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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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属于丛林深处,脚下没路,全是不知名的藤蔓,行进起来十分的费劲。还没找到地方,我就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暗骂这叫花子搞什么鬼,成心玩我么这是!

行进了半天,也没走多远,暴雨如梭,雨水顺脸而下,简直连眼睛都睁不开。找了一大通,愣是连个不积水的树荫都找不着。最后发现一处像是被人掏了个窝的大土坡,权衡一二,我索性就窝在凹进去的屁大点地方先将就着。

谁知这刚一进去,雨瞬间就停了,我暗忖这不是纯粹为了逗人玩么!我让出来,拾掇了下湿透的衣物,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大土坡。叫花子无风不起浪,突然降下暴雨,很可能就是为了指引我到此。而我刚一到,他就停了雨,这更加佐证了我的推断。只是这大土坡左右横竖看了又看,围过来绕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唯一的一点便是被掏出了个窝子。可这凹进去的窝,没有明显的铲子印,甚至里面也有杂草乱生,说明不是近期才生成的。

再从字面理解,当时那丫的说叫花子是自知者,也就是天生就知道的人。天生就知道什么呢?我想,这就和我现在进入了梦境中一样,是带着现实中的记忆来的,我虽身在梦中,却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而叫花子就是那种带着前世记忆出现的人,虽然身在这一世,却有着前世的记忆,天生就知道自己从哪来,又将到哪去,一切都早已存在他的脑中。

至于我们现在所面对的那幕后黑手,一定也是我们这些轮回者中的一员,只不过他是个变量。这就跟西方医学界现在盛行的基因突变意思差不多。而所谓的常量,就是指那些并非天生就知道,生来就是按部就班,延续这种轮回的人。

这种理解无疑是最符合当前掌握的情况,所作出的推断。但我说了,这里面有一个驳论,始终令我困惑不已,那便是轮回的定义。如果我们不是多人,而是同一个人在通过某种方式反复轮回,那么同一时期,应该只有一个轮回者存在才对。

先撇开那幕后黑手不谈,目前,就我和叫花子,已经足够反驳我的轮回论。从年龄上来看,显然他在前我在后,可他尚且存世于现实,那么他未亡,我又是从何冒出的?我和他究竟谁是谁的轮回?

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叫花子也不是泛泛之辈,定然不会就因为墓志铭跟我同名就断言是我的墓。按照我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是历史上另外一位,跟我们长的一个模样的人。而叫花子早在出发进山之前,就在秦不回家里故意将这一当时来看毫不相干的事情告知与我,其用心良苦昭然若揭。

虽然还有一个驳论尚不得解释,但不可否认,就目前得来的种种迹象表明——密宗的开山祖师、这位爷、叫花子、我,还有我们几人中间穿插的其他几位爷,我们这些长了一副同样脸的人,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在不断反复的轮回再生。如果我是终结者,那么我想,那位自诩是密宗创立者、聻派侍通这一通灵神话的始作俑者,就是起始者,我们这些后人,其实都只是他的轮回罢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起先光顾着清理,也没来得及细细查看一番石碑,这会儿看去,上面竟然写的是我司徒通的大名。这让我很是费解,不知叫花子此番意欲何为。可是忽然又一惊,我联想到了秦不回按照叫花子的指使,去深山之中的一座古墓里寻到了一枚铜貔貅的事。

难不成,叫花子把那座号称是我的古墓,给整合到了我的梦中?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再看,墓碑上写的是永乐三年。虽说没念过什么书,可我从小就爱读历史,这永乐指的便是永乐大帝——明成祖朱棣。也就是说,墓主人是逝世于朱棣登基后的第三年,距今五百年朝上。

关于我、叫花子、还有他、甚至那幕后黑手,这么频发的撞脸,我已经隐隐有了些推测,只是还无法最终下个结论。仅仅只是得到了轮回这么一个名词,我就基本理清了大体脉络,只是细枝末节还没头绪罢了。最关键的是,我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没有弄懂,或许应该说是一个驳论,一个完全与我的推测相左的驳论。

见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喝了最后一碗茶,他扬了扬手,好像在说慢走不送。我心想这丫的怎么就如此猴急的要撵我走,这要说过河拆桥,那也得是我来干不是,哪有帮人过了桥后,一心就想着赶人快点滚蛋的。

我还想多打听点细节,就算是明知对方不会把至关重要的信息透露给我,那也好过我宛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可是人家显然是铁了心,就是不想跟我玩了,看都没看我一眼,大手一挥,掀过来一阵风浪。我只感觉顿时眼前一黑,然后再一亮,视线重回后,差点没把心给蹦出来。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知道,那正是我坠落的那片云海。

我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突然脚下一软,似乎是踩到了烂泥坑。刚刚一场暴雨,积出个烂泥坑也是正常,但脚刚陷下去还没盖过鞋面就到了硬底,这就有些不正常了。我把脚拔出来,弯下腰将地上的枯枝烂叶和交错的藤蔓都扒开,烂泥下果然有东西。

随手捡了个树枝,那么一搅和,烂泥中露出一个窟窿,定睛朝里一瞅,好像是块石碑埋在地底下。我赶紧把烂泥全部清理开,发现竟没完没了,越清越大,忙的满头大汗,最后硬是给清出来一块单人床那么大的石碑。好在叫花子并没有捉弄我,石碑上覆盖的泥土全都是松软的烂泥,不然在没有铁铲的情况下,非的累死半条命不可。

我停稳秋千跳下去,面对的是一整片深山老林,头顶树木参天,脚下盘根错节,满眼都是浓郁的绿色。茫然四顾,我也没发现有什么茅屋之类的地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在我正踌躇的时候,原本还是晴空万里吹着小风,突然间就电闪雷鸣下起了漂泊大雨。

我四周围瞅了瞅,这雨来的太猛,靠个大树是不起作用了,只好循着上坡往高处走,试着看能不能找到啥躲雨的地儿。

也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不幸,庆幸的是我竟然还没跌出云层,不幸的是我仍在极速下坠。那种极度失重,使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好似还在悬崖上头,而身躯已经坠入了万丈深渊。当这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重新笼罩心头的时候,我比先前更加的恐惧,因为人的侥幸心理,是会随着事态的不断推进,而一而再再而衰的。

翻滚、摇晃、我在空中不停的旋转,早已头昏脑涨。浑浑噩噩中身子再次发生了变化,感觉像被降落伞给拽了一把,整个人一弹,下坠的速度便减缓了许多。虽然这只是自欺欺人,但也好过去承受那种急速下坠的恐慌,我知道,叫花子又一次将我带入了梦中。

至于八枚铜貔貅组成的外通局,这位密宗的开山祖师说他根本知道有这回事。按他一直以来掌握的情况,只有集齐所有存世的铜貔貅,才能通灵来我的灵觉。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外通局,只要存世所有的铜貔貅聚到一起,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一把钥匙。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辞非常的微妙,有意含沙射影弄得我似懂非懂。他虽没直说,但凭我的理解,应该是指开启轮回的钥匙。这个暂时我还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不过我心里有数,差不多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这回的梦更贴近真实,而我正在一片丛林中的两颗大树中间,挡着秋千。

亏他叫花子连这个都能想的出来,上一回是漂流,这回是荡秋千,他总能构建出恰到好处的过度,使我进入梦境中时,不感到太突兀。

真是个好驾驶员,若不是造化弄人,就凭他这天赋,去考个飞行执照,当个帅气的机师那是绝对够格的——我在心里暗忖。

我越想越胆寒,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对面那家伙看出了我内心产生的剧烈震荡,也不发表意见,只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悠哉的品着他的茶。

我突然觉得叫花子这人太可怕了,他的心实在是太深,比汪洋大海还要深不见底。他之所以要冒着不惜牺牲苏熙的危险,也想让我自行突破封印获得灵觉回归,就是害怕我来到这里后,会问东问西,窥破他的“良苦用心”。

直到计划搁浅,他走投无路之下,才铤而走险拿出备用方案,在开始我梦境修炼禁术的征途之前,先把我送来了这里。可是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聪明我也不笨,同样的没来由产生燥热,我肯定会联想到一块去的。再结合他与小娘们当时在帐篷里的对话,弄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其实也没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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