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破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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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挑断最后一段缝线后,背后一线温热,我知道那是伤口大量出血,顺着后脖往下流去,形成的一道血水。好在伤口周围都被打了麻药,一丝痛感都察觉不出,否则我估计早已痛晕过去了。我咬着牙,将手指抠入肉中,只轻轻一拨,背后脚下掀起一小波尘飞。

我转身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面沾满了鲜血,此时此刻又裹上了厚厚一层尘灰的铜貔貅。用手搓掉了上面的尘灰,我发现与我胸前佩戴的那枚不同,表面原本裹着的人皮卷烤出来的尸油,已经被剥离的干干净净。

顾不上后脖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我捏着那枚铜貔貅转过身,想看看眼前这个“苏熙”是否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目光回眸一瞬,我完全愣住了,刚刚还是身材曼妙的姑娘家,一回头就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模样的家伙。这种视觉反差,简直让我头晕目眩,只是一个怔住,没想对方已经钻入了棺材林里,忽的没了踪影。

“没什么,受了点小伤。”我从衣角扯下一块布条,抽出一丝缝线交到苏熙手上,然后低头把后脖颈给她看了看。

苏熙一看见我后脖上的伤口,吓了一大跳,惊得大叫了一声,随后捏着我递给她的缝线的手都在颤抖,问道:“你给我根线干什么?”

“缝起来啊!”我皱着眉回道,“没见都流了好多血么,不缝起来找死啊!”

“我是会计,不是医生。”

“那你是女人不?”

“是啊!”

“那你会缝衣服不?”

“会啊!”

“那不就得了。”

“可……这能一样吗?”苏熙惊诧的合不拢嘴,最后想想估计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血流不止。一咬牙把我头往下一按,正准备动手时,突然又停住了,极其为难的对我说道:“没针,我拿什么缝?”

“是哦,你看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取出一根火柴棒,用刀子随便削了几刀,整出个尖尖的头来。然后在苏熙无比惊悚的目光注视下,将自制的木针交到她的手心。“这下齐活了,来吧。”

“你还是人吗?”苏熙颤抖的双手在我后脖颈处来回的穿动。

“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没看过三国吗?听没听说过神医华佗为关老爷刮骨疗伤的故事?”我暗暗庆幸,那家伙使的麻药药效是真强,这会儿功夫都没下去,我的后脖颈依旧感知不到一丝的疼痛。

“关老爷当年还得找人下棋转移注意力呢!”苏熙言语中溢出满满的不可思议,我只觉得此时此刻,在她心目中,我已然是个超越了关老爷的铁血男儿。

“一天到晚什么学不会,就知道吹牛!”耳畔一声低沉的男音传出,随即脑门被人狠拍了一下,苏熙停了手,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叫花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旁。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苏熙借着冲天的火势茫然四顾,“小娘们生前可没来过这里呀!”

“说来话长,来,先帮我个忙。”我咬着牙挺起身子,苏熙看我虚弱的很,额头又有豆大的汗珠滑落,忙问我是不是受了伤。

撬开那口棺材并没有多难,不需要使多大的劲儿,当盖板落地后,我发现里面几乎被灵通兽的藤条塞的满满当当的。擦着一根火柴丢上去,顿时火光四起,整个棺材都燃烧起来。

热浪扑面而来,我忙向后退去,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涌出,想必是司徒武侍出来了。我挂念苏熙,忘了没有她在场,我和司徒武侍便不能交流,所以对着空气问了一句话后,许久都没得到回复。

我感觉到司徒武侍飞走了,而此时虚脱的我再也支撑不住,靠着一口棺材倒了下去,隐隐有快要不省人事的兆头迸出。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一刹那,自棺材林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循着响动声望去,苏熙的身影在火光的映村下若隐若现。

和我猜想的果然一致,我的后脖颈一定是被某种麻药做了局部麻醉,并且药效到目前为之还在生效。在挑断了缝线后,手指隐隐有湿漉漉的感觉传来,那是伤口出血造成的,可我却一点都不感到疼痛。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当时与司徒武侍合力施展鬼敲门时,那个站我身后的人影对我做了什么。它并非什么也没干,我没有感觉的原因只是被它打了麻药的缘故。此人若不是个造诣颇高的外科手术医生,就是个精通人体奥义的巫通师,而它破开我的后脖颈只为一事——植入傀儡术的术引,也就是铜貔貅。

小娘们随身携带的四枚铜貔貅肯定是被人暗中盗了去,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见我和司徒武侍连手施术,觉得机会难得才动了手。鬼敲门时,我要全神贯注集中精力保持敲门印,而司徒武侍也必须成为我的术共体进入棺材里全力以赴。那一刻双方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卖力,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开棺一事上,确实不失为一个下手的好时机。

我本想去追,可是脚下踉跄不稳,扶住一旁的一口棺材,才发现体虚到了毫无力气的程度。这时候别说去追人了,就是去追个乌龟估计都难,好似一场大病过后,整个人都虚脱了似得。

我最终放弃了去追的念头,但是心里十分的不甘心。并不仅仅因为那家伙企图从我这下手骗取密宗秘术,也不仅仅是因为我需要从他那里获得其余三枚铜貔貅的下落,而是他的长相。没错,就是长相,虽然只看了一眼,但那已经足够了。我又看见了一个“老爹”,不过与秦淮河不同,此“老爹”仅仅只是长的很像,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与初见秦淮河时的感觉不同,仅凭一眼,我便可断言那只是一种极其的相像,此人与老爹,分明就是两个人。

小娘们跟我讲过,傀儡术如果用在死人之躯,则可使其拥有高于活死人的行动力和运气施术的本事。而用在活人身上,由于活人阳气对术法的天生抵抗能力,以及自主魂力的强大不可控性,是很难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傀儡的。但并非此邪术对于活人就毫无作用,一旦中招,施术者可控其心智,扰乱其思维,给人制造持续的梦境,以此达到间接操纵活人的目的。

“苏熙”自我摸到后脖颈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我想她可能觉得天算不如人算,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已经没有任何狡辩的意义了。

“你整出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让我全身心的听取你对于我密宗禁术的引言,好让我在你面前顿悟出秘术的真谛?”我继续挑弄着后脖颈伤口的缝线,一边对眼前这个“苏熙”问道。

不可否认,这是我经历这一切一来,遇到的最为棘手的一个敌人。沉着、冷静、有手段且足够聪明,心机也是深不可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若不是我想起了司徒武侍说过,密宗禁术我不需要学,到时候只要听叫花子点明一番便可无师自通,险些就被它得逞了。如果一句话能够重要到令司徒武侍不顾被困,自投敌人陷进也要阻止其发生,那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真正的苏熙现在在哪里?”我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近乎咆哮道。

我慢慢向她行去,气势咄咄逼人,感觉自己快要没有理智了。眼前这个“苏熙”毫无破绽,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而这个问题肯定与我后脖颈的伤口有关。我在苏熙面前站定,她看着我一脸的无措,我则把刀子伸向后脖颈。刀尖刺入缝线,一用力,挑断了它。

司徒武侍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去做无谓的牺牲和抵抗。它明知就算冲过来可以阻止“苏熙”一时,也阻止不了她一世,却依旧毅然决然的这么做了。当它被困于棺材里的灵通兽上后,对方岂不会加肆无忌惮,这种稳赔不赚的买卖,断然不是它所能干的出来的。

那么对于它此举的用意,我只能理解为,是想通过这种看似无谓的抵抗,把我的注意力引导到苏熙要对我说的话上。只有猜到了这句话为何如此重要的原因,才能使我看清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其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时背后有人站了一段时间,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梗,思来想去没有头绪,但我却始终放不下这事。就在刚刚,数条线索一结合,我总算是明白了那人在我身后捣鼓了什么鬼。

苏熙见我伸手去摸后脖颈,顿时一楞,饶是她想阻止也为时已晚。我从她的眼中看见了一种即将被人看破的惊慌,而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苏熙了。

手指触碰到后脖颈,指头传来一股异样,那是某种伤疤愈合后的突兀感。我甚至还摸到了用来缝合伤口的缝线,针脚凌乱,显然是在极其紧张的环境中随手缝合的。

“你到底是谁?”我将手电光对上面前的这个“苏熙”,另一只手攥紧了刀子,刀尖正对着她。我想现在我的眼中,肯定是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而这绝不是我伪装出来吓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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