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诡杀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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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安静,就连他的声音也被黑暗所吞噬,在周围弱弱地响起。赵海强忍害怕,拿稳手电,再次向刚才的地方照去。

没有人影。除了用皮革包起来的墙壁,以及那十几个如同吊在屋顶上的尸体一样的黑纱,什么都没有。赵海摸了摸右腿的腿弯处,只有很微弱的触感传来。看来,这条腿伤的不轻,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着回去。满心沮丧的他,脱下外套,将贴身穿着的短袖体恤的下摆撕扯下来,把伤处包扎起来。这才穿上外衣,一手撑地,勉强站了起来。心有不甘地望了一眼包厢区,他一瘸一拐地慢慢朝着门口挪去。

好容易到了门口,原本开着一条缝隙的木门,此刻牢牢地关闭着。赵海早就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于是靠在门上稍事休息。此时的他,不知是因为腿上的疼痛,还是心里的恐惧作用,不光满头是汗,连身上也被冷汗湿透。

刘涛将赵海拖回门卫室,虽然令他吃了不少苦,可是却从侧面帮助了他,证实了他是真的被暗算了,同时也解除了刘涛对他的戒备。刘涛打电话,蹲下身子忙碌,都被微微睁着眼睛的他看到,知道狗咬狗的好戏即将上演。就在刘涛以为万事大吉,只等看热闹的时候,早就准备妥当的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刘涛就毫无知觉地在椅子上睡着了。这是因为路明知道赵海一直生活在危险当中,预先为他准备好了散,可以在万分危急的时候能够在瞬间令人昏迷,不至于被对方算计而无还手之力。

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赵海有种想大笑的冲动,这场戏实在是太精彩了!当司徒睿进入大厅时,面对刘涛的诘责不予理睬,却在暗中用别人难以察觉的动作通知了自己,那就是他的嘴角向一边撇了撇,表示行动开始,希望自己暂时绊住刘涛。得到暗示以后,自己趁刘涛不注意,把脚下一粒石子悄悄踢了出去,停在了门卫室铝合金门后不远的地方。刘涛发现司徒睿不听劝告,强行向里闯,便怒气冲冲地准备出去教训。那扇铝合金门的底部与地面间隔很小,那粒石子变成了阻碍门被打开的关键。果然,刘涛用力过猛,门被卡主,于是被毫无防备地撞了个脸上开花,这才使自己能够堂而皇之地领命前去,尽量拖延对方的时间。

那一对貌似夫妻的男女,他认识其中一人,就是那个女的。此人是宣紫娟的校友,也是舍友,就读于本市一个三流大学。同宣紫娟一样,她也经常出入娱乐场所,所接触的基本上是些有黑道背景的人。这些情况,是他在调查宣紫娟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原本他并没有很注意她,只是记住了此人的容貌,还有她的名字,杜鹃。当这两人同那个中年妇女以及年轻的协警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一伙的,而且是追踪司徒睿而来。所以,在同几人纠缠的时候,早就做好了防备,怎么可能如此随意就入了对方的彀中呢?就在那个与杜鹃在一起的男人替赵海掸灰尘的时候,他已经看见此人眼中厉芒一闪,知道对方要向自己下手,便咬破在离开门卫室之前偷偷藏在嘴里的解毒药丸,却装作中毒的样子倒了下去,为后面的行动做好铺垫。

瘸着腿,赵海来到配电箱前,准备继续切断电源,恢复到原样。刚刚掏出螺丝刀,一幕熟悉的情景,立刻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他的瞳孔立刻放大,脸上交织着疑惧、不解、以及后怕。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不安的感觉了,那是因为在他进入“华人俱乐部”前,曾经在电梯的线路上做了手脚,目的就是将它控制在顶楼,不能随意上升和下降。这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防止俱乐部里隐藏的人利用电梯逃遁,只有自己能够知道该如何恢复,自然除了维修人员。夜半三更的,那里会有维修人员来此。可是刚才自己进去后,因为神思不属,早就忘了这回事,所以根本没注意。那么,是谁在暗中将电梯的线路整理好,令自己能顺利地乘坐下楼?又是谁,通过什么方法知道自己就在俱乐部内,却并不检举揭发,也不声张,还帮助自己顺利离开?这人究竟是友是敌?假如是朋友的话,会是谁?如果是对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赵海带着满腹的疑问,在医院躺了两天,又在医生的强烈抗议下,回到大厦,继续开始自己的本职工作。刘涛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起他腿伤的原因,也没有提及那一晚的情况。两人依然相处的很好,时不时在赵海的宿舍里喝酒聊天,唯一的变化就是刘涛不再提及自己的女友,好像已经忘了此事。

俱乐部那里,赵海也再没有去过,只是那一晚的记忆如跗骨之蛆,怎么也无法忘却。当他将自己的经历和发现告诉路明,连同寻找到的奇怪物件都交给他的时候,路明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只告诉他暂时别再去“华人俱乐部”,一切以潜伏为要,他这才隐忍到今天。

第二件物品是个十字架。长度同胸针基本一样,宽度三公分有余,厚度有半厘米。它的质地非常特殊,既不是金银,也不是铜铁之类的,表面泛着菱形的毫光,能随着位置和角度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尤为奇特的是,它十分的轻,拿在手中如同无物。不仅如此,它与西方国家的十字架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耶稣遇难被钉在上面的构造,只是光滑的、毫无一点多余的东西。赵海用手仔细摩挲过,正反两面也没有任何的暗纹或者标记。也许是此处光线的原因,假如真的有什么隐藏在不易发现地方的暗记,恐怕现在也难以找到。

第三样东西比较有趣,是一个精致的魔方。当时赵海发现这个物品的时候,几乎有些怀疑此处是个智力培养中心一类的地方。可是从沙发底下费力掏出来的时候,这种想法便不翼而飞。别看这东西很小,像个袖珍的魔方,可是重量却不下一两斤。他实在不明白如此小的东西,怎么会如此的沉重,而且还透着一种冷到骨髓里的冰凉。从材料来看,非金非木,颜色同正常的魔方一样,几种花色杂乱地排列着。他也试着像玩魔方那样摆弄几下,虽然可以转动,却艰难无比,好像里面已经锈死了一样。不光如此,在他吃力地转动时,中间竟然发出机簧声,如同发条被渐渐上紧,即将达到崩断的境地。这令他心中打怵,赶紧停了下来。

最后一样东西,是个小型的黑色的手电模样的东西。长有一拃,顶端呈锥形,入手不重,摸上去手感极好。整个物件看起来极像一个小型的电棒,除了顶端的锥形是玻璃制成的以外,其他地方究竟是什么材料,赵海完全看不出来。还有就是在靠近顶端的地方,有两个黑色的按钮,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赵海很想尝试着按下那两个按钮,可是前面的教训却让他放弃了。

喘了几口气,赵海用手电在门上寻找开启的地方,发现同外面一样,除了一个扫码器,别无其他。再次拿出那张黄金卡片,对着扫码器进行识别。依旧是红光出现,然后绿光通过,接着就是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门被顺利打开。赵海刚刚挪到门外,木门便无声地合拢,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

来到一旁的电梯间,门关着。赵海按了一下下行键,门无声地打开,等他进到里面,电梯门又无声地合上。靠在厢壁上的他,盯着不停变化着的数字显示器,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情景。直到电梯来到一楼,发出一声轻微的“叮”,门也轻轻滑开,赵海才被惊醒,知道已经到了一楼那个隐秘角落的位置。挪出电梯,看着缓缓合拢的电梯门,赵海的心里有种极不踏实的感觉,好像自己忘了什么。他赶紧摸摸自己的身上,除了T恤少了一大半,其他的东西一样不少。苦笑了一下,他想恐怕是自己太过于疑神疑鬼的缘故。

“谁?”赵海颤声问道,手电一个抖动,光柱便跑到了别处。

“是谁?”心生恐惧的他,再一次问道,声音里的颤抖并没有消减多少。

收好几样东西,赵海也顾不上再多考虑,快步向着包厢区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到一半多的时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毫无思想准备的赵海,立刻被摔倒在地。巧合的是,他是半右侧倒下的,右边裤袋里那个沉重的魔方,一下同他的右腿外侧地方来了个亲密接触。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楚,猛地向他袭来,让他难以忍受地痛哼出声,脑袋一阵昏晕,差点被痛昏过去。

捏着这个薄薄的银片,赵海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借着手电的光,把散座区所有的独立小区域检查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银片。当然了,吃一堑长一智,他不会再随意去动茶几上的东西,尤其是那种叫不出名字的水果。赵海只是拿着手电,将茶几、沙发垫、地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为了不出现死角,他甚至趴在地上,眼睛贴着地面,把沙发底下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也不放过。

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奋战,却再没有找到一枚银片,只发现了几个奇怪的东西。一个是像女子所用的胸针一样的银针,长有十公分,宽不足一厘米,通体银白,厚度约半厘米。整体造型是个§形,在中间圆孔的地方,镶了一个用黄金制成的心形。心形的正中间,有个尖尖的、针状的凸起。背面平滑,只在最顶端的地方,有个隐隐约约的暗纹。可惜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图案,只有等到出去以后,才能仔细辨认。

勉强抱着腿平躺下来,在地上缓了一小会,一股湿漉漉的感觉才通过几乎麻木的神经传到大脑。赵海用右手去摸右腿的伤处,触手是湿乎乎的,应该是流血了。他将右手伸到鼻子下面嗅嗅,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着呼吸一下蹿进大脑,浑身不禁抖动了几下。右边大腿处的疼痛感似乎越来越强烈,几乎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而且那种痛楚深入骨髓,痛在心里,完全不同于一般受伤时的感觉。他不禁疑惑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却难以继续下面的行动。勉勉强强支起上身,用半个屁股坐起来,右腿好像已经失去知觉了,只是痛感却没有丝毫的减弱。看来,今天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暗暗叹了口气,他用手电四处照照,希望能够找到布条之类的东西,好将伤口先包扎起来,否则他是寸步难行的。

就在手电光划过饮食区,照到包厢区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站在最远处的墙边,正遥遥注视着他。那猩红的嘴唇,惨白的面容,披散的乱发,遮住四肢的黑裙,给他留下了极其恐怖的印象。

第八章诡杀二十七

走近一些,赵海来到茶几边,拿起这个奇怪的东西仔细打量起来。

这是一个银质的狼头饰物,呈圆形,有瓶盖大小,上部是个半月形的孔洞,一根红色的丝线绑在上面。丝线的末端,是个极其精致的小瓷娃娃,只有过滤嘴香烟的海绵滤嘴大小。银牌的中间,凸雕着一颗龇牙瞪眼的狼头,双眼的眼珠是两颗红宝石,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泛射着诡异的红光。刚才之所以没有看到红光,是因为银牌倒扣在茶几上,宝石射出的光被遮住。狼头的下方,也就是在银牌下面的边沿处,有个小小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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