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回郎君，得知你在宛城的消息，金谷园分布在此处的几家店铺掌柜合计，想摆宴请郎君晚上参加，现场向郎君讨教一番，不知……”

“没问题，你去张罗就是。”

掌柜的笑着说好，宛城的车马铺、绸缎庄、茶馆、钱庄、木匠铺都是金谷园生意设的分号，其中不少在当地还有合伙的富豪，听说石凡来了跃跃欲试。这个名字他们偶有听到，在他们心目中是一个神秘而高大的形象。

掌柜的介绍道：“郎君可能有所不知，这宛城李家与南阳蔡家都在此处，多年来一直争斗，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

“那是他们的事，本郎君不管！”

……

进门的两人都带着礼物，清单上罗列了不少东西，石凡转手交给身侧的石勒。

其中一人自我介绍道：“小的蔡邦，字来宾，南阳蔡家的家主，拜会郎君 。”

另一人紧跟着：“小的李兹，字东莱，宛城李家的家主，郎君安好。”

石凡给他们让座，吩咐上茶，问道：“初来贵宝地，多有打扰啊！”

两人纷纷摆手，连声道：“不会，不会！郎君地位尊崇，又是商贾奇人，贵足踏贱地，我等的荣幸啊！”

“不知两位前来，有何指教啊！”

蔡邦示意李兹先说，李兹则觉得应该私下里说，两人互相推脱，好半天没定下来发言顺序。

石凡道：“你们要是没事，我可要忙别的了？”

蔡邦是个半大老头，胡须有些泛白，开口言道：“郎君，金谷园的生意做到大晋各州郡，单是小小的宛城就有近十家。我是在想，你的金谷书局能不能在宛城开个分号，我们蔡家出人出地方，郎君那边给我们书，卖了以后五五分成。”

石凡刚要表态，听到李兹“呸”了一声。他年纪比蔡邦小一些，但也就是三五岁的样子，胡须同样有些泛白，说道：“就你们蔡家那学问，读不读书的有什么打紧？”

蔡邦有些生气，“我跟石家郎君谈买卖呢，关你什么事？”

李兹道：“怎不关我的事，我今天来找郎君，也是谈开书局的事。”

原来两人是同一个目的，石凡问：“我在铜驼街的生意你们见过吧，除了宛城已有的十几家分店，还可以做的买卖有的是，干嘛非要争书局呢？”

蔡邦道：“郎君生意虽多，但就我们蔡家而言，唯有读书最高。”

“呸！”

李兹第二次呸出声来，嘲讽道：“就你们那百来年的沉淀，也配提读书？”

蔡邦毫不示弱：“我们蔡家只是搬来南阳百余年，在襄阳风光的时候你没见到。”

李兹骄傲的昂昂头，相比蔡家，他们李家的历史能聊到刘邦建立西汉时，后来光武帝刘秀创建东汉，他们的老祖宗李通功不可没，家族的声望达到一个巅峰。如此算来说五百年都不为过，因此在他们眼中，搬来南阳百余年的蔡家只能算暴发户。

石凡原本笑容可掬的脸庞突然沉下来，厉声道：“你们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按辈分我得称呼长辈，可看看你们做下的事情，还有脸在这里说惟有读书高，还好意思提祖宗？”

两人被他一通训斥弄愣了，“郎君何意，我等做什么了？”

石凡义正言辞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沿途派出的那些强盗怎么回事？身为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居然靠打劫求财富，丢不丢人！”

两位老者都是来求人的，不好意思直说。他们心中想的，还不是你们渤海石家做的榜样，石崇抢劫往来富商，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

石凡也意识到这一点，咳嗽两声掩饰尴尬，继续道：“不要以讹传讹，家父被人称为大晋首富，那么多钱财怎么可能是抢取的。”

两人忙着点头，郎君说的是，不可能全是，还有铜驼街生意赚的嘛！

石凡无语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蔡邦见石凡沉默，害怕事情搞黄了，直言道：“郎君误会了，我来求你并非为钱财。说起来是买卖，其实是名声。”

“名声？”

石凡笑了，这个真给不了，我名声也不好。

“郎君，金谷书局开了，三两串买一本……”

李兹打断他的话，插嘴道：“三两串卖便宜了，郎君，至少加价十倍，不愁卖不出去！”

蔡邦瞪他一眼，继续道：“我看得出，郎君的书局并非只为钱财。自此以后，人人皆可读书。这不单是改变个人的学识与命运，整个大晋国都会天翻地覆。”

李兹喜欢给他捣乱，再一次插嘴：“差不多行了，不要危言耸听，读个书而已，搞得天翻地覆的，还想造反不成？”

蔡邦气得胡子一撅，斥道：“冥顽不化的老东西，一辈子也别想有什么出息！”

石凡看得出，两人争斗不是一天了，他也没本事劝和，直言说道：“书局的事情，蔡家想求个名声做点善事，那么李家又是为何而来呢？”

李兹道：“此后读书者渐多，很多人家送孩子求学，书的生意会越来越好，我不像蔡家人那般虚伪，就是为生财。”

石凡一拍桌子，吓两人一跳。却见石凡并不是生气，而是高兴的说道：“你们俩说的一样啊！”

“哪一样了？”

两人都很疑惑，一个求名，一个求利，截然不同啊！

石凡道：“名利二字本不分家，就拿读书而言，蔡家说借书局求名，越来越多的人读书，并借此改变自己命运，人多了大晋国也变得不一样了。李家的人说借书局求利，书中最有黄金屋，读书的人多了，书自然卖得好。你们两家的意思合起来，其实还是一件事，就是卖书。人嘴一张皮，看你怎么说道了。”

蔡邦与李兹相互看看，似乎是这个道理，到底是做大买卖的，见识就是比他们高。那么书局的买卖，到底给谁家做呢？

“都给！”

都给？就蔡李两家的关系，那还不得整天打架啊？

石凡道：“书局给蔡家，凡金谷书局的书，你这里都可以卖。但是有一点，蔡家必须守规矩，比如书的价格，整个大晋统一销售，不得私自提价。”

蔡邦搓着两手，兴奋道：“好说！好说！”

李兹急了：“给他了，那我们李家呢？”

“李家在宛城五百多年，根基深厚，又有家学渊源，可以办学堂，同样有利可图。”

李兹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啊，大家都读书了，也不能光在家里读啊！要是请教习先生办学堂，从认字识数开始，一步步至少得十多年，大有可为啊！

两人来的时候怒目相视，走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石凡送到房门口，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李家的人答应送我南阳梨，别忘了！”

李兹高兴，应承道：“我派人给郎君送洛阳金谷园去！”

石凡笑着回屋，赵妮和石超都在看着他，郎君确实很会做生意。

石凡继续笑，哪里是会做生意，只是我掌握了核心竞争力，别人暂时没有，又确实需要罢了！

石凡指着赵妮的肚子，举个列子说，如果有条件，你不想孩子生出来读书识字，将来做个有学问的人？

赵妮强壮的身躯竟也会娇羞，竟然被郎君当众提生孩子的事，她红着脸退下了。

掌柜的为难道：“一起来吗？”

“怎么了？”

石凡好奇：“他们见我做什么？”

掌柜的精明，一般的心思看得透，“还能干什么，他们也想发财，估计是想与郎君合伙做买卖。”

石凡笑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听人说郎君行程很紧，没必要为我继续耽搁。现在我好多了，医者说休养几天孩子没事，不如郎君快些启程去襄阳吧！”

石凡走近，拍了下她的肩膀，两人并排向平日用餐的方向走去，在路上边走边说。

“那日将本郎君吓坏了，我绝对想不到，平日健壮如牛的赵侍卫长，竟然晕倒了。幸亏医者来的及时，救治后赶到这里休养……”

石凡见他不走，问：“这边需要你再招呼，还有什么事吗？”

掌柜的继续堆着笑，说道：“郎君，宛城当地有两个大家族，一个是李家，一个是蔡家。很不巧，他们一大早都来了，想见您！”

掌柜的三十多岁，弯着腰满脸堆笑的说道：“人都说小郎君是天纵奇才，果然厉害，连我有事都看得出来。”

“你眉开眼笑，嘴巴一张一合的，就差出声了，我能看不出来？”

“你杀了那个孩子？”

石凡一愣，差点没想起来，“你说匈奴人刘乂？”

赵妮拜道：“因为我的原因误了郎君行程，实在过意不去！”

石凡看看这偌大的院落，说道：“无妨，这里是自家生意买的，平时没时间过来，我们恰好可以放心多住几日。”

“他将你们逼成那样，现在少先队还有四个人躺着养伤，按理说杀他不过分。但我想，匈奴人正在抢班夺权呢，他虽然年幼但聊胜于无，放他回去恶心刘聪，想起来还是有几分意思的。只是不知道，没有了马匹，也没有下人，他一个孩子能否回得去。”

吃早饭的地方到了，石超、石勒早早赶到，店铺的掌柜侍立门外恭敬的伺候。

石凡见他面容藏笑，问道：“掌柜的，你有事情？”

宛城内，石凡早起活动了一会，没有平时登翠云峰来的酸爽。

舞了几趟剑，石凡收剑回鞘，发现赵妮在一旁站着看他。

“医者让你好好休息，怎么一大早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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