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兄长要用钱买声望？”

石凡笑了笑，“你的话虽然俗气露骨了点，实际的意思差不多。你我都还年幼，我最近做了右卫将军，在外人眼里是扶摇直上、攀附高位，甚至有人说我巴结贾后，或者与太子相交甚密。究其原因还在于我们根基浅薄，不但没有过硬的功劳，相反还因为一些事被人诟病。若是河西的事情办成了，我一人救了秦州、雍州、凉州，虽然耗费巨资，但是在朝堂之上，在河西百姓心中，在世家大族眼里，自当另眼相看。”

两人正说着话，杨奕骑马来了。

石超在一旁插嘴道：“搜捕的都是官军，怎会无故杀人？”

杨奕道：“我说的就是这个，搜捕的人不是官府的，而是……匈奴人！”

石凡脑袋“嗡”的一声，什么？匈奴人又来了？你确信？

“我救下那个女郎，当时追她的有四名匈奴人，都是辫发，脸上有伤痕，耳朵戴大耳环。那女郎腿上受了伤，我杀死匈奴人后问她去哪里，她说有人告诉她，有事就去金谷园找石家郎君。因此，我就带她来了。”

石凡带着石超、杨奕到了女郎治伤的房间，他一眼便认出了她，暮家的女子。石凡当初花钱买了她送给卫玠，但是卫玠乃善良之人，旋即将女郎放回家照顾祖父。前几天，卫玠要跟随家族搬回河东安邑，临走前专程与女郎告别，让她有事找石凡帮忙。

没想到，卫玠的话一语成谶，女郎很快就需要找石凡。而且，这件事情居然与匈奴人有关，石凡不得不警觉。

自从他们的五部大都督刘渊死了，石凡建议朝廷分封五部，从而让匈奴分裂而群龙无首。刘渊的长子刘和为左部帅，次子刘恭为右部帅，四子刘聪为前部帅，幼子刘乂为后部帅，部落老人刘宣为中部帅。

石凡满以为匈奴人会就此消停，没想到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他苦思片刻，因为刘渊的事情，匈奴人视他为仇敌，一味退让并无用处。但如果态度强硬，又搞不清他们这次来的幕后主使是谁，轻易得罪人并非上策。

暮家女郎名曰暮晚，啜泣的说道：“郎君，奴家求你为祖父报仇雪恨！”

石凡未置可否，杨奕说道：“浩然兄，匈奴人再次出现在洛阳附近，对金谷园不利。与其被动挨打，不如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石超瓮声瓮气的道：“朝夕说的对，匈奴人敢来，我们就敢杀，让他们知道厉害。”

石凡还在犹豫，他不是不想杀伐果断，而是在考虑里面可能的陷阱。匈奴五部分裂，兄弟几个各不相让，自残尚且力所不及，怎还有心思插手洛阳的事务？

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穿盔甲的女子，咣当一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求郎君为族人复仇！”

绿珠，红旖，她们是慕容鲜卑的女子，迁徙时遇到匈奴人袭击，整支队伍全军覆没，其中有她们的亲人与朋友，因此对匈奴人恨之入骨。

石凡站起身来，既然前进有危险，退避也有危险，那老子就不做那个孬种，传令下去：“立即派出斥候四处打探，让许彪与赵妮集合队伍准备出发。”

金谷园府门大开，许彪率领的少先队先行开拔，赵妮的公主卫队压后，在她经过石凡面前的时候，突然被叫住。

“大妮，公主卫队不去了！”

赵妮一听急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每天的操练不就是为了战斗时派上用场，郎君何故突然改变主意？

“尔等新婚燕尔，不少人可能有了身孕，不宜出兵。”

赵妮大喊：“我等为襄城公主侍卫，自当勇往无前，岂能因私废公？”

石凡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赵妮听后大喜，在马上抱拳说道：“谨遵郎君教诲！”

也不知石凡说了什么，赵妮突然变得服服帖帖，公主卫队就地解散。马背上绿珠与红旖着急，上前求道：“郎君，怎会如此？”

石凡道：“你等若想上阵，可跟我来！”

见石凡应允，两人跟上少先队的队伍，随军出征。

斥候队的侦查范围扩散二十里，分布在队伍的前后左右各处，不断有消息传来，有用的却不多。半个时辰后，石凡带队到了暮晚居住的地方，这是山坡上三间砖瓦房，青砖绿瓦修饰的清秀俊美，看得出老人不是寻常的百姓。

石凡下马进屋观瞧，命人收了暮晚祖父的尸首好生安葬。

杨奕过来问：“怎么看？”

“看刀伤应该是匈奴人的弯刀，还有现场的马蹄印，确实是匈奴马。你要知道，匈奴人干坏事一向注意隐藏，偶尔还喜欢嫁祸于人。这次怎如此张扬大胆，你不觉得蹊跷吗？”

杨奕暗暗点头，石凡的分析不无道理。

“你们猜，这次来的匈奴人是哪部的，难道还是刘聪那弑父的贼人？”

杨奕和石超都摇头，猜不到。

许彪从不远处大喊：“斥候传来消息，右前方五里处发现匈奴小队人马，有十余人之多。”

“不管了，我们该回去了！”

大家都不明白，辛辛苦苦出来对付匈奴，怎一言不合就要回家？

石凡道：“那小队人马是引诱我们追击的，匈奴人这次玩的与以往不同，乃是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惊愕，郎君的意思是，匈奴人要袭击金谷园？既然郎君猜出，我等为何要上当呢？

石凡已经上马，淡淡说道：“我等若不出来，他们怎敢进金谷园？他玩调虎离山，我们正好诱敌深入。走吧，回家杀敌去！”

行不数里，山坡高处有狼烟升起，石凡惊道：“匈奴人发现我们回去的企图，这是在传递消息。快，加速行军！”

“看来，汝南王对司马繇的死很在意，誓要抓捕凶犯，你和文老将军要小心了。”

杨奕却依旧摇头：“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救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年轻女郎，他的祖父被那些搜捕的人杀了。”

杨奕辩解道：“浩然兄，事发突然，不能不来。”

见他神情紧张，石凡知道事情不小，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你们隐蔽之处被发现了？”

杨奕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我发现在山野之处多了搜寻的人马。”

石凡指着校场言道：“若是没有弘远兄的粮食，恐怕河西的形势就需要这些儿郎去拼杀。”

“浩然的意思是，河西竟有叛乱？”

石凡给他面前的茶杯沏满，说道：“河西一带无论雍州、凉州，还是秦州，田地相对贫瘠，雨水又略有欠缺，一向粮产不足。加上鲜卑、氐人、羌人密布，数量不少于晋人，前有秃发树机能叛乱，杀三州刺史惊动朝野，已足以引起警戒。倘若没了吃食，弘远兄想想，再生动乱恐就在眼前。”

石凡一惊，待他下马，拉扯到一边，质问道：“不是不让你现身吗？到处都在通缉你和文老将军，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杨奕参与了文鸯杀司马繇一案，目前正被拉网式搜索抓捕。

王粹再三感谢后离开，石超问道：“兄长，你真的拿自己钱财救济河西诸州郡？”

石凡坚定的点头，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石超的教诲，说道：“钱财是好东西，但赚来便是为了花的，否则和从没有过一个样。今天我的举动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告诉朝堂，也告诉大晋国的所有人，商贾是国家的一部分，他们同样忧心国事，应该被大力提倡。另一个意思是，你们不救河西，我来救！”

王粹深以为然，民以食为天，何况是原本蠢蠢欲动的异族，河西诸州郡面临着严重的困难，若是他的粮草不能及时筹集运到，恐怕当年秃发树机能那一幕就将重演。正因为这种责任感，堂堂朝廷的的左民尚书，王粹不得不四处求人。

太平日久，太平仓的管理渐趋荒废，储存的粮草不多，且不少已经发霉。这让王粹很是生气，无奈奏禀的折子如石沉大海，他反而又得罪了一批人。至于各州郡，他们满足于自己的小日子，无人愿意伸出援手，朝廷的诏令被他们以各种借口回绝。

“凡懂礼节，也敬重弘远兄为河西诸郡筹粮的辛劳，但之所以执意在校场相见，是想提醒弘远兄。”

“何事提醒？”

“弘远兄，早知你会来，我已令‘汇通商贸’、‘通天下’车马驿站四处出击，在附近各州郡购买粮食，统一运送去长安城。数量上也许不足，但可解弘远兄燃眉之急，时间定在下月十五，到时你只需在那里等着接货，然后运去河西便可。”

王粹站起后一躬到底，此前他以为石凡是个纨绔少年，仗着家世娶公主、登高位，期间杀人放火干了不少坏事，王粹多少有几分看法。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纨绔少年关键时刻心忧国事，为河西的平稳不惜用自己的钱财购置粮食。

最让王粹无地自容的是，作为左民尚书，掌天下计帐户籍、赋税收缴，他曾坚定的反对石凡在铜驼街的生意，认为此举扰乱民心、影响农耕，更会造成人心逐利。石凡今天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商业带来财富，财富又可以兼济天下。而商人追逐的不应该只是利益，他们同样可以关心国计民生。

石凡在校场高台上等着王粹，两人分宾主坐在一张地毯上，中间的矮榻摆放了茶水。

石凡道：“按年纪而论，我当喊你一声兄长。但弘远兄可知，我为何没有出迎，而且没在会客厅相见？”

王粹摇头：“这些并不重要，我来此是有求于你，至于礼节并不重要。”

阅读西晋第一纨绔最新章节 请关注凡人小说网(www.washu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