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石凡不屑道：“你可以让数万兵马来洛阳，最好强攻我金谷园。恕我直言，只要大晋国泰民安，你打死都没那个胆。”

所以嘛，刘渊一直期盼的是混乱。无能的杨骏登台了，那些搅局的王爷们却跑了。司马懿堪称人精，儿子司马师、司马昭也是一时英杰，怎么一代不如一代，现如今的王爷们拥重兵却裹足不前，甚至没有一战的勇气。

走了一段路，前面必须渡过溪流走另一岸，石凡说道：“此处可以伏兵，不过我已安排人守候，你的人来了就走不了。”

石凡在这一刻想起了影视作品里的“慕容复”，与刘渊的相同点是，他们都在寻找让这个国家混乱的办法。不同的是慕容复的设想没有可操作性，刘渊却在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实现，他是个有理想、有思想，擅长交际、更擅抚慰且有威望的人。

石凡有过借机杀掉他的念头，但此事关系重大，姑且不论匈奴人可能的复仇，只是杀掉朝廷任命的五部大都督，按《泰始律》处罚也不会轻。

又走一段，匈奴人一直跟在后面。

石凡介绍道：“襄城公主的卫队在金谷园，大都督应该是知道的。我若是有意加害，便命他们袭击后面的人，大都督以为成算几何？”

刘渊撇嘴道：“女人？女人……”

他看到一个接一个现身的公主卫队成员，她们穿盔带甲，隐蔽的位置恰到好处，从动作和气质看像是能打仗的。试问如果真的袭击，后面的匈奴人伤亡不会小。

石凡笑道：“女人怎么了？射出的箭一样要人命！”

刘渊感叹：“外人都说金谷园的小郎君如何了得，我交过多次手反而大意，你这一关接一关的设计，确实出乎预料。”

少给我戴高帽！石凡清楚，匈奴人的本事肯定不止于此。

队伍又行一段距离，石超带队在此等候，石凡的队伍增加到六七百人，让刘渊心中震撼。

须知道，在石崇去荆州带走一批侍卫之后，石凡所有的少先队和公主卫队加起来五百余人，再加上部分园中的护卫精锐，这已经是石凡所能拿出的全部底牌了。所有人都要精盔细甲，武器配备精良，而且全部都是骑兵，据说选材苛刻又训练有素。

刘渊对自己的匈奴儿郎很自信，但若是碰上这么一批人，即便获胜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好在，后面的刘聪和刘曜只是带队远远跟着，双方暂时没有冲突。

芦花谷只有十余里，走出谷口的那一刻石凡松了口气，总算是平安归来，没有遇到匈奴人的意外攻击。前面是大片的平坦空地，向前道路宽阔，又四通八达，已经不适合埋伏阻击。

刘渊问道：“浩然神机妙算，又怎会给老夫机会？”

石凡抱拳道：“感谢刘都督不辞辛劳的远送！他日若有机会，当敬刘都督一杯！”

刘渊抱拳还礼，“浩然不用客气！太尉公面前这羯人出手，也是浩然安排好的吧？”

石凡不作虚伪，承认道：“有大都督作陪，省了很多麻烦，不是吗？”

在石凡许可下，石勒开始给刘渊松绑，却听到一声号角声响，四面八方出现匈奴骑兵，手持弯刀，后背是长长的匈奴角弓。

石凡脑袋一懵，该来的迟早要来，匈奴人没有在地势险要的峡谷设伏，却选择了谷口的空旷地带。

匈奴人擅骑马，尤其是马上骑射，这是外人勤学苦练也未必赶得上的。他们选择空地可以发挥优势，而且看人数让石凡崩溃，竟然多达上千人。

“大都督，这事做的，你可不像是敦厚长者。”

刘渊没理会石凡的调笑，看样子他比石凡还懵，千名匈奴兵同时出现在中原，一旦被人发现，那会造成多大的恶劣影响啊！即便是昏聩如杨骏者，得知后也会暴怒。

而且，明明对方要放他了，片刻后可以绝对安全。在这紧要关头，有人竟然不管不顾的吹响号角，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吗？刘渊抬头远望，看到了儿子刘聪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以及他身侧高大威武的刘曜。他们俩死死盯着自己，眼神里没有父子间的眷恋，反倒是一种阴谋得逞后的得意。

号角都响了，匈奴人要攻击了。

金谷园的兵马却没有丝毫慌乱，迅速摆好了奇门八卦阵！

刘聪看傻了，不是吧？诸葛孔明的八卦阵，而且还是全部骑兵，看起来进退有序，好用不？

刘聪一声令下，匈奴兵潮水般攻击，八卦阵大开大合，看着后退却井然有序，让匈奴兵的冲击无果而终，后退时反而损伤不小。偶尔阵门打开，一队骑兵发疯似的冲击，让匈奴兵不敢大意。

几个回合之后，刘聪知道这八卦阵不止是好看，确实有些门道。

这时候，他听到不好的动静，抬头远望，看见黑压压的兵卒，粗略估算至少几千，甚至上万。这不是匈奴的援军，看穿着也不是官军，刘聪想起来了，该不会是李阳的青衣卫吧？

八卦阵内，石凡几人被护在阵型的最中间，刘渊表情郁闷，怔怔的看着双方的攻防。

石凡问道：“大都督，我的八卦阵练习怎么样？”

刘渊熟读兵书，自然看得懂门道，“守中有攻，可进可退，又能发挥骑兵的灵动，阵法设计颇有新意。不过，看得出并不熟稔，若是我来指挥，根本不用管什么命门，找准一个方位，大批骑兵硬冲，双方数量和战力都有差距，可破！”

石凡庆幸道：“幸亏大都督在我们这边，此阵确实演练不久，而且全部用骑兵排列效果不好。只是我不明白，刘聪是你儿子，刘曜是你养子，他们这么做是要杀你啊！不知所为何故？”

刘渊叹口气：“帝王之家是非多！”

石凡先“呸”了一声，你算哪门子帝王，只是有那颗当帝王的心而已。

刘渊不受他影响，继续说道：“自太尉公封我为五部大都督后，我统管匈奴五部，下旨让长子刘和为匈奴世子，待我百年之后继承官位。刘聪一直跟我在洛阳长大，而且鞍前马后功劳不小，想来是心里不平衡了，竟生歹意试图强取。”

石凡道：“那我偏不让他得逞，今日不但不杀大都督，还会护大都督安危，并安全送回离石城。”

刘渊抱拳致谢：“若今日侥幸得脱，匈奴人今后绝不与金谷园为敌。可是，你的阵法又能坚持多久？聪儿非庸才，几次试探应该看出了门道。”

石凡朝远处一指，青衣卫来了，你的聪儿会知难而退的。

刘聪的做法却出乎石凡预料，他没有退，反而让刘曜亲自擂鼓诸位，匈奴兵集中兵力冲向了阵型一侧。

嗖嗖飞来的弓箭压制住防守，骑兵直接撞向对方，寻求近身肉搏的机会。刘聪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带队冲出缺口，不待阵型修复，他狂奔着驰向中军。

刘聪看到石凡等人，弯弓搭箭，快速瞄准目标。

石凡习武之人，并不怵怕。他同样拉动弓弦，倒是要看看谁射的更准。

嗖…… 嗖……

两人几乎同时射出，石凡的箭射中他的肩头，并不致命。刘聪捂着肩膀，调转马头后退。

石凡想躲却没法躲，因为他没有发现刘曜射出的箭。

只听到身侧哀嚎一声，刘渊怒目圆睁，他的喉咙中箭。

没错，亲儿子所射。刘渊辛劳一生，竟落得如此下场，死不瞑目。

石凡懊恼，早该想到这一点。看刘聪转身时得意的眼色，他这是嫁祸于人，刘渊之死多半赖在石凡身上了。

石凡调笑道：“我想做单于，你给吗？”

刘渊长期待在洛阳，思维完全不像游牧民族，回应道：“那又何妨，我若为帝，封你单于，管辖各族事务，有何不可？”

刘渊不信，你谢我什么？

石凡不紧不慢道：“大都督辛劳一生，这辈子最好的年华都在洛阳城度过，莺歌燕舞本不是你所要，奢华无度也不是你追求。大都督却能忍辱负重，年过五旬仍对梦想孜孜以求，与当年的玄德公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此境界，如此执着，难道不值得我们这些晚辈们学习吗？难道不应被匈奴五部子民感激吗？”

刘渊颔首：“你若是我匈奴子民，可为大将军！”

石凡笑笑不说话，这会你打感情牌，是不是晚了？

见石凡没反应，刘渊又道：“浩然，你渤海石家若是跟随太尉公，你我都是朋友，何必要针锋相对呢？”

石凡冷笑一声：“朋友”？

刘渊不信，却看到金谷园兵马现身，弯弓搭箭瞄着后面的匈奴兵。

石凡回头看了眼，对刘渊说：“你不如让他们回去吧！只要出了芦花谷，我自然放你！不仅毫发无损，还要重礼相谢！”

刘渊再次碰到一鼻子灰，只好铤而走险使出杀手锏。

“浩然可知，匈奴五部带甲之士数万，你区区一个金谷园，与我为敌岂不是以卵击石？”

“那我问大都督，家母为何被王弥抓走，并以此要挟？渤海石家是怎么牵扯进三十年前的谋反案？我家中落魂谷又是何人探得？里面有武器的消息先帝是怎么知道的？你三番五次的加害于金谷园，如今跟我说朋友？若是针锋相对，又是谁人之失？”

刘渊见感情牌完全失效，只好使出第二招。

“不会啊，如果我们出不去，你跟着一起陪葬好了。”

见石凡的语气轻松，刘渊不由心虚，说道：“季伦在京时，几乎我每次来洛阳都会去金谷园拜访，两家关系一向交好。即便是季伦赴任荆州，我仍让聪儿去府上拜会，不知浩然你何故翻脸呢？”

“太尉公权倾天下，对你渤海石家不薄，即便你我前面有误会，总还要顾全大局吧？”

石凡缩缩脖子，好的嘛，你居然拿杨骏压人。

“杨太尉权势再大，终究是至尊给的，我渤海石家尽忠于大晋国，也敬重杨太尉的为人。你是匈奴五部大都督，前不久还只是五部之一的左部帅，在其位谋其政，应该想办法如何不辜负杨公的恩遇，而不是在洛阳城挑拨是非、制造混乱。”

石凡等人上了马，刘渊被石勒用绳索捆住，随时用刀架在后脖颈，不敢轻举妄动。

石凡笑了笑：“刘都督响当当的大人物，在中原的世族中间颇有名望，他不会跑的。”

刘渊虽然行动受限，坐在马背还算从容，威胁道：“你们以为绑了我，就可以安全退出芦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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