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诡杀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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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消息外泄。胡大彪得知情况后,趁夜晚时分,持刀闯进刑侦科科长梅林的家,扬言若不停止对他的侦查,将会发生流血事件。梅林义正词严,痛斥胡大彪的罪恶行径,表示就是死,也会把罪大恶极的胡大彪送上审判台。胡大彪穷凶极恶,绝望之下竟然行凶,用匕首杀死了梅林夫妻,就连四岁的孩子也没有放过。

当时正值晚饭时间,几乎家家都在吃饭,外面人很少,胡大彪的杀人行凶过程没有被人发现。看见满地鲜血,理智有些恢复的他开始害怕起来。他没有敢马上逃离,躲在门背后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而此时,住在离美林家仅仅几十米远的梅林母亲,提着刚刚熬好的八宝粥,向着儿子的家走来。因为孙子小宝特别喜欢吃她做的八宝粥,便趁热送过来。

梅林家住一楼,进了单元门左手就是。梅林母亲小心提着保温桶,走进楼道,来到儿子的门前,敲了敲门,欢喜地喊道:“宝儿,奶奶来了!快开门!”

喊声尖细、刺耳,满是惊恐和惧怕,在楼道里回响着。

一下没能把女人拽进来,又听见对方大声的惊叫,胡大彪狂怒之下早就失去理智,猛地抓住女人的头发,死命朝屋里拖。女人拼命挣扎,还用手挠他。胡大彪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抡起匕首向着女人的身体捅了过去。

“哐啷”隔壁的防盗门猛地打开,一个人影快速冲了出来,手里的木棍一下敲在胡大彪持刀的手上。手臂吃痛的他,一下将手松开,匕首仍然扎在梅林妈妈的右胸。没等胡大彪有任何反应,那人影一把拉开梅林的妈妈,脚下不停,冲进门里,双手齐出,来了个双凤贯耳,胡大彪如一滩泥般地倒在了地上。

那个袭击者正是梅林的邻居,市公安局外事科的小何,何建刚。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民调局驻z城市AA级驻站巡视员。以极快的速度击倒了行凶者,他连忙扶起已经倒在地上的梅林母亲,请已经聚在门前的几个年轻人帮忙保护现场,等候警察的到来。自己则飞快地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梅母,冲出小区,拦停一辆路过的轿车,在司机的帮助下快速赶往医院。

医院离得不远,再加上送的及时,经医生的抢救,梅林母亲脱离生命危险,转危为安。安排好一切后,小何转身去找那个车主,对方却早已悄然离去。小何心中感慨,对这位素不相识的、有着高尚品质的中年人产生了由衷的敬佩。虽然他不认识此人,但一向记忆力超强的他,已经记下了那人的车牌号码。等有时间的时候,他一定会去寻找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热心人。

一直没有注意门里是何人的她,一转头,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匕首闪着的寒光,接着是一张充满杀意的、凶相毕露的丑恶的脸面。一惊之下,她不由自主地大声惊叫起来:

“来人呐!有人要杀我!”

梅林母亲等了一会,没见房里有动静,不禁有些疑惑。她换了一下手,把保温桶从左手换到右手,用左手在门上又敲了几下,嘴里喊道:“小林子,开门。”

躲在门后的胡大彪听见敲门声,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不知道该怎么办。仔细等了片刻,当第二次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不由凶心大起。既然已经跑不掉了,干脆把这个该死的女人也杀了,说不定能够逃过一劫。想到此,他赶紧把倒在客厅里的两具死尸,用沙发靠背上的围布裹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随后来到门边,打开猫眼向外看,发现是个中年妇女,正一脸焦急地侧耳听屋里的动静。

胡大彪本就是个粗人,做事一向不考虑后果。见此情景,猛地拉开房门,就想把梅林的母亲拽进来。没想到,他用力过猛,梅林母亲小心保护的保温桶“咚”地掉在地上,“咔嚓”一声,内胆破了。直直站在门前的她,被胡大彪的一拽偏了一下,见保温桶滑落,她急忙去捞。这一下,衣服的袖口被外面的门把手挂住,一时没能挣脱开。

罗坚带领两人继续追踪黑衣人的行踪,通过附近的十字路口以及路边的探头,一段段地查上去,终于在两段视频上发现了线索。第一段视频显示,在凌晨时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现代,从北向南行驶,在距离公园约两公里的地方停下。夜色中,能看见一个穿深色衣服的高个壮汉,从车里出来,步行向着公园的方向而去。反复播放几遍,发现此人的动作和身材,极似那个凶犯,就连走路的样子也是分毫不差。第二段视频很短,却最有价值,那是公园门口的摄像头拍摄下来的。因为公园是个人流汇集的地方,所以照明比较好。视频中,这个奇怪的男子穿过公园门口时,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转身回头看了一下。就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将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了镜头中。

将画面定格后,所有的人,包括罗坚,都不禁大吃一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个面孔他们太熟悉了!这人名叫胡大彪,因犯故意杀人、抢劫、吸毒贩毒等罪名,被终审裁定死刑,刚刚在上一周执行死刑。在座的几人,都参加过那次追捕行动,那惊心动魄的场面,至今还像是才发生过一般,令他们心中余悸犹存。

胡大彪家住z城市的郊区,家境一般。父亲胡屠户性格粗鲁,言语粗俗不堪,为人刻薄,气量狭小。母亲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平日胆小怕事,对丈夫更是百依百顺,这就更加纵容了胡屠户的乖张性格。胡屠户喜欢喝酒,而且一喝就醉,醉了便拿自己的老婆出气。他还时常教育胡大彪,做人必须做到三狠,那就是心狠,手狠,嘴狠。要想出人头地,就要有恩不还,有仇必报。一来二去,本就满肚子坏水的胡大彪,在胡屠户的熏陶下,渐渐成为村中一霸,整天搅得村里乌烟瘴气,村民们不得安生。胡屠户不仅放任不管,还对找上门来的乡邻大发淫威,完全是一副无赖的模样。有了父亲的撑腰,胡大彪更加变本加厉,可以说是坏事做绝,成了公安机关重点关注的对象。

以往情况下,听见敲门声,小宝一定会很快地跑去开门,嘴里大声喊着:“奶奶来了!奶奶来了!”

门一打开,小宝一定会伸开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在脸上狠狠地亲一口,然后就黏在她的身上,再也不下来了。那时候,就是一家人最快乐,最温馨的时刻。

乐极生悲。强行霸占公共用房,违章开设台球赌博厅的胡大彪,在一次城管例行检查中,被查出无照经营,和税务部门联系后,更是暴露了其非法经营的真实面目。尤其是许多署名或者匿名的投诉信,不断被邮寄到公检法部门,激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于是,工商、税务、城管、公安机关联合采取行动,对其经营场所进行查封,结果挖出了地下赌场,贩毒吸毒等黑幕。根据其已经涉嫌违法,情节比较恶劣,公安机关准备对其采取行动。

汲取了上次经验,为了掌握充足的证据,查清胡大彪的所有犯罪事实,警方没有提前行动,只是加强了取证和调查的步伐。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将其逮捕法办。

随着经济的发展,一些黑色和黄色的行业也在悄然兴起,并渐渐蔓延开来。对学习毫无兴趣的胡大彪,却极为喜欢这些阴暗的东西,没多久,就混入了黑社会,沦为黑帮的打手。在一次争夺地盘的黑帮火拼中,胡大彪充当了急先锋,将一个人打成重伤,另一个被打断一条腿。这次他没有逃过去,被警方直接抓捕归案。因证据确凿,犯罪事实清楚,他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送到了监狱服刑。

得知儿子被判,胡屠户到处上访,满嘴胡言,诬陷警方办事不公。此事一下弄得满城风雨,许多不明真相的市民颇有微词,使公检法部门一时陷于不利的境地。

好在这个小区设施比较齐全,监控设备几乎可以涵盖所有的地方。罗坚果断决定兵分两路,分头行事。一路,由法医和痕检、化验组成,再加上外勤的两个干警,主要是通过现场采集到的指纹、脚印等,在网上进行比对和筛选。同时,确定受害人的死亡时间,模拟出被虐杀的过程,尽量还原罪犯的行凶全过程。对毛发和唾液、血迹的检验,也要比对那些有类似犯罪经历的,刑期已满,或者在逃人员的信息,争取从中找到相关联的人。另一路,由他自己率领,就从监控视频查起,同时秘密走访街坊邻里,了解死者的人际关系,从中找到有作案动机,具备作案条件的嫌疑人。

没等第一路人马有任何的进展,罗坚这一组已经有了重大发现。通过调取监控视频,一个在天亮之前进入画面的黑衣男子,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这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身体壮实,头戴低檐帽,走路十分僵硬的人。因为天黑,监控画面相当的模糊,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从几个探头截取的画面连贯起来看,此人应该是在天亮前,从公园的方向过来的。他一路不疾不缓,行走的速度始终保持一致,即使遇见障碍物,也是那样的守规矩。来到雅苑小区门口时,此人从口袋里掏出门卡,熟练地刷卡而入。而此时的保安并不在门卫室内,要么是擅离职守,要么是到楼里进行常规的巡逻。在进入楼道以后,便再也不见此人的踪影,也就是说,行凶者还没有离开楼房,或者是行凶者就在此居住。

有位省人大代表知悉,特意来到这里,避开所有的人,直接找到了胡屠户了解详情。原本有些死心的胡屠户,自然是心中大喜。除了装作受尽委屈的样子大吐苦水外,还暗地威胁乡邻,声称谁敢多言,就灭了对方全家。早就被胡氏父子欺负怕了的乡邻们,知道此人说到做到,哪里还敢多言放肆。等到那位人大代表找来了解情况时,要么推说不清楚,要么就说一些违心的话。自以为了解到真实情况的那位代表,把搜集到的所谓证据带上,直接来到省人大主任办公室,要求公检法重新立案,重新开庭审理。

就这样,一件证据确凿,事实清楚的刑事案,就被推翻重来。不仅如此,省厅还派来专案组直接介入,说是为了杜绝徇私舞弊,保证侦查、起诉、审判的公平、公正和公开。正义的天平开始倾斜,黑白被颠倒。结果可想而知,胡大彪被无罪释放,所有参与此案的人员,不论是公检法,还是相关的证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检察院经办此案人员、法院副院长被停职,在媒体上公开道歉。除此以外,胡大彪还得到了一部分的国家补偿。在那个人大代表的授意和主持下。胡氏父子像凯旋而归的英雄一样,在市中心广场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内容无非是向公检法系统泼脏水,极尽造谣污蔑之能事。

回到家以后,胡大彪越加的嚣张,更是把国家法律不放在眼中,稍有不满,便撒泼耍横,成了远近有名的夯货。

第八章诡杀六

雅苑小区算是高档住宅区,楼高七层,有外部电梯。每个单元每层有四户人家,一号和四号对门,二号和三号并排。

范哲的邻居有一家早就出国,另一家前段时间去了西双版纳旅游,目前还没有回来。就只剩下凶案的第一个发现人,住在四号的“友好手机店”的老板杜林。据了解,杜林为人善良,对待乡邻礼貌热情。在生意上讲诚信,重信诺,是个守法的个体户。他和范哲的关系也比较融洽,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应该不存在作案动机,更不具备造成恐怖凶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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