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一双怪眼

“在我到达那里时，就已经看见他沉尸在地上。我刚好听见窗外动静，以为凶手还没走，于是惊慌之下，就用手枪朝窗外发射，由于是麻醉弹，所以并不担心出人命，但前提也是为了自保，让凶手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后来，我就抓住了你，连夜将你带了回来，打算先问出真相，再将你送给警方。”

柯伐谋看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越查，越是吃惊。这背后渐渐牵涉出的范围越来越大。

“当年‘殒教’并不是消极地灭亡，而是从它灭亡之前，就已经计划着数十年后再次复兴。它一直隐藏在背后。

“而它此次出现，与光国集团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韩光国的死也在那个标记的其中一个点上，而那个标记的中心点正位于韩府的位置。

“光国集团，与‘殒教’存在着某种关联，而我发现，光国集团资历最深的元老，光国生物科技医疗院的院长，李长庸，他知道其中的……”

柯伐谋正认真地说着，我也正认真地听着。谁也没有注意到窗子忽然“砰”地一声，炸裂开来，再一看，柯伐谋的脖颈上已经插着一支弩箭。

一支弩箭破窗而入，将柯伐谋的脖子射穿！

柯伐谋现出惊恐的表情，死亡的绝望感已经将他笼罩，他万万没有料到敌人竟然会这样攻击。一口鲜血涌出，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跪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两端的创口中流了出来。

那支弩箭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

他无法再说话了，手上已经染满了自己的鲜血，伸进外套内侧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物件，颤抖地朝我递过来。

我接过来，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形状古怪的钥匙。

柯伐谋还想对我说些什么，又一支弩箭再次从窗外射了进来，贯穿了他的脑袋，他整个人都依着弩箭射进来的惯性，偏向了一侧，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啊……啊……”

死亡的恐怖感亦笼罩着我的全身。

之前当我赶到时，兆叔已经死了，岸流生也已经死了，但这一次，柯伐谋就在我面前，好端端地在我面前，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杀死了。

而我什么也做不到！

啊——啊——

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啊——”

我愤怒得仰天长啸。

破空中又是一道，我身子迅速后仰，借着惯性，双手后撑，翻了一个身。

而刚才站着的位置，一支弩箭射了过去，钉在了墙上。

我伏低身子，隐藏在窗外视线的死角。

杀手来了。

窗外再次射进了如雨点般的弩箭，而这一次，弩箭的箭头上都带着火。火箭射进房中，点燃了能燃烧的物体，转眼间，整间房间都被烈火围绕。

一贯的作风，既要杀人灭口，又要毁尸灭迹。

那么这一次，他打算活活将我烧死在屋内了！

“是的。他每次作案的地点以及顺序，在整个S市的范围内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符号，那是‘殒教’的标记，一个镜像的数字‘4’。

“我调查得知，那个标记的复出再现，是‘殒教’的一个仪式，代表着它的理念——‘殒而生’，标示着它的重新归来。

“你说那名在警局助你脱困的长发男子是连环变态凶杀案的凶手，我还不清楚，但是那几件案子已经确实的和一个二十年前已经灭亡的教派扯上关系。”

“‘殒教’？”

我已经几次听到这个教派的名称了。

“十一月九日晚，在HS路的亚登酒吧旁，我看见了你被那辆出租车撞的过程。

“那辆车并不是朝着你撞过去的，而是朝着你跟踪的目标——苏凝，你为了救苏凝而将他推开，反而自己被撞。

“得手之后，那辆出租车就直接逃逸了，我本想追，但还是被他给甩脱了。

“苏凝是韩光国的私生女，之后会继承韩光国的遗产，不仅是金钱，还有其他形式的，诸如地位与公司资本。

“而光国集团是韩光国一手创立的，之后也一定会让儿女继承。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苏凝的存在，成为了许多人利益的绊脚石，想要除去她的人不在少数，无论是在韩家还是在光国集团，甚至是它背后的财阀资助者。

“之后，你联系岸流生，告诉他这个事件有蹊跷，而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找我到那村子里的秘密处所商量对策。

“但正如你所见的，他死了。

“之后似乎有几次苏凝还遇到其他的危险，诸如花盆坠下，小车偏离轨道，冲撞过来，还有就是走在路上遇到楼上的电冰箱砸了下来。

“那时候，我觉得，幕后的最终目标是苏凝，而你就是‘谋杀苏凝’这件案子最后的替罪凶手。

也就是说，我受到一系列的栽赃冤枉，不是随机的巧合，不是之后顺水推舟将我推为凶手，而是一开始就有人精心安排，将我设定为了替罪的牺牲品！

“此事其中错综复杂。岸流生虽然想调查幕后，但他却无法透露委托人进一步的消息，似乎就连委托他的人也只是另一名中介。这就好像是在网络上，为了躲避追踪，而设定了几次IP代理服务器的转接，最终无法查出源头。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韩光国却先一步死了。而我顺藤摸瓜，往上调查时，更发现委托人是与韩府相关的人，但具体是哪一位，还没有查出来。

“十一月十九日晚，我正好看见你鬼鬼祟祟地从韩府出来，之后驱车赶往北郊的息影旅馆，其后就发生了爆炸，韩光国身亡。我判定你要么是凶手，要么是犯罪同伙，于是第二天在小巷子里将你抓获，连同证据一起交给警方。

“但后来，更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逃了出来，而且很巧的是，在你逃出来之后，你的老板方兆兴就被杀死，看起来时间上十分吻合，就好像是你一逃出来就去杀了他。

“也就是说，他们原本就打算利用你去跟踪监视苏凝，然后我在你的后面，将你的行动作为罪证拍摄记录下来。换句话说，你是这个案件一开始，就选定的替罪羔羊。”

“一开始就选定的替罪羔羊？”

我回想着事件的始末，一切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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