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腥较量 五
“嘎吱”一声门响，打断了范长城的思绪，倪教授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他刚刚取下口罩，林涛已经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道：
“教授，怎么样？人救活了吗？”
“暂时脱离了危险，还需要继续观察。如果不发生意外情况，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倪教授摘下手套，脱掉身上的手术服，安慰他道。
招呼两人坐下，每人倒了一杯纯净水，倪教授轻轻掩上房门，把椅子上挪到离两人较近的地方，坐了下去。
“林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教授客气了，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林涛步子到教授要说什么，但是猜测一定和白度有关，就急切地回答道。
“是这样，刚才我在检查你们送来的那个人时，发现几点奇怪之处。首先，这人的生命特征早就已经失去，通俗一点说，也就是此人早就应该是个死人，却不知道为何能活到现在？第二，这人体内的毒素很杂，也很多，就好像是用毒素培植起来的生命体一样。里面有许多的毒素我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如何祛除了。怪异的是，他的体内还有一种极其特殊的生命元素，能提供日常所需，根本不需要进食和饮水。不仅如此，这种元素对恢复身体，补充能量，愈合伤口等方面有着难以置信的效果。不夸张地说，假如是年轻人的话，一道不致命的伤口，最多只需要三天时间，就能完全愈合，还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这是难以想象的，也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啊！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倪教授越说越激动，双眼放光，挥动的手臂不停地颤抖着。
林涛和范长城早就听呆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之极的药物，白度到底是从那里得来的呢？难道就是阿发给他吃的那粒红色药粒？不对，白度吃了药粒以后，只是延缓了痛苦发作的时间，并没有其它的作用。
“教授，我想问一句，您说的生命特征已经失去，就相当于死人一样。也就是说，他应该没有知觉，没有感应，更没有行动能力。可是这人一切正常，除了脸上的疤痕之外，并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啊？”范长城是警校毕业的精英，对死亡、伤害、假死、窒息等方面都曾下过苦功，算是比较了解的。如今见到这种违背常理之事，自然是疑点重重。当然了，倪教授是病理学方面的权威，他的诊断绝对不会出错，除非是这件事真的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范围，就像当初的器官再造术，古时候的换头术。
“范警官，别说你不相信了，就连我这个经历过成千上万个病例的医生，都觉得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可是事实就在那里摆着，信不信都改变不了。我就是奇怪，是谁有如此的高超本领，竟然能够研制出这种举世罕见的药品，又为何一直没有听说过？”倪教授眼光灼灼，对研制此药物的人充满了崇敬之情。
“会不会是从国外进口的？”林涛猜测道。
在一般情况下，国外的药品研制都领先于国内，那些加工和生产设备也比较精密。不是说我们国家的科研人员不如对方，而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才由曾经的中医大国，慢慢被西医占领了市场。西药的疗效显著，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见效，却容易留下许多的隐患。而中医，则讲究标本兼治，绝不会出现把聋子治成哑子的现象，西医就很难说了。所以，一般人生病之后，鉴于各种原因，都不愿意去中医院就诊，而是选择西医，吃药打针带点滴，快快减轻病痛为要。林涛也很少同中医打交道，自然而然地就会从进口西药上考虑，这也是人之常情，绝不是崇洋媚外。
“不可能！”倪教授断然否定。
“为什么？”林涛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你想，不论哪个国家能够研制出如此神药，不等官方发布消息，就是那些商业间谍，也能够获得情报，引起一场大的争夺战。再说了，一种药物，从研制到临床试验，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药品不同于其他东西，药效，对人体有没有伤害，伤害的程度，有没有副作用，适用人群，禁忌，等等等等，都需要用大量的动物或者自愿者来亲身试验。你想，如此大规模的研制，怎么可能被掩盖得悄无声息，不泄露一点点呢？”
倪教授用最浅显易懂的道理，说明了研制一种新药的困难，以及漫长的临床试验。即使对医药一窍不通的林涛和范长城，也知道倪教授说得在情在理，没办法接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房间里一时陷入静默中。
“咱们走吧，去听听教授怎么说。”范长城低声对林涛说道，随即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赶紧走。
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二楼的生理注射室，见到了正坐在那里等候他们的倪教授。
看着从急诊室里推出来的病床，慢慢在护士的推动下，向着特护病房而去，倪教授轻轻对林涛说道：“你们随我来，我有话说。”说完也不回头，径自离去。
林涛莫名其妙地看着倪教授的背影，欲言又止，回头望向范长城。
倪教授的话，让范长城的心里一惊，尤其是教授的表情很特别，似乎是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难道说，倪教授在抢救白度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蹊跷不成？
姓包的警员大概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已经没了主见，不禁侧头看向范长城。他不想去求这个自己的上司，又没有能力处理眼前之事，只好半遮半羞地示意范长城来处理。
“把锁打开，快点！”范长城愤怒地盯着包姓警员，冷声说道。
包姓警员颇不情愿地取出钥匙，打开了缠绕在白度腰部的锁链。此刻的白度已经昏迷过去，浑身火烫，七窍之处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
“太好了！只要白度不死，很多事情都能弄清楚。真是谢谢您了，教授！”林涛担心白度的死，会连累到自己的好友范哲，得知白度脱离危险，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他哪里知道，得罪了姓包的，就等于得罪了田某，他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看到林涛高兴的样子，范长城嘴里发苦，心中隐隐地痛了起来，真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一种情景。自己倒霉是一定的了，无论如何也得保护林涛不受伤害，实在不行就劝他远走高飞，让姓田的鞭长莫及。对，只有这么办，才能真正地离开危险！
范长城的业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也是邻近城市警员的学习对象。一开始，田某第一个同他谈话，希望他站好队，将来前途无忧。范长城并不傻，也不是没有想过靠近田某，可是几次三番的教训，加上裸的威胁，一下子将他的倔劲逼了出来。何况，破案就是他的工作，也是他最擅长的，要是让他放下案子不破，整天陪在领导身后，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还真不是他能够习惯的。于是，慢慢地疏远就是必然的结果。范长城也不去管那些，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殊不知他已经成了不被信任的人。去年，局长被迫去修养，田某就同那些不懂刑侦却把持刑侦权利的亲信们一起，制定了一套制度，就连嫌疑人必须戴刑具也赫然在列。至于审讯过程，更是要有他的亲信在场，还得听他们的安排，真是可笑之极！
林涛一直是自己的好友，相交十几年，感情很深。如今，为了这件案子，他很有可能被牵扯进来，这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置身事外，不被连累？他刚才的那些话，显然已经得罪了姓包的，甚至有可能连田某也会生出对付他的心思，这就太难办了。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解决燃眉之急呢？
“林涛，帮下忙，咱们立刻送白度去医院。”范长城没有理会姓包的，招呼林涛一起架起白度，两人快速冲出警局大楼，坐上一辆警车，拉开警笛，呼啸着向医院驶去。
半个小时后，在三院的急诊室门外，林涛和范长城相对无语，焦急地等待着抢救的结果。
“嗷，嗷，救命啊！救命啊！”一阵阵凄厉的叫声，从白度的嘴里发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只见白度弓着身子，像个虾米一样在拱动着身体，脸色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他的五官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七窍血迹殷然，失去帽子遮掩的脸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和坑洞触目惊心。
“快送医院啊！你们这些家伙，还有没有人味？”看到白度的恐怖样子，林涛大声吼叫着，恨不能从对方手里抢过钥匙来。
范长城心中凄然，知道这次连累了自己的好友，却也无能为力。自从去年局长因病修养以后，局里的工作基本上是由副局长田某把持。此人是政工干部出身，对业务一窍不通，玩弄权术却是行家里手。他是政工学校毕业生，起初分配到水电局做计量员。他善于逢迎，对工作不上心，却总是想方设法讨好领导。当时的局长高原是行伍出身，性格耿直，不喜欢不务实的人，所以，田某一直郁郁不得志，在计量员岗位上一干就是三年。高原在一次抗洪抢险中，由于劳累过度，导致旧疾复发，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岗位，远赴京城修养。接替他工作的，是个省城下派的年轻干部，叫丛叶辉。丛叶辉工作能力一般，领导艺术却是精湛无比，将水电局经营得风生水起，很受上级部门的赏识。他喜欢人家对他歌功颂德，喜欢听话和乖巧的，田某因此如鱼得水，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由小小的科员晋升到了水电局总工程师的地位，远远超过副局长、党组副书记的待遇。
第三年的下半年，丛叶辉因政绩突出，被选送到党校学习，准备再升一步。田某被他指定代理水电局的领导职务，负责局里日常的管理。田某感恩戴德，时不时地用公款为丛叶辉购买高档补品，并亲自送到党校或者丛某的家中，两人的感情更是越来越密切。后来，由于干部调整，丛某原本的副市长职位，被一名女干部顶替，他却因祸得福，调入省城任政法委副书记。
为了感谢田某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丛副书记力排众议，将田某调入市公安局，任党组副书记兼副局长。在局党组会议上，田某强烈要求自己主管刑侦，说是向大家学习，获得局长的认可。没想到，时隔一年时间，由范长城和同事们辛苦破获的两起影响极大的杀人案，功劳被田某一手独揽，得到上级部门的嘉奖，因此名声大噪，成了警界的典范。自此，田某更加地趾高气扬，认为自己能力突出，对局长也不假辞色，局党组基本上没有放在他的眼中。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他开始从各个部门寻找听话又能干的人，调入市局主要部门，把局长完全架空，成了实际上的掌舵人。包姓警员就是从郊区的派出所里抽调来此的，由一个无所事事的外勤，成了重案组的成员。
第九章血腥较量五
“规定？哈哈哈，是你们自己的规定，对吗？我真是长了眼了，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场面，要不要我把这个场景拍摄下来，明天发送到纪检委或者政法委，让他们来给我个说法？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规定？是哪一国、哪一家的规定？”林涛越说越激动，声音慢慢大了起来。
“只怕你自己也走不出这里了，还说什么大话？”没有等范长城说话，那个年轻警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荷枪实弹的的特警。那两人正冷着脸，虎视眈眈地看着林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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