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找清楚症结，石凡坦然道：“太子殿下已纳我渤海石家的女郎为太子妃，他已去禀告至尊与皇后娘娘，六礼仪式正在一步步进行中，与琅琊王家此事毫无关联。”

贾谧似乎意识到不妥，解释道：“我不是怀疑浩然兄，琅琊王府的院墙高，几处府门有人看护，如果不是想出什么怪异的办法，应该出不去。而你的几辆牛车，恰好这个时间点出现，不免有所怀疑。”

不等石凡说话，岐盛道：“牛车还在院子里，贾舍人若是想搜，随时可以去！”

贾谧急道：“信上说什么？”

不等王衍答话，他抢了过去，念道：“借你家女郎一用，下午申时于翠玉峰顶相见，赎金千万钱，勿忘！”

众人面面相觑，人被劫了？还讨要赎金？最重要的是，贼人要怎么用女郎？难道艳丽如王景风者要**？贾谧没了主意，本能的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王衍大声道：“快去准备千万……阿堵物！”

至此，他仍不提“钱”字！

千万钱相当于王武子对赌八百里驳的赌金，是何曾父子一年的吃喝饭食钱，对于王衍应该不算太大的数目。很快仆人来报：“家主，夫人说了，王家没有那么多……阿堵物！要是百万钱……哦不，百万阿堵物，还能勉强拿得出。夫人说，家主可以和他们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少要……”

王衍暴跳如雷：“她让我和贼人商议？是景风的清白重要，还是那些丑陋的阿堵物重要？”

石凡偷偷掩饰发自内心的冷笑，直到如今，他最关心的还是清白，而不是女儿的安危？

时候不长，最终的结果传来，王衍夫人郭氏决定，多于五百万钱不出！在郭氏看来，好不容易养大的女郎，不但换不来彩礼钱，还要倒贴千万钱。而且落入贼人之手，清白都被玷污，这名声一旦换了，以后还有谁愿意娶？去哪换彩礼去？

王衍呆了，瘫倒在地上，嚎哭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石凡坐贵宾位，离他不远，伸手扶起来说道：“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还是尽快弄清楚何人所为。而且现在离申时并不远，还是早做准备，既要准备好赎金，还要提前布置人手，女郎要救，贼人也休想轻易逃窜。你说对吧，王仆射？”

王衍拉着石凡的手，说道：“还是浩然遇事沉着！”

能怪谁呢，王衍管不了夫人郭氏，处处仰人鼻息。

王衍说：“翠云峰离金谷园不远，其中道路浩然最是清楚，这人手调派就交给你了。”

石凡点头答应：“王仆射放心，定不负所托！”

接下来一个难题，王衍挠头，问身边的贾谧：“既然长渊准备迎娶景风，我也早已应允，那么这赎金，就当做你迎娶南风的礼金吧！”

在王衍看来，这是个完全合理的提议，你的未来夫人，你自个赎吧！但贾谧却面色难看，又是挤眼，又是皱眉，最后还是为难道：“千万钱数额太大，我一时半会拿不出，容我回府归置下。”

贾谧说完话，带仆从走了。直至王衍、石凡等人从王府出发，再也没有出现过。

王衍跳着脚大骂：“无情无义的东西！”

众人皆知贾谧的想法，既然王景风被贼人抢走了，而且可能还丢了清白，堂堂平阳贾家怎么能娶这样的女子？岂不是辱没了门楣？趁着婚事没正式敲定下来，贾谧趁早开溜，又怎么可能再次回来。

还是石超大方，对未来老丈人说：“王仆射，我本打算迎娶令爱惠风，而且你已经应允。礼金早晚要送来，既然王仆射急用，咱先不管六礼规程，不如就趁现在。”

有人雪中送炭，王衍无有不从。石超忙命人去取，作为石凡主要的几位合伙人之一，石超攒下不少钱，拿出千万并没什么大不了。

石凡心中暗赞堂弟，他与王惠风的婚事，这下可是板上钉钉了。王衍与夫人都答应了，又在最困难的时候收了千万钱礼金，这要是还能反悔，岂不是被各大家族笑话？石超转头冲石凡笑了笑，虽然这场酒没喝上，但与王衍的感情是处上了，怎么样，办得漂亮吧？

趁着大家的焦点不在，岐盛凑近石凡，他站着，石凡坐着，勉强嘴巴能挨到耳朵，说道：“我好似猜到何人所为了？”

石凡道：“猜到是一份精明，但忍着不说才是智慧！”

岐盛道：“我懂！郎君是大智慧，我只是小聪明。但我还是要提醒郎君，下午申时要不要掺和？”

石凡笑着看他，好半天说道：“我有两全其美之策，而且说不定还可以一箭双雕！”

岐盛拱手说道：“那我等着恭贺郎君！”

石凡那日在太子东宫，还记得太子司马遹说过的狠话：哪怕小王得不到，即便毁了，贾谧也休想得到。

石凡虽劝谏他不要如此，但深知太子的脾性，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可能真的说到做到。那么，如同岐盛所猜想，王景风的突然失踪与太子有关。只是石凡有两点不清楚，为什么岐盛发现异常的是两名婢女，难道只是易于隐藏吗？还是太子早已安排在琅琊王家的奸细？

再有一点，你夺走了，哪怕毁了，不应该静悄悄的吗？为什么要约去翠云峰见面，还要用千万钱赎回，就不怕突生变故，还是只是个幌子，翠云峰上根本没有人。

不管真假，石凡要赶在申时到来时在各通道安排人，他本人要和王衍等一同前往，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门外一个仆人拿着一封信，跌跌撞撞的跑入，一边跑一边喊：“家主，坏了，坏了！女郎出事了！”

王衍看过信后，脸色铁青！

贾谧见状尴尬的点头，“浩然兄莫怪，只是景风丢失，心中焦急。”

石凡大度道：“无妨！无妨！”

这只是表面的客气话，实则心中有了芥蒂，所谓人心难测，真正成大事的都是机关算尽之人。在其中贾谧算不上什么，但只要靠近权力的中心，人的本性难以掩盖的展露，没了杨骏，没了汝南王，没了楚王，按并不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单是一个年幼的贾谧，石凡已经是敢怒，却不愿意实言。

王衍还以为是女儿不愿意出来，吩咐家人满院子找，搜遍每一处房间，却始终没有消息。渐渐地王衍慌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连王澄与王导都出去帮忙，现场仅剩下王衍与石凡、贾谧等寥寥数人。

石凡安慰他：“王仆射，不要着急！这么大一个人，又是在自己家中，还能丢了不成？”

话虽如此说，但王衍怎能不急？

牛车还没走？连石凡都意外，按说送来礼物，接着就该回去了。岐盛附耳小声说：“刚才我在等候时，发现有两名侍女不对劲，猜出今日可能有异状，于是让牛车等我们一起走，以免被人栽赃。”

栽赃？难道是贾谧？石凡直摇头，不可能是他，这孩子只是单纯的膨胀，有些忘乎所以。王景风是他未来夫人，哪里对自己夫人下手的？

石凡没想到，他是在怀疑自己吗？在洛京城相同年纪的贵公子中，石凡是他得势前少有的朋友之一。而且，在与青衣会联络获取讯息方面，一直是石凡带着他在做。不感激也就罢了，你竟怀疑我干的？

哦…… 石凡想明白了，他不是不信自己，而是怕太子使诈。如果石凡替太子抢走，有没有这个可能？

贾谧似有所悟，问道：“王仆射，你该不是不想让令爱见我吧？”

王衍忙着摆手，“不会，不会！我王衍向来言出必行，只要答应别人的事，还从未后悔过。”

还有那还没开席已经醉醺醺的岐盛，以及琅琊王家作陪的王澄与王导，众人开始把酒言欢。但是喝着喝着，石凡发现不对劲，贾谧似乎在东张西望，王衍也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有仆人过来附耳与他言语。

原来，贾谧这次来，还想能与王景风见个面。王衍满口答应，可是女郎明明向这边走了，后面却没了动静。伺候的婢女说，女郎进了前面的香阁，然后再也没有出来，婢女寻找时完全没了踪影。

石凡在旁边看着，感觉王衍失了大名士的风范，在贾谧面前未免卑躬屈膝了一些。而贾谧，地位的突然变化让他有些轻浮，竟当众质疑别人的诚意，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准泰山，这有点太自以为是。

贾谧还没完，又问：“这会有没有进来的车辆？不会偷偷将景风带走吧？”

说着话，他将目光飘向石凡。

王衍进来的时候红光满面，他望着两个未来的女婿，脸上乐得开了花。

贾谧是平阳贾家的继承人，皇后娘娘的亲外甥，自是贵不可言。而石超生得高大魁梧，又相貌堂堂，渤海石家石乔的长公子，听说在铜驼街的生意中占了不小的份额，对于他那位疯癫的到处跑的次女，也是完全配得上。

此外便是坐贵宾位置的石凡，王衍及其家族与他斗了多次，结果是败多胜少，此次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或许还能联手共事，对琅琊王家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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