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诡杀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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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收获,就是那个当初提供线索的中年女摊主,就此消失不见。通过进一步了解,才得知此人只是在警方来调查之前,才突然来到此处,开始摆摊卖小饰品的。至于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庭情况等等,都没人知道。由此可以断定,此人的出现,只是为了转移警方视线,好让对方有充足的时间,做好隐藏行迹和远遁的准备。

调查无果,瑞丽警方在向上级做了汇报以后,赶回弄岛镇。他们将重点又放在了出事时的始发地雷允村,准备再把工作做细,相信能够发现被忽略的地方。毕竟一个村子并不大,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完全瞒过村民的眼睛,说不定就有人看见了什么,只是没有当回事而已。

回到雷允村,还没来到雷阿曼的家,一行人在村口就被村长雷佳拦住,说有重要情况汇报。众人随雷佳来到村委会办公室坐下,雷佳来不及寒暄,急忙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知道了,咩普(妈妈的意思)。”见母亲不再生气,小虎高兴地应了一声。

“雷鸣,走,去我家吃饭。”多梅很喜欢懂事的雷鸣,邀他一起去家里。

“不了雅巴,我要赶快回家,不然奶奶会着急的。”雷鸣说完,向他们招招手,说声再见,就飞快地向家里跑去。

回到家,安排小虎吃完饭,多梅才注意到被自己从小虎手上拿下来,又随手放在堂屋茶几上的塑料袋。打开以后,里面除了几包饼干,两包方便面外,还有一个小一些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小包一小包的白色的粉状东西,大概有十来包。多梅虽没见过这东西,可是常常听到电视中和村里宣传时的描述,她怀疑这些不明东西有可能是毒品。不光这些,袋子里还有一个黑色的能收口的小袋,里面装着许多东西。有几颗不大的钻石,两条钻石项链,四只翡翠镶钻的戒指,两对铂金钻石耳环,以及一个锈迹斑斑的黄金狼神。看见摆在桌上的东西,多梅吓得浑身哆嗦,急忙收起东西,将已经去卧室睡午觉的小虎喊起来,问他这些东西的来历。

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虎,打着哈欠,说是磊叔叔的妈妈给的,随即又睡着了。多梅感觉此事太重大,自己一个妇道人家难以处理,就慌忙给丈夫雷佳打电话。在电话里,她只是说家里有急事,要他赶紧回来,却不敢把实情在电话里说。因为,她害怕隔墙有耳,或者被别有用心之人知道,那就会给家庭带来巨大的灾难。

雷佳接到妻子电话,也没有太当回事,想来只是一些琐碎的家长里短。而他正在办理一件十分要紧之事,便随口应承下来。等他办完事情,却被住在市里的老表拉出去吃饭。

饭局定在市里一家特色餐馆内,除了老表和雷佳,还有老表的两个朋友作陪。这顿饭吃下来,已经是晚上的七八点了,雷佳也已经喝醉了。于是老表便找车将他拉回自己的家中,安排在客房休息。雷佳不知道的是,此时多梅正满世界找他,因为他的电话由于没电而自动关机,多梅拨打始终是处于关机状态。等多梅联系上老表时,才知道雷佳醉酒已经睡下。万般无奈,多梅只得强忍心中的恐惧,在焦急中熬过漫漫长夜,她当然不能对老表说起中午的事情。

等雷佳第二天中午赶回家,听了多美的叙述,又亲眼看见那些东西时,自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急忙来到派出所报警。此时派出所的干警已经赶赴姐告,所里只剩下值班的人,而且没有处理紧急事情的经验。在向姐告那里的领导请示以后,决定等那边事情完结,回到镇上再处理。由于接警人员的疏忽,加上雷佳心神不宁,便没有把事情说得很详细,以至于没有引起重视,错过了最好的侦查时机。

在等待所里干警回来的时间里,雷佳嘱咐妻子和孩子,对此事守口如瓶,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对雷鸣,雷佳是悄悄将他喊来家里,告诉他这件事情非常严肃,做为少先队绝不能随便透露,就封住了他的嘴。

雷佳在回来后第二天的早上,以通知开会的名义,来到雷阿曼的家中,想试探一下动静。不料,却见到雷家院门和屋门都敞着,雷磊和他母亲不见人影。雷佳以为两人都出去串门了,也就不以为意,回到家里,准备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雷佳因去镇上办事,回家太晚,便没有去雷阿曼家。

第三天一大早,雷佳来到雷阿曼家,发现同前天一样,到处敞着,这才着了急,知道可能是出事了。于是急忙赶到镇派出所,说明情况。恰好所里的领导和干警今天回来,他便等候在村里的路口上,这才迎上了大家。

雷佳说到这里,雷阿曼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他满脸通红,眼中有泪,也不管在座的人怎么想,站起身就匆匆向外面走去。所长见此,示意身边的两个干警跟上,一来怕他做出什么傻事,二来也好就近保护。雷佳见雷阿曼离去,急忙请所长几人来到村长办公室,打开文件柜,取出那个让他一家人胆战心惊的食品袋,交给了所长。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当天夜里发生了两件重大的事情。一件是派出所被盗,做为证物放在派出所的那些不明粉状物和珠宝,同时被窃。第二件事是,雷佳被杀,多梅和小虎、雷鸣被劫。

此事立即被上报到市局,又被报到州府,并引起了轩然大波。省厅不知从何得知此事,派人赶到州府,会同当地警方马不停蹄地来到弄岛镇,全面接手此案。

在各级领导严厉的督促下,汇集了各地精英的专案组很快成立,并投入到紧张的调查工作中去。短短的四天时间,在警民联手,各部门严密协同下,案情背后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为了解救人质,狠狠打击犯罪活动,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省厅审时度势,请求特种部队出境追凶,解救被掳的人质。

路明以及四个战友,就是这样被选中,加入到这次跨境行动中的。

当路明和战友们秘密赶到芒市时,州府领导,以及省厅负责人都在等候着。在对案情进行了详细了解,并对犯罪分子落脚点有了初步划定后,路明同战友一起,制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并再三斟酌,力图做到精细、准确、有效、秘密。经请示上级,在计划被批准后,他们踏上了出国的征程。

以平民的身份,路明几人先后来到木姐,在当地内线的安排下,住在了一个缅族人的家中。

是夜,他们悄然来到位于木姐镇西边的一家旅馆外,同等候在那里的线人接上了头。据线人介绍,有几个人被秘密地软禁在此,经常受到虐待。通过描述,应该是雷磊母子,多梅母子,以及雷鸣。

小虎看了母亲一眼,低声说道:“是的。”

发泄了心中因担忧而引起的怒气,多梅也觉得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地训斥儿子有些不对,便缓和了语气,嗔怪地说道:“以后有事就给家里说一声,免得我们担心。”说完,揉揉小虎的头,疼爱之心溢于言表。

在村里找了一圈没见人影,多梅有些着急起来,准备去往离自家不远的村祠堂里看看。这时,只见自己的儿子雷小虎,同远房亲戚雷傲的孩子雷鸣一起,从村口的大路上迎面走来,小虎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食品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不少东西。

多梅见到小虎,刚才的担心化作了恼怒,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小虎手中的塑料袋,大声斥责起来。小虎虽然顽皮,却极为懂事,见母亲眼睛红肿,心知自己这次真的惹母亲生气了,低下头,一言不发地任母亲数落。

一旁的雷鸣比小虎大两岁,个头也要高一些,和小虎的感情很深。看到小虎被母亲训斥,却并不辩解,急忙拉住多梅的手,嘴里央求道:“雅巴(大妈的意思),这事不能怪小虎,是磊叔叔叫我们去帮忙了。是不是,小虎?”

“我不敢……就是……背叛……罪人,谁也……有家不……潜逃……”雷磊一脸的痛苦,带着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从摊位前走过。

另一个年轻人见摊主正在悄悄听他们的谈话,怒瞪了她一眼,右手一拍雷磊的肩膀,几人不再言语,向离口岸不远的长途车站走去。

当雷阿曼拿出全家福照片,请那个摊主辨认时,目击者一眼认出照片上的男孩,正是当日从她跟前走过的人。那个有些痴呆的女子便是照片上雷阿曼的妻子,也就是雷磊的母亲。

四五天前,雷佳去市里办事,家中就留下了妻子多梅和儿子雷小虎。雷小虎年龄只有八岁,自小就顽皮,受不得约束。刚刚上学的他,每天放学后都不回家,而是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四处玩耍,直到大人找来,才被揪着耳朵拎回家里。

那天是周末,雷佳不在家,多梅忙着整理家务,又是洗衣,又是拖地,又是打扫院子什么的。等到做好午饭,才想起儿子不知疯到哪里去了,于是出门寻找。

经过两个昼夜的艰苦奋战,收获却少得可怜。

街边摊贩,饭馆,超市,宾馆,都没有任何发现。出租车司机没有一个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就连长途车站那里,也没有发现一点点的踪迹。

情况似乎很明显,那就是雷磊伙同外人,将自己的母亲骗出家门,让她服下令人神智不清的药物,挟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几个疑点:

一是雷磊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是被逼迫,还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如果是被迫的话,胁迫他的都是些什么人?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的手里?假如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到底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这件事情太大,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肯定……说不得,……”雷磊表情很紧张地说着。

“……仪式一完,就还给你,保准……会很不开心的,你知道……的脾气……死的……”一个陪在他左边的年轻人恶狠狠地说着。

第二,雷阿曼的妻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生性善良,从不与人结怨,更没有什么对头冤家,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据调查,雷家家境一般,虽然生活无忧,却也没什么积蓄。纵然将他的家人全部绑架走,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油水。再说了,雷家祖辈既没有高官显爵,也没有富商巨贾,可想而知,绝不会留下什么遗产和传家宝之类的。

三是这些人在行动时,似乎并没有刻意地隐藏行迹,居然公开地在口岸和长途车站现身,还毫无顾忌地一路谈论着,可见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绑架,而是另有所图。那么,他们要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在反复分析了已经掌握到的情况后,瑞丽警方将案情经过,向德宏州的上级部门进行了详细汇报,并提请给予支持和帮助。同时,他们走访了车站、口岸等地方,调取了相关的视频资料,查阅了售票情况明细表。还深入到街边摊贩、出租车司机中,寻找蛛丝马迹。

第八章诡杀十九

当线索传回弄岛镇后,当地警方立即出动,带着雷阿曼,连夜驱车赶往姐告镇。

目击者是个在姐告口岸做小饰品生意的中年妇女。据她介绍,三天前曾见到照片上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陪同他的有两个青年人,一个中年女子。当时雷磊,也就是协查通报上查找的人,正边走边同两外两人争论着什么。而那个穿着当地服饰的中年女子,则像是生病了一样,病恹恹地被另一个女子搀扶着。这些人路过目击者摊位的时候,摊主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几句不连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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