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魂断巴山 三十四
郭云天理也不理，双手齐出，逼得慧明不断后退，一下撞在了外间的玻璃柜上，只听“哗啦”一声，柜子上的玻璃似乎碎了。
司徒睿和知悔大师制服蔡家平以后，就守在洞口，紧紧盯着倒地的几人，手里拿着那把没有开刃的匕首。知悔大师则迈步向前，指着慧明说道：
“你枉为佛家弟子，竟然助纣为虐，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兄弟。如今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罪减一等，不然，老衲今天就要清理门户了。”
台阶的尽头，有两条通道，一条向前，一条向左。通道宽两米，高有两米五左右，两边是一个个的房间。房间看不见窗户，门是钢板做的，每个门栓上都有一个硕大的铁锁。
两人对望一眼，便分头而行。郭云天选择了直行，司徒睿就向左边的通道走去。这条通道大概有二百米长，暗暗数了数，有三十多间房屋。通道左侧的房屋，一律是红色的铁门，右边的则是乳白色。走到尽头的司徒睿，发现只有一间房没有上锁，就是右侧的倒数第二间。轻轻推开乳白色的房门，里面和医院病房一样摆满了病床，粗略一看，不下三十张。
其它病床都是空的，只有最里面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小孩趴在床头，一动也不动。小心走过去，司徒睿发现竟然是熟人，就是那对跟踪自己的母子。女的一身病号服，趴在床上，头发像黑线团一样，缠绕在她的头部。那个男孩，则伏在女子的床边，轻轻哭泣。
“喂，喂”轻轻喊了两声，男孩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司徒睿。
“你是司徒睿叔叔吗？”认出司徒睿的男孩问道。
“我是。你是谁？她又是谁？”司徒睿想不到男孩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好奇地问道。
“我是你一直在找的苗丽丽，他是我姐夫的外甥小强。”那个女子坐了起来，幽幽说道。
“什么？你是苗丽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司徒睿大吃一惊，不相信地问道。
女子没有说话，缓缓撩起头发，一张美丽的脸呈现在他面前。
不错，正是她！司徒睿在心中喊道。他曾无数次地看过照片，当然认得。只是脸虽然没变，眼睛却变成了青黑色，黑白眼球完全混在了一起，瞳孔里闪着绿色的光，犹如夜晚猫的眼睛。
“你怎么……”被吓了一跳的司徒睿，避开她的眼睛问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我本来已经死亡，却又被用药物治好，为的就是拿我做实验。不光这样，他们还用蛊控制我，把我变得不人不鬼的。我每天只有两个小时的清醒时候了，其他时候自己做了什么，一点也不知道。我自杀过两次，可是都被救了，受到的，是更加恐怖的改造。他们太可怕了，会许多的邪术，医术也非常的高明，他们里面人才济济，能造出很多的东西。有很多的死人被他们医活，然后被制成活死人，替他们去深山大泽里办事，也有很多死去多年的尸体，被他们偷回来，练成杀人的机器。你是一个好人，我只求你带走小强，把他交给我姐姐。我姐姐叫苗秀秀，姐夫叫席海生，他们住在离神农顶不远的山下，小镇叫做棋盘镇。”
说到这里，苗丽丽似乎开始难受，青黑的眼睛里，绿光不断闪烁。她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双手紧紧抓住脖子。司徒睿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如何帮忙。手忙脚乱的他，正准备喊医生，小强拽了拽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苗丽丽挣扎了一会，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们斗不过他们的，别白白去送死。我知道的不多，帮不了什么忙。对了，那个狼头千万别丢了，它是信物，关键时候可以救你的性命。它也是钥匙，对你将来有用处。你们中间也有他们的人，我听说叫……”说到这里的苗丽丽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死死捏着脖子，眼神里是一片死亡的黑色，头部使劲摆动，似乎是让他们快走。还在犹豫不决的司徒睿，被一脸惶急的小强拉着，快速向门外跑去。刚到门口，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嘭”的一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扭回头看的司徒睿，被惊呆了。床上已经没有苗丽丽了，只有四溅的碎肉，和内脏发出的臭味。鲜血迸溅得到处都是，半个心脏仍然在蠕动着。小强看到此景，早已昏厥过去，被司徒睿抱在怀里。
“司徒老弟！司徒睿！”走道里响起的呼唤声，让司徒睿悲愤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既然对方如此的丧心病狂，自己绝不会苟且偷生，誓要和他们斗到底。
到处寻找司徒睿的郭云天，耿直，路明等人，在过道口看见他，急忙跑了过来。见司徒睿眼角渗着血丝，又见到房间里的血腥，几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知悔大师最后到的，身后跟着大批的警察。知悔大师只是对他微微点了下头，司徒睿已经明白，这个回合，他们终于赢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在鸡鸣寺的后山上，十几个男男女女正盘膝坐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静静听着寺里传来的悠扬的钟声。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是司徒睿，罗坚，路明，郭云天，耿直，大刘，以及童晏，苏赛，耿玉莲，席韵兰等，席海生夫妇则紧紧搂着小强，静静地等待看日出。远处，知悔，心智，知嗔三位大师盘膝打坐，神情肃穆。晨曦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溢着信心，正义，和坚定。是啊，前面的路还很长，需要他们去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哼，要让我抓住，先废了你的双腿再说。”嘴里发着狠，人已经进到里间。
听到警笛声已经到了小店门口，司徒睿和郭云天来不及多说，急忙向知悔大师打声招呼，顺着洞口的台阶，快速来到地下。
守在地洞口的司徒睿，听见洞内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忙轻声喊道：
“知悔大师，郭大哥，快回来，洞里有情况。”
已经追出门外的郭云天，眼见慧明已经踪影皆无，不由恨声说道：
只见有两个人顺着底下的台阶慢慢走上来，前面的正是客栈里的伙计小毛，后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满面阴沉，嘴角边挂着一丝残忍。两人上来后没有离开，站在洞口的边沿向下望着。很快又从洞里上来几人，每两个人抬着一个人。借着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是司徒睿，另一个居然是郭云天。司徒睿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毛巾，眼睛怒瞪着几人。郭云天则是软绵绵的样子，没有如司徒睿般的又是绑缚，又是堵嘴的，显然是中了毒，已经昏迷过去，应该是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对方才如此放心。随着几人身后上来的，竟然是鸡鸣乡派出所的所长蔡家平。
“把这两人处理掉就行了，有必要弄得如此麻烦吗？”蔡家平满脸怒气，嘴里发着牢骚，眼睛不时地看着那个面目阴沉的人。
“如果你想做，自己就去做，没有人拦着你。”阴沉男子看也不看蔡家平一眼，冷冷地说道。
“师傅，您别听信谣言，我怎么可能杀害慧法师兄呢？”边说边退，后背几乎碰到了铁门。
郭云天不容慧明分辨，一个擒拿手，准确地扣向慧明的左手。在这关键的时刻，慧明背后的铁门无声地打开，刚刚靠到门上的慧明毫无准备，仰首摔了出去。此刻门外漆黑一团，远处有警笛声不断传来。
已经料理了两人的郭云天，没有丝毫停顿，越过倒在地上的两人，直扑慧明和尚。慧明脚下一错，大声喊道：
“郭师傅，我是慧明，您弄错了！”
“蔡哥，您别生气，这可是老大交代的，谁敢违背呢？褚医生也是没办法，才如此做的。你也知道，今天晚上可是关键时候，来不得半点马虎。”一旁的小毛看看二人要闹僵，急忙打着圆场。
“哼，我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有啥可怕的，大不了杀了算了，他还能翻了天不成？”蔡家平依然愤愤不平地嘀咕着。
没有了手电光，房间似乎一下变得被墨染了一般，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床那里床来奇怪的声音，有些像老鼠在打架，又有些像在放一段绞带的录音带，中间还掺杂了几次像是野兽的吼声。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响，终于，床一下立了起来，从地下的洞口里射出明亮的灯光。房间里的东西被灯光一照，清楚了许多。躲在门边的慧明，在床掀起的瞬间，转移到了门外。此刻，他担心地望向洗脸架的方向，害怕师傅被发现，谁知那里根本没人。慧明心中一惊，四处望了望，原来师傅已经躲在了掀起的床角的阴影里。放下心来的慧明，继续关注着灯光发出地方的动静。
“你再说一遍？”姓褚的医生眼中突然凶光大盛，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蔡家平，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蔡家平似乎很怕他，眼中虽然不忿，却也不敢再罗嗦。
褚医生看了一眼小毛，后者急忙打开旁边的灯开关，准备把床铺复原。躺在地上的郭云天一跃而起，右手挥出，只听“噗通，噗通”两声，褚医生和小毛一声不吭，双双倒在地上。同一时刻，隐在角落中的知悔大师快速冲出，和挣脱束缚的司徒睿一起，前后夹击蔡家平，一举将他拿下。
第五章魂断巴山 三十四
从慧明手中拿过手电，知悔仔细地在床边慢慢照着，又在地面上反复找了几遍，终于有了发现。在靠近床边半米左右的地方，地面几乎是干净的，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知悔又伸手在被褥上抹了一下，奇怪的是，手上并没有灰尘，被褥上的灰尘也没有一点的变化。继续试了床上的其他地方，依然如此。知悔断定，这些灰尘是假的，用的是障眼法。
示意慧明向后让，知悔蹲下身，准备在床下找找，却发现床在轻轻挪动。知悔一拉慧明，急忙向后退去，把手电也顺势熄灭，两人一个靠在洗脸架的旁边，另一个则在门旁，悄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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