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这其中，与密探及情报工作的开展不力很有关系，皇帝与青衣会的关系渐行渐远。甚至于连当时的权臣杨骏，以及后来的汝南王司马亮都在打青衣会的主意，都意图控制这个神秘组织为己所用。

因此，贾南风才会有那一句，不是说只要执掌朝政，青衣会就会不日登门拜访？贾南风以皇后身份掌权多日，青衣会何在？

李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时不时的抿一口茶水，轻声道：“皇后娘娘，你可知青衣会的来源？”

“说句实在的，娘娘的名单里没几个对的。我本无须前往，但是你的人滥用私刑，逼迫人承认青衣会的身份，而且在搜捕过程中多有打砸等行为，好端端的洛京搞得一团糟。”

贾南风道：“那名单是哀家让人从名册里随便挑的，抓谁无所谓，只要你来便好！说说吧，你准备如何替哀家排忧解难！”

李阳喝着水，反问道：“娘娘又需要我做什么？”

“王公贵族…… 世家大族……文武百官……各行各业……各郡各县，哀家要知道所有人的动向，谁心怀不轨，谁一夜暴富，谁拦路抢劫，谁阴奉阳违，谁又勾结了谁……哀家说的清楚吗？”

见贾南风一副要吃人的架势，李阳脸上古井不波，淡然问道：“娘娘没有真正相信的人吗？”

贾南风道：“有！但是不多，比如你的外甥石凡，只是他前几天替卫瓘求情。”

“卫伯玉虽老奸巨猾，早年间对令尊、对娘娘都有些过节。但此人一心为国并无歹意，何况还有攻城略地与戍边维稳之功，声望之高尤在张茂先（张华）与王濬冲（王戎）之上，娘娘动他有百害而无一利。凡儿与河东卫家的卫玠交好，替他求情在情理之中，娘娘给个顺手人情岂不是很好。”

贾南风点头：“哀家虽心中深恨，也只好如此。卫伯玉知趣得很，为了避祸极力推脱与汝南王共同辅政，甚至不惜掉入茅坑。哀家知道他是演戏，但是心领了，他既然诚心悔过，自然不会难为他。只是石浩然为他求情，哀家便顺手给他出了道难题。”

“凡儿答得如何？”

“哀家让人查封潘安仁一家，设想他可能假公济私，偷偷将人移出，他没有。设想他气急败坏，前往昭阳殿找哀家理论，他没有。设想他为避祸不管不问，他也没有。”

李阳评价道：“凡儿若假公济私，是对娘娘有私心，他日可能违背娘娘旨意。他若气急败坏，是将娘娘当作一家人，只是修为还远远不够。他若不管不问，那是忘恩负义的败类，没什么好说的。”

贾南风道：“李大侠说的极是，石凡知道哀家的意思，既然几条道都不通，他在静静的等着。最后的期限到来，今夜恰是右卫戍守，他一会肯定过来。”

李阳问：“以娘娘看来，对他的考核如何呢？”

“远称不上优秀，但是够格了，这便是你刚才问哀家的那句话，有没有真正信任的人呢！”

见贾南风说的头头是道，李阳心中暗想，这女人心思太重，以至于光长心眼不长个。石凡为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她竟然仍不放心。利用这次刺客事件，贾南风考核文武百官，其中重点包括石凡。还好，他的外甥顶住压力没有惊慌、没有犯错。

贾南风眼睛毒，似乎看穿了李阳的心思，也不怕别人误解，她不慌不忙道：“李大侠还不知哀家的用意吗？”

李阳点头：“娘娘是想让凡儿做你与青衣会的联系人，于是才出了那道题，以此观察凡儿是否真正忠心，二来也看他在困境下能否从容应对。”

贾南风起身，走了几步回头说道：“当年，家父之于先帝。今日，石浩然之于哀家。”

李阳提醒她：“当年时候，令尊是睿智长者。而在今日，严格说来凡儿只是个少年，娘娘是否拔苗助长了？”

“李大侠觉得，合适的苗子还有吗？哀家可不想重蹈先帝覆辙。”

李阳起身告辞，说道：“娘娘刚才安排的事，我都记下了。凡儿的事情，娘娘亲自安排吧！”

李阳出了门，便不见踪影。宦者张泓从外面回来，摇摇头，此人来去无踪，奇怪！

“石浩然来了吗？”

张泓点头，已吩咐人去东阁喊。

石凡进来的时候，见贾南风早已做好等待，施礼后坐下。

大半夜的，贾南风也不客套，把刚才与李阳的谈话过程，以及她的所思所想详尽说了一遍。石凡静静听着，同时在思考对策，看来贾南风早已知道他与李阳的关系，自然知道三十年前李中书谋反一案。好在，这些事情已经翻篇，他们可以一切事情向前看。

“皇后娘娘，莫将定然不负所托，在这个岗位上要如同当年贾公一样，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更不会在乎什么骂名。”

贾南风满意的点头，石凡却猜出她的心思，继而说道：“但莫将一人之力恐不足够，唯恐误了娘娘大事，尚需一人协助方可。”

贾南风问：“那人可靠吗？”

石凡直接道：“通事舍人贾长渊！”

贾谧是贾南风的亲外甥，过继之后算侄子，代表平阳贾家未来的希望。这么敏感而重要的岗位，他深知贾南风选择自己是无奈，现在石凡既接过任务，同时愿意培养更合适的接班人，此举必然大合贾南风心意。

贾谧啊，你说可靠不可靠。至少对贾南风而言，没有更靠谱的了。

“也好！让长渊历练一番！”

趁着贾南风高兴，石凡继而问道：“我叔父潘安仁一事，不知娘娘作何打算？”

贾南风道：“哀家只是想和天下第一大才子、第一美男子开个玩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石凡听她说“第一美男子”时，脸上荡漾着春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他准备回去给叔父写封信，内容只有五个字：皇后想睡你！

贾南风不和他计较这个，而是问道：“我若不逼你，你会来吗？”

满城抓捕青衣会，原来只为让李阳出来。

李阳却摇头：“大多数都对，唯独先帝驾崩，宫内外消息断绝，先帝被蒙蔽非青衣会之过。”

贾南风却不相信的笑，反问道：“宫内外消息会断绝？那李大侠今天是如何进来的？”

李阳并不打算解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令尊不是说过，只要一个人执掌权柄，青衣会自会前来相见。难不成我进一次宫，还要等着新上位者的召唤？”

李阳并不施礼，只是淡淡道：“来了！”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贾南风似乎早有准备，她丝毫没有害怕，跪坐在李阳的对面。

“听人说，只要执掌朝政，用不了几天，青衣会的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贾南风怎会不知，在父亲临死之前，关于他一生所干的事情，尤其是青衣会这一段，详细的说与女儿听。为的也是将来有一天，或许能用得上。

“洛阳大侠李阳，乃青衣会第五任主公。该会早在魏武帝年间便已成立，最初地点是在许都，从董承谋反、太医吉太刺杀，到后来的魏文帝（曹睿）与陈思王（曹植）争位，乃至宣帝的高平陵之变，后来的高贵乡公意图杀文皇帝，直至先帝灭东吴、先帝驾崩，青衣会都起到了很大作用，哀家说的可对？”

只是这个身份过于敏感，贾充也是忍辱负重，甘愿被世人称为溜须拍马的奸邪小人。你以为当年为了留在京城，他才将女儿贾南风嫁入宫中，实则是皇帝司马炎的安排。司马炎明知有人想将贾充排挤出京城，因为他不为人知的神秘身份，怎会不出手相助，否则的话他何必让太子娶又丑又恶的贾南风为太子妃？

直到贾充死后，群臣总算找到出气口，有人甚至提议贾充的谥号应该是“丑”。但司马炎不同意，这是一辈子的好基友，这是替皇帝遮丑的背锅侠。少了贾充的支持，司马炎的后期过得没那么痛快，以至于杨骏造反到了他躺着的含章殿，司马炎竟然不知。

李阳皱眉道：“听谁说的？我们青衣会其实挺忙的，找上门的买卖都做不完。”

贾南风挑明说道：“我家父贾公闾，你不会说没听过吧？”

“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放在人堆里不容易找出来，他的长相看起来平淡无奇。

“贾公大名，如雷贯耳！”

世人对贾充有个误解，以为他是皇帝司马炎身边的宠臣与佞臣，其实贾充除了表面上“鲁公”、“司空”、“太尉”、“车骑将军”等官职以外，他最重要的角色与青衣会有关。

他为什么知道谁谋反，为什么知道哪里出了新民谣，哪里谁又纳了房妻妾，谁跟谁是连襟，谁这顿饭吃了几块肉？贾充相当于皇帝的大数据分析师，对外他联系青衣卫监控天下，对内他向皇帝提供可行性建议。

昭阳殿里偌大的床铺上，贾南风刚刚享用完第二位少年，冲宦者张泓挥了挥手，意思是杀了吧！

张泓听令后去安排，可怜的少年茫然无知的跟在后面。前一秒的繁华世界，还有那丑陋的婆娘，转眼不见了踪影。

贾南风从床上坐起身，穿上石浩然最近进献的棉拖，施施然走到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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