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魂断巴山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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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哽咽的席海生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拼命地点头。

“爸爸,我要回家。”兰儿说完便昏迷过去。

席海生顾不得多想,抱起女儿连忙向家中赶去。一路上他不知饥渴,不知疲累,只是一个劲的赶路。他想尽快回家,好让女儿有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来时他用了十几个小时,回去,他仅仅用了不到六个小时。当他赶到到家门口时,拍了两下门,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能让我看看你女儿吗?”知悔问道。

“当然可以。就是太麻烦师傅了。”席海生显然没有抱什么希望,无数次的打击,已经让他彻底绝望,只觉得自己上辈子作孽,才导致如此重的惩罚。他多想从头做起,多做善事,多结善缘,让灾祸降临在自己身上。所以见到知悔二人才邀入家中,不然的话,他哪有如此的心情呢?

“那就请施主前面领路。”知悔已经有所猜测,希望自己能想到办法,解救这位无辜的姑娘。

“师傅请。”席海生说完头前带路,出门向右行去。

距离正房门不到十米,是一扇朱红色的门,门上挂着半截鹅黄色的门帘,看到这些,知悔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推开门,是一间套房,外间不大,摆放着简单的家具,一侧的窗户半开,里面大概就是女孩的卧房了。

听到动静,席海生的妻子从里间走了出来,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丈夫。

“这位大师想来看看兰儿。兰儿怎么样?”

席夫人眼眶一红,摇了摇头。

“唉,”席海生叹了口气,转身说道:“师傅请。”

“席施主,你女儿给你寄钱的汇款单还在吗?对了,还有死亡证明、目击证明?”知悔大师知道,此处位于深山,通讯、交通都不方便,所以不可能有什么储蓄卡之类的,一般都是通过邮局汇款。如果能知道汇款地址,也许能找到线索。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我们回来后没几天,家里就被盗。只是别的什么都没丢,就是汇款单、证明书,还有兰儿唯一一次寄东西的包裹单丢了。不光是我家,邻村那几家也在那几天被盗,情况和我家一样。”席海生摇头叹气。

痛断肝肠的席海生夫妇,在几个邻村人的帮助下,连夜将兰儿送到县医院,第二天又送往省城医院。随后,他们几乎跑遍了全国,用尽了一切手段,中医,西医,民间医生,甚至连神婆都看过,却一直找不出病因。花光了所有积蓄,又到处借债,在没有任何起色的情况下,席海生夫妇只得带着昏迷的女儿回家。

原本兰儿每天还能清醒两三次,可半年后,两三天才清醒一次,而且时间非常短暂。在这期间,她的脸色由惨白变为青灰色,皮肤却变得通红,还有些微微的褐色,口中的气息有一种腥臭和甜味的混合味道。席海生在兰儿清醒的时候不敢多问,生怕引起激动而加重病情。只是常常听到女儿口中轻微的念叨,是什么鸡鸣寺,金禅寺,还有什么云台寺之类的,也不知道听得对不对。

席海生的叙述停止了,知悔大师却久久不语。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想法,却不敢下结论,还需要求证。

“阿弥陀佛,就请施主前面带路。”知悔也不多言,和慧远一起,随那人向镇尾走去。

大概穿行了四五分钟时间,绕过几个小院,在一个四合院前停下。打开院门,中年人拱手相请,几人来到堂屋坐下。一个年近四十的苗装妇女端来点心、水果等,放到八仙桌上,又沏了一壶茶,拿了几个茶碗,斟好茶,悄然退下。

中年人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坐着,满脸的愁苦之色。知悔察言观色,知道此人一定有难以解决的棘手事情,就开口问道:“看施主满脸愁容,不知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老僧走南闯北,也算略有见识,说不定能帮施主出出主意,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看到屋子里那几个邻村的人,他没工夫解释,急忙来到女儿房中。恰好女儿已经苏醒,看到他眼中的泪水立即涌了出来。她眼窝深陷,皮肤煞白,整个人几乎变了形。心如刀绞的他强装笑脸,安慰女儿好好休息,便不忍再待下去。老伴一夜之间已经苍老了许多,眼中的泪水一直没有干过。

兰儿看见父亲要走,忙叫住他:“爸妈,兰儿不孝,让您二老担心了。爸爸,您就不要问我是什么事了,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拿他们没办法,弄不好还会送命。有好多姐妹生不如死,兰儿还算幸运,您就别再拿鸡蛋去碰石头了!兰儿一死不足惜,我不能连累爸妈,不能连累乡亲们哪!”说完,就昏厥过去。

第二天,席海生天不明就上路了,他也不坐车,怕被那些人看见,走的基本都是山路。傍晚时分,他来到山脚一个废弃的草棚里,准备休息一晚。没想到,自己千寻万找的女儿就躺在草棚里的地上,衣衫破烂,蓬头垢面,还发着高烧,嘴里不断喊着:“爸爸。妈妈。快来救我!”见此情景,席海生如乱箭穿心,急忙抱起女儿,不停地呼喊:“兰儿,兰儿,你醒醒,爸爸在这,爸爸在这!”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兰儿的脸上。也许是亲情的感应,也许是泪水的滴落,兰儿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地问道:

“爸爸,真的是你吗?”

中年人一个愣怔,随即大喜,态度极为恭谨地说道:“我叫席海生,陕西蓝田人。小时父母双亡,随姑姑来到这里落脚。长大后,娶了当地的苗族姑娘为妻,落户于此。家里就一个女儿,今年刚满二十。前年经人介绍,到w市打工,在一家酒店做服务员。开始半年一切正常,每天都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还往家里寄钱。半年后,电话越来越少,钱倒是越来越多。我们并不在乎钱,也不缺钱花,就是孩子寄来的钱,我们也是存下来攒着,准备她出嫁的时候做嫁妆。时间越长,事情就越发的不对。记得她最后一次来电话,是春节的前一天,之后就没有一点消息。直到今年的开春,我忍不住去了一趟w市,找遍了所有的酒店,都说没有这个人。我不死心,又把大大小小的饭馆、旅社、商店全部跑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没办法,我去了市公安局,希望能通过他们想想办法。开始,接待我的警察还很热情,帮我联系街道派出所,联系报社,还宽慰我,说地方太大,让我耐心等两天。谁知两天后再去,接待的人已经换了,新来的告诉我,他们很忙,让我回家等,还说什么自己的孩子不管好,啥事都找警察,烦死人了等等。当时因为心情不好,就和他顶撞了几句。没想到,第二天,我们镇上的派出所就来人把我抓了,还威胁我说,再敢多事就没好果子吃。连夜把我押回镇上,说要严肃处理。幸亏我表哥是镇上的司法助理,好说歹说,交了一笔罚款,写了保证书,这才放了我。”说到此,猛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又重重放下。

“哪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完。没几天,镇上派出所来人,说我女儿已经病死了,还拿来了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原因是心脏病。真是扯淡!我女儿出去之前才体检过,一切正常。而且她从小就身体很棒,连感冒都很少。再说了,我和她妈也没有心脏病,也不可能遗传。我当时多了个心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把死亡证明和证人的书面证明要来。第二天,我就按照证明上的地址,找到县医院的医生于娟询问。于医生却说她从来都没有开出过这张死亡证明,也没见过证明书上说的人。我赶紧又找到那个证明人顾明,这家伙就是个混混,满嘴说胡话。一会说是在西安见的,一会说是在w市见的。其实他压根没出过门,纯粹是胡说八道。后来见我追问的紧,就开始耍赖,还叫来几个狐朋狗友准备动粗。没办法,我又去找于医生,想让她出具一份证明,谁知,于医生已经调走,去哪里了却没人知道。”

“这里说话不方便,不知师傅能不能到我家稍坐片刻?”

那人显然是个汉人,并且很有修养,说话动作非常得体。

听到此处,知悔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他劝慰了几句,让席海生别激动,详细说说。

心情稍稍平静的席海生,感激地望了知悔大师一眼,喘了口气,继续往下叙说。

原本席海生准备再赴w市,没成想,当天晚上来了几个邻村的,他们也是因为女儿下落不明,来找他商量办法的。几人的情形和席海生如出一辙,大家感到情况不妙,决定每家都出钱,交给席海生,由他悄悄出去寻找,并把照片和书信都带来交给了他。至于家里的农活,几家互相帮忙,也不会耽误。

第五章魂断巴山 三

镇子不大,以汉人居多。镇中心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两边是一些不大的店铺,有服装百货,山货,食品等等,还有几家小吃店。不等二人过多打量,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从一家小吃店跑出来,单手作揖,施了个礼,“师傅慢走。”

听到招呼,知悔二人停下脚步,回身答礼,“不知施主何事?”知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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