渴而毙。叔牙亦逝,弥留之际委余镇宝。凡司徒后世子孙,皆肩此责,勿得惰怠。桓公四十三年冬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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